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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同一张巨大的黑幕,遮蔽了苍穹的一角也捂住了发生的大地。

步履踩在地面的青石板上,黑袍和如墨的夜景几乎融为一体。

袁基的府宅后院,皱着眉头脸上带着狰狞伤疤的袁武带着四名侍卫正押着一个眼睛被黑布蒙着的人穿入内堂。

府宅之间走廊内被灯笼套着的烛火发出淡黄色的光亮,忽明忽暗。

低头站在灯笼下方的侍女低着头,任凭侍卫在身边走过,也不曾好奇的抬头观望。

只因为多年身为世家大族府邸内的侍女的她明白,知道的越多,可能死的就越快。

来到邺县之后的袁基一切行事都非常低调。

甚至不符合未来袁氏宗主的身份。

就连眼下居住的这座府宅都一样。

占地并不大的府宅只有前后两院。

除了正房还有东西厢房之外,在正房的左右两侧分别还有一个耳房。

西耳房内,身着白色长袍的袁基头戴玉冠坐在书案后面。

一手持毛笔,面前的书案上铺着一张白纸。

白字旁点燃一盏昏暗的油灯。

黑色的墨迹在烛火的照亮之下,反射着淡淡的油光。

腕力透纸落下最后一笔之后,四方的白纸上“风雷益”三个字跃然纸上。

汝南袁氏家传《孟氏易》乃是西汉人孟喜所创立的学派。

孟喜,字长卿,西汉东海兰陵人,其祖追溯至孟子。

袁氏家祖袁良便是孟氏之门徒。

到了袁安一代,将《孟氏易》参悟学透,位列朝堂,自此袁氏崛起。

风雷益取自《易经》兑卦,是说必须雷动在前,风发在后,然后万物都能受益。

“风无形,雷震声,益福泽。”

袁基将手中毛笔放置在一旁的笔架之上,低头看着纸面上的三个字。

他自来邺城如风无影,低调行事,并非是萎靡不振。

而是为了他日雷鸣九天。

咚咚咚。

书房外传来了敲门声音。

放下毛笔的袁基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然后轻声说了进来二字。

黑色的书房大门开启,屋外的冷风悄然灌入,将屋内的油灯吹得摇曳。

袁武带着那名眼睛被蒙住的男人走进了书房内,随后转身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油灯上的火苗挺直,青烟袅袅。

袁基看了一眼被蒙住双眼的男人,一旁的袁武点了点头。

“你是甄建之子?”袁基缓缓开口问道。

听到声音那人身体微微一颤。

“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如有半句假话......”

站在甄建之子身后的袁安微微拔出刀鞘。

长刀摩擦刀鞘的声音刺入甄建之子甄继耳中。

“是,我是。”甄继声音颤抖的回答。

袁基冲着袁安压了压手随后继续说道:“放心,我不是杀你的,如果我要杀你,就不会让你来这里。”

“我只是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可以性命无忧,而且我还保证会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袁基的声音很有亲和力。

在洛阳为官多年,作为袁氏下一代的宗主。

如何待人,如何博取一个人的信任,如何拉拢需要之人这些似乎本能就刻在记忆当中,无须刻意。

果然,在袁基的话音落下之后,甄继那双因为恐惧而腿软需要被袁武搀扶的甄继站直了身体。

“和我说说,袁绍为何追杀你们父子,为何一心要诛灭你们袁氏这一支。”

“不要急,慢慢说。”

袁基从一旁又拿出了一张纸来,然后提起放在一旁笔架上的毛笔笔尖落在纸上。

“我说.......”

“那日家父去往袁刺史府上拜会,说是有要事求见袁刺史,归来之后,父亲便找到我,告知我做好准备收拢邺县内凉州商铺的准备。”

“我......我不解,就问父亲为何,父亲说那贾东的好日子到头了,父亲说贾东应该是匿藏了从洛阳出逃的皇后何氏姐妹,是府中下人亲眼所见。”

袁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将甄继说的每一句话都写在了纸上。

“随后父亲还派人观察袁刺史,直到袁刺史带兵追出城去,父亲极为高兴,还喝了点酒。”

“可是.......”

“可是就在袁刺史走后没有多久,不知道何时归来之后,便下令封闭家中府邸,当时我正在城内准备接手凉州商铺,家中奴仆忽然告知我,我知道事情不好,于是就逃了........”

“自此便不知道家父的下落......”

待甄继将一切都诉说一遍之后。

袁安已经记录完毕。

并且在白纸上写下了几个人的名字。

段羽,袁绍,何灵思,贾东,甄建。

看着纸上的几个名字,袁基面带沉思。

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他还在河东郡。

当时段羽从白波谷破郭太的白波军之后,一路向并州太原郡的方向而去,随后不知下落。

随后段羽再次回到长安之后,便发出讨贼檄文,很显然,那个时候何灵思已经去往了长安。

这么说来,段羽当初就是来冀州迎接何灵思。

甄建在邺县发现的也绝对是何灵思姐妹。

至于说袁绍出城之后见了什么人,答案也已经显而易见了。

一定是从并州而来的段羽本人。

诛灭甄氏这一支,只不过是为了灭口而已。

袁基抬起头来,冲着袁武挥了挥手道:“先将他带下去吧,好生安顿一切。”

“唯!”

袁武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带着甄继走出了书房。

而袁基则是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缓缓的站起身来背负着一只手站在了书房的窗前朝着夜色弥漫的星空望去。

“叔父,你说一切为了袁氏,可似乎有人没有这么做呢......”

“如果朝廷得知袁绍勾连段羽,那袁氏如何自处?”

“您的太傅之职是不是还能保住?”

“叔父,非是我要争,您也说过,袁氏不是任何一个人的袁氏,如果有谁损害了袁氏的利益,那他就是袁氏的敌人,要根除,要拔掉,要被替换。”

“我这么做,您应该不会生气吧。”

“这可是您亲自教导我的,一切为了袁氏,既然如此......”

“为了袁氏,没有人是不可以牺牲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