她一连几个吃瓜问题,然后对上谈津墨讳莫如深的眼神,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坐回座位,“放心,我会保密的,也会配合你,你早点说嘛,我对这个没有偏见的。”
虽然没有偏见,但还是会觉得暴殄天物。
听说谈津墨是很多港城女性的春闺梦里人,如果她们知道谈津墨喜欢男人,估计心都要碎一地。
容聆正在臆想,却听到身边“呵”了一声。
谈津墨喉咙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讽笑,然后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容聆把资料连带着签好的协议一起交给他。
周一早上,容聆准备送孩子们上学,一下楼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车旁。
俊美挺拔,耀眼夺目。
即使容聆对他没有丝毫亵渎之心,可看到这样完美的形象依然止不住呼吸一窒。
比电影明星还要电影明星。
周围路过的人无一不回头看他。
她看向他的同时,谈津墨也看向她。
见她如常穿着一身简约的风衣,丝毫没有因为今天是登记日而有什么特别的装扮,唯一有点区别的是,她今天涂了口红。
好看是好看,少了点仪式感。
只只一扭头也看到了他,惊喜朝他跑过去过去,“谈叔叔,你怎么来了?”
谈津墨弯腰接住她,“今天要和妈妈去登记,顺道送你们上学。”
只只被他抱着,歪着脑袋,“什么是登记?”
谈津墨点了点她的鼻尖,“就是结婚,今天以后你妈妈就是我老婆,你就是我女儿了。”
只只眨了眨眼,“那我要喊你daddy吗?”
谈津墨把她抱上车,“你想喊就喊,不喊也没关系。”
只只坐到后座,一边捂着嘴偷笑,一边发出长长的一声,“哦~”
谈津墨正要转身抱嘉辰,嘉辰已经自己乖乖爬到后座。
他看向容聆,“先送他们去学校,然后去律所。”
容聆心想,你都把他们抱上车了,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谈津墨伸开双臂,“需要我抱你上车吗?”
呵呵。
笑话太冷,一点都不好笑。
容聆默默自己上了后座。
谈津墨自己开车,把孩子们送去学校后,为了不让他看起来像司机,容聆改坐到副驾驶。
谈津墨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纸袋,递给她。
“是什么?”
“等会儿换上,你的衣服和我的不配。”
容聆打开袋子,见是一件还带着标签的白色款礼裙,又塞了回去,“需要这么隆重吗?”
谈津墨伸手捏住她下颌,让她看向自己,“婚礼都省了,连这点都没有的话,算什么结婚?”
容聆心想,反正是假的。
不过,既是他要求,她配合就是。
容聆避开他的手,“知道了,等会儿换上。”
到了律所,容聆先去洗手间把礼服换好。
她对镜自照,还好,谈津墨准备的礼服简约大气,并不算隆重,但对于领证日来说又显得庄重。
她将长发挽起,在脑后编出一个结,耳朵上带着她长年佩戴的珍珠耳钉,和这一身礼服倒也相配。
再一看,全身上下没有不妥,她才开门出去,谈津墨站在外面,听到动静,一抬头,墨黑瞳孔里有一闪而逝的惊艳。
容聆见他看着自己一动不动。
她低头自查,“哪里不对?”
谈津墨嗓音微哑,伸出手,“没有,很好。”
容聆犹豫了一下,把手交到他的掌中,两人相偕走进金骏庭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金骏庭,邵庭也在,还有另外两名,容聆并不认识。
但想着金骏庭前段时间还是自己的离婚律师,此刻却变成了她的婚姻登记律师,她有点尴尬。
金骏庭看出她的不自在,并且有过多废话,一本正经直接进入正题,“很高兴今天为两位大喜之日做见证。两位如果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开始走流程。”
谈津墨牵着容聆坐下。
接下来,俩人在金骏庭的引导下完成宣誓,并在婚书上签下各自的名字。
最后,律所工作人员帮所有在场的人拍下一张合照。
金骏庭拿出香槟,摇晃几下,砰地一声炸开,一时间,庄重的仪式现场变成了庆祝派对。
谈津墨递给她香槟,“你要上班,意思一下就行。”
于是俩人碰了下杯,谈津墨一饮而尽,容聆则意思地抿了一口。
这时,有人起哄,“新郎新娘亲一个。”
一道声音起,办公室里不知道怎么多出来一些人,这些人也跟着附和。
容聆脸一下子就红了,如果有地缝,只想钻进去。
谈津墨浓眉微挑,附耳低声问她,“做个样子?”
