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金豹认为,那些几乎要掉进钱眼里面的商人大概是不会愿意做这个亏本生意的。
“这条线上三成的生意和我有关,我和他们谈谈,他们要是识相就给我足额换了,要是不识相以后他们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赚着我侓承安的钱,到了用他们的时候却砸我侓承安的锅,天下哪有这般的便宜事,好事全让一个人给得了去。”
侓承安冷哼一声,显然是看不上那些每次在他周转资金时都要从他这里大捞一笔的钱庄。
若是平常他为了维持良好的营商环境也就纵容这些人这么做了,但现在这些人若是不自己体面一点,将这些年塞到口袋里面的钱掏出来一点,他就帮这些人体面。
“五百万两白银按照现在的市价,在仙游那边也就可以买到两百三十万石左右的粮食,若是再往内地走到是可以便宜一点,但估计要动用漕运运粮才能将运输损耗给打下来,这方面我没辙,得先生您运作运作。”
侓承安将一张简易的地图摊开,瑶金豹直接站起身向菖蒲拱了拱手,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地图这东西是机密,房间内的三人看的了,但是他瑶金豹毕竟是走镖的,而且还是走得西域的镖。
刚刚他瞟了一眼,从那地图露出来的一角来看,那应该是大煜全境的航运图,这种级别的地图他还是避嫌一下的为好。
县令低下了头,麻溜的去了门口张望了一下外面,确定房间内的窗户都关着,这才搬了张椅子乖巧的坐在了门口。
“先生看这里,漕运距离我们这里最近的节点就是仙游的这里,只是这里已经被封锁了,我们估计要在它的上一站将粮食给卸下来。
我的人已经前往了内地募集粮食,不过现在粮食是紧俏货,若想要平价购得全部粮食,需要一段时间的运作。
先生要是信任我,这个工作可以交给我,我到时候先带着一批银票去那边,先行募集一批粮食。
只是那个时候瑶镖头在这边运金银,我们可能没有人手运送粮食。”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找了人,只需要将粮食聚集到几个粮仓中就行。”
“哦……”
侓承安挑了挑眉,他已经猜到了对方找的人是哪边的了,只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菖蒲居然真的可以请动那些儒生。
要知道这次的赈灾可是有一定政治色彩的,那位殿下接下了这个活,实际上是在向陛下展示自己的实力。
当今陛下原本就精于武艺,加上从小便有着最好的资源,登基之后的陛下凭借着人道龙气毫无意外的成为了打通八条筋脉的先天大宗师。
先天大宗师可享三个甲子,一百八十载的寿元,如今陛下才百来岁,还是奋斗的岁数。
现在陛下那几个早生的儿子大都已经化作了一捧黄土,而这位请愿来到初云州的六殿下则是三十岁的年纪,而且还打通了五条筋脉。
若是保养得当,等到陛下一百五六十岁的时候,他也才六七十岁,对于没有什么暗伤,并且一直有药浴的武者来说,这样的年纪并不算大。
如果那个时候这位殿下可以到六脉,那么凭借皇家的底蕴,在登基之后凭借龙气和大量珍贵药物堆到先天大宗师也不是没有先例。
如果之后不横空冒出来一位如当今陛下一般,在不到一个甲子时便打通七条筋脉的准宗师,那么考虑到政权的稳定性,这位殿下估计就会是板上钉钉的接班人了。
此刻地方上的基层官吏们大都还被蒙在鼓里,只以为陛下派遣皇子来是为了彰显自己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
但位于权力核心的内臣们已经意识到了,陛下这次就是将初云州的大旱给当做了一场考核,用于考核帝国未来的储君。
但问题就是,陛下现在还有五六十年的日子可以过,知晓点先帝事情的大臣们知道,陛下如此早的选择继承人,是害怕再次发生当初他继位时的残酷权利斗争。
加上皇帝本人是凭借战功立威,善战善杀,还牢牢掌握住了青龙阁这支绝对力量的强权皇帝,他有这个底气早早的培养继承人。
有龙气护体,还是先天大宗师,他身体的巅峰状态可以一直保持到人生最后的五六年,在这之前他的继承人都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但对于众大臣来说,六十年都够自己死一次了,他们实在是没有赌一把的意愿,相反几乎所有人都保持着和这位未来储君的距离。
尤其是那些在帝国内地位超然的儒生们。
就侓承安所知,初云州驻守的那几位儒生在那位殿下到了梁城后就选择了闭关研读,现在就连访客都不接待了。
此刻,这些认死理,还无比爱惜羽毛的家伙居然被请动了,而且上来就要动用那件法宝去帮助菖蒲运粮食,这事情实在是有些重磅。
不过侓承安转念一想,这事情好像确实是合理的,菖蒲本来就和那些儒生有些关系,加上他这次干的事情确实算得上大公无私,儒生们出手倒也说得过去。
建安四十七年八月初,筹备好一切的车队终于准备出发了。
瑶金豹最后检查了一下车子,随后将斗篷的带子系好,转身来到了菖蒲的面前。
“那某就去了,先生不用送了。”
车队载着满满的金银离开了柏溪镇,随后在梁城那边接上了菖蒲用自己名下的几个产业,以及一些病人赠予他的贵重之物售卖得来的四百万两银子。
再由早已到达那里的侓承安将其中的部分银两换为了黄金和大额银票,随后在一队玄武阁高手的护送下继续启程。
在距离梁城莫约五天脚程的一座寨子中,土匪们正聚在一起咬着窝窝头,喝着兑了不知道多少水的烈酒。
山下百姓的日子不好过,他们这些土匪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们的生意原本来自路上的小商队,大一点的商队他们都不敢劫,深怕打不过反而惹得一身的骚。
“二弟的,算算日子瑶金豹那厮的队伍应该快到我们的地界了。”
“大哥说的是,这些日子嘴巴里面都快淡出鸟来了,我带人下去抢了他丫的。”
二当家是个缺了门牙的肉球,他一手压住面前的烤羊,在下面一众土匪羡慕的目光中将那羊腿直接撕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寨子内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肉香,只是却没人敢于上前抢夺。
二当家虽然看起来憨憨的,但是出手狠辣,那一身膘下面全是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