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布看了看亚雌医生的表情,说:“有什么问题吗?”
倘若这个虫族不具备雄虫的能力,那么就失去了价值。
医生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这位阁下各项指标都不正常,还需要具体分析。”
米哈伊尔打断他:“信息素和精神力什么情况。”
其他数据都是次要。
医生也知道自己偏离了重点,微微低头表示歉意,快速说:“精神力和信息素的数值处于b-c中间波动,目前还不稳定,还需要后续的观察。”
不稳定就是可能上升,也可能下降。
说完精神力和信息素,医生看了看他们的神情,见他们没有说话的意思,继续说:“建议这位阁下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各项指标均不正常,或低于正常范围,或高于正常范围,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讲述,他的身体趋于崩溃边缘,时刻有死亡的风险,但又诡异达到平衡状态,所以看上去正常。”
卡莱布问:“有解决办法吗?”
医生实话实说:“暂时没有,还需要进一步分析研究。”
说暂时没有还是委婉说辞,这种情况就像积木搭建的高楼大厦一般,看着歪歪扭扭,时刻有崩塌的迹象,但又不知道什么原理一直维持着平衡不会崩塌。
即使知道了原理,他们也不敢轻易改动什么,否则不仅不会解决问题,还会导致原本的平衡状态被打破,直接走向崩塌。
易巷倒不在意他们说什么,他的身体他最清楚,虽然千疮百孔,但是不会死亡。
丧尸皇的基因和他的基因相性再好,也不可能完美融合,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基因对冲,身体内部千疮百孔,但属于丧尸皇的不死基因又会在即将崩溃时开始修复。
卡莱布和米哈伊尔在交涉完就离开了,临走前他们给了易巷一个光脑,上面有属于他新的雄虫身份认证。
易巷不想待在医院,在他提出来离开之后遭到了反对,米哈伊尔告诉他,倘若他坚持离开,他将会被送到翡翠岛疗养。
无非是一个公立医院和私家医院的区别。
易巷只好选择留在这里。
雄虫的不自由体现在永远只会给你两种选择,一种不喜欢的,一种更不喜欢的。
易巷进了一个单间病房,装修配色温馨典雅,东西一应俱全。
他自认为没病没灾,不想躺在床上,就坐在了沙发上。
亚雌医生本来是跟着他进来的,易巷拒绝了,表示自己需要一个虫待着,亚雌医生只好离开。
总归没有强制他躺在床上休养。
这个房间明面上只有易巷,但是暗处却有着许多雌虫。
卡莱布和米哈伊尔不会让易巷一个虫待在这里。
易巷摆弄着那个新光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光脑一定有定位和监测功能。
里面只有两个联系虫,卡莱布和米哈伊尔。
易巷点进娱乐频道,随意浏览打发时间,缓慢思索后续发展方向。
敲门声响起,易巷抬头,估计是那个亚雌医生,他说:“进。”
门被缓缓推开,却不是亚雌医生。
赛洛西静静站在门口,他穿着军装,不甚规整的头发看上去像匆匆赶来,他的表情很冷淡,眼神也没有温度,漂亮的脸上一片漠然,称得上面冷如冰。
易巷怔了怔,只睁着眼睛看着他,他想说点什么,但很快又没说了,毕竟现在不止他们两个在这里。
赛洛西迈步进来,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垂着眼看易巷,在看到他没什么事后松了口气,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赶了过来,可惜一层层审核太慢,又不能硬闯,生怕易巷身体的特殊性被发现。
直到雄虫协会告诉他,易巷变成了c级雄虫阁下。
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和自己说,他和雄虫协会的虫族撞上了,并且就这样决定了成为一个明面上的雄虫。
现在有了帝国的干涉,就连见面都需要层层审核,即使见面了,也只能隔着这样的距离,忍受其他虫族在场,一旦有不合适的行为和语言都会带来审判。
是不相信他吗?就这样违背了最初说好的承诺。
他张了张嘴,用生硬疏离的语气说:“阁下,初次见面,我是赛洛西·坎贝尔。”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不再说话,抿嘴不言。
他可以尊重易巷的所有选择,做出让步和调整,但为什么不告诉他,就好像完全和他没关系一样。
易巷和他对视,很轻易从里面看出来浅淡的悲伤,他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不告诉他。
倒不是易巷不告诉他,他被堵在那里,要么就是以暴制暴,极大概率成为帝国通缉犯,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
一旦有迹可循,就会变得明显。
在那种情况下,这条路反而是最合适的选择。
他没办法在全程监控下联系赛洛西。
当然,更深层次的考虑,还是在于他们的关系不能就此暴露,否则依雄虫协会的激进,势必需要赛洛西接受调查,他才刚刚成为第二军的军团长,事情发酵的严重会带来不可预估的后果。
易巷勾了勾嘴角,弯眼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说:“很高兴见到你,请坐。”
他的眼睛平静温和,神情放松。
赛洛西移开视线,不再看着他,他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了沙发的另外一边。
他们两个到达了平视的角度,赛洛西垂着眼,视线点落在下方,只看见易巷的双腿,随意屈在茶几和沙发中间。
一时间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赛洛西可以感受到易巷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和过去没有区别。
他忍不住想抬眼,又顿住动作,他觉得再看一眼,或者听见一句话,就会很没底线的觉得这有什么关系。
易巷率先开口:“你……”
赛洛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抬眼看着他,眼周泛红,猛的打断他:“申请结婚。”
“我来申请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