容聆还未深想,就感觉到他滚烫气息袭来,蜻蜓点水般地吻落在她脸侧,同时听到一声咔嚓声。
愣证间,谈津墨已经离开,快得几乎以为那个亲吻是错觉。
金骏庭站在他们面前,拿出拍立得的照片,甩了甩,递给容聆,“好歹留个纪念。”
容聆还没来得及看,照片先被谈津墨拿过去了,他拿出手机拍下照片,再把手中的还给她。
照片上,他英俊侧脸线条轮廓清晰,吻落在她混杂着笑意与惊讶的脸上,俩人手上都拿着香槟,他们的白色服装在黑暗底色中显得复古又摩登。
抓拍的非常有味道的一张照片。
说实话,容聆很喜欢。
她收起照片,仰头看向谈津墨,“我要去上班了,只请了半天假。”
“我送你。”
“不用了,离得不远,我打的就行,你先忙。”
谈津墨若所有思看她一眼,并未坚持。
“晚上我来接你,为庆祝我们结婚老宅家宴。”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如今她惯夫姓,做戏要做足。
容聆颔首。
她走后,办公室只剩下俩人。
金骏庭拿着香槟,碰了碰他的杯子一饮而尽,“你这结婚是真的还是假的?”
谈津墨低头看着婚书上两人的大名,勾了勾唇,“婚书都签,还能做假?”
金骏庭看好戏,“沈西渡知道的话,估计要疯。”
谈津墨一口饮下杯中酒,语气微凉,“想争,也要看有没有本事。”
“你喜欢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她”指谁不言而喻。
两个问题,他一个也没有回答。
容聆换好自己的衣服走出律所,直到站在门口,她都还有点恍惚。
离婚四个月后,她竟然再一次结婚了。
还真有点匪夷所思。
无论如何,矜矜业业两年,守住自己的心,还掉人情债,也算不欠他什么了。
深吸一口气,她打车离开。
结婚这件事她谁都没说,甚至纪早,既然两年后各归各位,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自然也没告诉医院的同事。
除了身份上的改变,其他一切没变。
傍晚,容聆刚从更衣室换好衣服,谈津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在医院门口,你直接下来。”
“哦。”
容聆匆匆下楼。
还没靠近,就看到那辆劳斯莱斯停在专属停车位上,车子很扎眼,她低着头小跑过去,刚到车旁,就听见两道清脆的声音,“妈妈。”
车窗落下,露出两只小脑袋。
容聆惊讶,稍一反应,就知道是谈津墨先去接了他们。
她开门上车,只只就抢着报告,“妈妈,daddy去接我们了。”
这丫头改口改得非常丝滑。
她看向副驾驶的谈津墨,“我以为他们不要去。”
谈津墨回头,“老爷子想见见他们。”
容聆没再说话。
其实她很紧张,早就听说谈家水深,家庭关系复杂,先前见过他的姐姐妹妹都对她印象不好。
其他人也不见得就会友善。
容聆叹气,这份工不好打。
她心里设想一路,直到车子在老宅门口停下,她都未做好心理建设,尤其一下车,看到周围各种不同的豪车,想象着谈家人已经都到了。
神经一下子紧绷。
谈津墨看出她的紧张,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不用紧张,这个家爷爷说了算。”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
既然老爷子已经认可她,其他人她可以不放在眼里。
可说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
谈津墨一手抱起一个孩子,“进去吧。”
容聆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跟着他一起走进主宅。
然而还未踏入,容聆就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
原本热热闹闹的说话声,在看到他们进来后,顿时安静下来。
容聆感觉到落在身上的几道视线似要把自己灼伤,她几乎紧张到同手同脚走路。
就在她觉得自己呼吸快被这些视线逼停的时候,三道声音同时响起,“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