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何人,怎么敢拦辰王殿下的路,还不速速让开?!”
秋霜喝道。
如今她的业务十分熟练,处理起这些事来得心应手,陆离落便一直将她带在身边随侍。
“阿离……辰王殿下,是我、我是时木啊……”
魏时木肩膀耸动着,小小声哽咽道,终究还是怕引来别人的注意力。
但他相信自己的死讯此时早已传遍京城。所以自己这番出现,一定会让轿中的陆离落大吃一惊。
至少会下轿和自己说些什么。
却不料陆离落在轿中十分不耐地道:
“秋霜,怎么感觉外面有只苍蝇在嗡嗡嗡,咱们快走快走。你家辰王夫还在府里等着吃孤带回去的桂花糕呢。”
“是,殿下。奴婢这就将这讨厌的苍蝇赶走!”
秋霜自然听清了魏时木的话,忍不住吃了一惊。这魏侍君不是听说死了吗,莫非面前这人是鬼?
但听到陆离落这么说,立马二话不说,挥起马鞭赶人。
就是鬼也照赶!
“什么这木那木的,快走快走,别挡路,老娘我的鞭子可不认人!”
说着,马鞭在空中“啪”地一声,打了一个清脆的鞭花。同时马车也径直“辘辘”地行驶了起来。
魏时木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一躲,勉强避开了些。
但马车冲过来的速度太快,右边车轮结结实实压住了魏时木的左脚。
陆离落的身子在车里剧烈摇晃了一下。
陆离落:“……”
魏时木“嗷”地一嗓子嚎出来,痛得跳脚。低头一看,出门前新换的洁白的鞋面上,赫然一道黑黑的车轮印子……
气到发抖。
秋霜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的?他们此前见过,秋霜明明就认出了他的声音不是吗。
他怀疑的不错,秋霜就是故意的。
她听说鬼是没有脚的,但这个魏时木好像有。所以究竟是人是鬼,压一下就知道了。
现在秋霜心中有了答案,瞬间心情好了起来,一边赶车还一边吹起了口哨:
小样的,当初上门跟自家王爷退婚那副嘴脸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如今瞧着王爷发达了,阴魂不散想巴上来。
看老娘压不瘸你!
魏时木留在原地又气又痛,却是无可奈何。
只能揉着受伤的脚另想办法。陆兰芷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接近陆离落,重新获得她的宠爱。
如果做不到,那自己这次可就“白死”了。
不仅如此,到时候陆兰芷肯定还要让自己从假死变成真死,他不是看不出来皇帝看他的眼神里,那隐隐的杀意。
当今之计,哪怕是为了保命,他都要重新回到陆离落身边。
刚才那么好的机会,都怪秋霜这个丫头,简直是专门来克他的。等他再次得到陆离落的爱,一定将秋霜远远打发了干净。
不过,想起刚才陆离落在轿中说的,给辰王夫带的桂花糕,魏时木心中又满是酸楚和嫉妒。
哼,没退婚之前,辰王三五不时就往魏府跑,总是给他带来街上各种新奇的吃食,好玩的玩具,还有那么多贵重的礼物。
一盒桂花糕算什么。
唐离亭那个男人,不过是陆离落随便征婚征来的,能有多大的情份。
王爷不过是拿他来刺激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魏时木又有了信心:自己与陆离落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不是一点波折就能彻底斩断的。
就算辰王爷对他有气,他也不怪她。毕竟当初是他先提出退婚,转身又嫁给简郡王,让她没了面子。
魏时木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两个人好好接触,一定能重新唤回陆离落对他的爱意。
就这样魏时木一边给自己打着气、一边忍着痛,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小巷尽头。
三天后,大概脚伤好多了。在陆兰芷的安排下,魏时木又神奇地出现在陆离落面前。
这次是在一家颇为清静的茶馆。
陆离落无语的看着仍旧一身白衣,戴着帏帽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这家茶室,以往我们经常偷溜出来喝茶玩耍,想不到王爷竟还记得……”
魏时木的语气充满惆怅,仿佛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唇边还带一丝笑容。
陆离落一愣:这事儿她还真没留意。
“他说的真的吗?”
陆离落在识海里问毛团子。
【是的宿主大人】毛团子道:
【这里其实是一家老店,以前也颇为热闹,所以原主和魏时木常来。】
“哦,”
怪不得。她就说她也没来过之里,怎么很自然就走过来了,原来是原主记忆。陆离落也没太在意,随口问了句:
“那现在这里怎么这么清静?”
【后来这家的独生女没了,老东家无心经营,生意便陆续都被新开的茶楼顶走了,慢慢就清静下来】
“嗯”
陆离落点点头。
没想到自己随便坐坐,还能被男主遇到——看来陆兰芷这个皇帝现在发展得也有几分势力了。
“坐吧”
面前茶香袅袅、筝曲悠悠,陆离落单纯不想扰了这一室清静。
魏时木顿时受宠若惊:
“谢殿下!”
“说吧,你待如何?”
陆离落淡淡的问了句,顺手呷了一口面前刚冲好的雪顶云茶。嗯,店家果然是老手艺,这里的味道确实不错。
魏时木立马起身在她脚边跪下:
“时木自知罪孽深重,满身污秽,然而时木对王爷的心是真的。当年也是年纪小,不知情之一字珍贵。直到失去后我才后悔莫及……”
“停、停、停”
陆离落将茶杯一扣,不耐烦地道:
“说重点。”
“再这么东拉西扯的,本王可不奉陪了。到时候不管你是从哪来的,但我保证能给你送回去!”
魏时木一噎。
心中不由有些羞窘:陆离落这张嘴还是这么不讨喜。但他面上不敢露出丝毫,只赶紧道:
“如今时木好不容易假死脱身,只想在王爷身边有个栖身之地,纵使为奴为婢,此生也心满意足了。”
“哦,为奴为婢也心满意足,你说的可是当真?”
陆离落凉凉的嗓音在魏时木头顶上方响起。魏时木咬了咬牙:“时木对王爷的心,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