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除了这些外伤需要时间恢复,你的腿有知觉吗?”苏月牙问道,她知道腿伤才是最重的。
“有一点!刘医生说了,幸亏你们反应及时,要不然我这腿得废,就是现在感觉还不太明显,要慢慢来……”
“对,养伤要有耐性,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还是断了,就更得仔细着,至于你身上这些疤,你也不用太操心,总归是能有办法治的,不一定能彻底恢复如初,但能减轻些……”苏月牙说道。
她没把话说死,保留了一些。
如果这个周景阑跟妹妹没有以后,那她不会多管闲事,可要这是她未来妹夫,那可就不一样了。
必须得治好!
有了给陆政君祛疤的经验,如果真给周景阑治,问题不大。
加上现在乔仁堂也在售卖祛疤膏,虽然限量了,可要是给周景阑开个后门也不是不行。
“疤痕的事情有着落了,我先前听说以前有个军人执行任务受伤,也是这样满身疤痕,后来用了一种祛疤膏,治好了!我托人打听了,就是乔仁堂的祛疤膏,我战友已经给我买了一瓶。”
姐妹俩:“……”
动作还挺快。
周景阑毕竟是重伤,而且非亲非故,简单探病即可,不适合在人家病房里待太久。
关心了一下周景阑的身体状况后,苏月牙和乔歆若就打算离开了。
而好戏,也就是这一刻正式开始上演。
“既然这样,那你好好养病,我们就先走了。”苏月牙说道。
“好!等我恢复了,一定主动去感谢二位。”周景阑又说了一遍。
苏月牙准备离开,恰好发现自己鞋带松开了。
“歆若,我的鞋带松了,你帮我系一下吧。”苏月牙说道。
周景阑听见,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从刚才的聊天中来看,这个苏医生不像是那么爱指使别人的性格,怎么会让自己的妹妹给她系鞋带?
苏月牙“恰到好处”地解释了一句:“我大着肚子,实在是不方便弯腰。”
他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是自己多心了。
“姐,你稍微往后退一点。”乔歆若说道。
她们就站在病床边上,空间有限,不方便乔歆若蹲下来——实际上是为了调整视角,以便在她蹲下后,能准确无误的让周景阑看见乔歆若的脖子。
为此,乔歆若今天特意把头发披着的,还分开两边,拨在胸前,正好把脖子露了出来。
连衣服都穿的不带领子的,就怕挡住了胎记。
“好。”说着,苏月牙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乔歆若蹲下身,给姐姐系鞋带。
白嫩的脖子就这样顺理成章的露了出来,且恰好就在周景阑的视线范围内——
苏月牙默默祈祷,他可一定要看见!
千万别不看。
为了留出足够的时间,乔歆若系得很慢。
周景阑知道这种时候不该盯着人家姐妹俩看,显得太不礼貌,他正要挪开视线时,便注意到了乔歆若露出的脖颈,以及上面的胎记。
周景阑:“!!!”
胎记!
由于脑袋上缠着绷带,周景阑没办法做表情,但在看见胎记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因为震惊,而无意识地瞪大了。
这个胎记为什么那么熟悉?
而且,还是这个特殊的位置!
一些画面在周景阑的脑子里闪现。
杂草丛生的小路上,扎着小辫,穿得像年画娃娃的小神女,就那么背着自己,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外走。
他记得那天空气里的味道,记得逐渐变暗的天色,记得“蹦蹦跳跳”的两个小辫,记得小神女说话的声音,也记得在他眼前,一直晃的胎记。
画面好像跟此刻重叠了,至少,两个胎记的图形重叠了。
怎么会这样?
周景阑因为太震惊,嗓子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苏月牙在妹妹蹲下去系鞋带的瞬间,就一直观察着周景阑的表情,见状,知道他必然是看见了。
不仅看见,他还有反应。
想来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至于周景阑会有怎样的反应,苏月牙倒是摸不准了。
无视?
还是询问?
赌的就是周景阑的选择,只有周景阑开口问了,她们才有机会说,才能顺理成章的拆穿冷映虹的冒认。
否则她们无法合适地开口,提及胎记的事情。
这就是苏月牙想到的办法,不能说万无一失,但确实值得赌一把。
所以,当乔歆若飞快地系好了鞋带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站起身,而是维持着这个蹲下的姿势,继续把脖颈的胎记露出来。
她总觉得有点奇怪,好像露出来的那块皮肤都在发烫。
这种别扭的感觉让她有点后悔了。
苏月牙确定周景阑看见后,脚下轻轻动了动,示意妹妹可以站起来了。
“系好了。”乔歆若站起来说道。
她有种解脱的感觉,好像暴露出来的不仅是她的胎记,还有什么更私密的东西。
“好,”苏月牙点点头,又看向周景阑,“那我们就先走了,你慢慢养伤。”
说完,姐妹俩转身,准备离开。
苏月牙:“……”
怎么还没反应?
他分明就看见了,而且很震惊的样子!
难不成是冷映影那边搞错了?
就在姐妹俩磨蹭着慢慢离开病房时——
“请等一下!”反应过来的周景阑迅速开口,叫住了都快要走到门口的姐妹二人。
因为此刻背对着周景阑,苏月牙调皮地冲着妹妹眨了眨眼。
她用口型说道:“成了。”
转过身,苏月牙带着疑惑问道:“怎么了?周同志,你还有什么事吗?”
周景阑:“……”
他有千言万语涌在喉头,真要开口时,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合适,怔愣地看着姐妹两个,尤其是乔歆若。
乔歆若:“……”
这人是傻子吗?怎么不开口呀?这要怎么演下去?
“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乔歆若说道,又准备转身。
“别!”周景阑赶紧开口。
他知道自己得说些什么,才能把人留下,才能解开心中的疑虑,但他得想想怎么说,才能不冒犯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