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常平跟哀家说你和康宁有了肌肤之亲,要哀家赐婚,这跟平阳侯有什么关系?”
常平是大长公主的封号。
苏墨吃了一惊,连忙道:“不是,跟康宁有那啥的,他不是我呀。我冤枉啊,我跟她可没半点关系的。”
这大长公主什么意思?这样了还想赖上他?
苏墨顿时就不高兴了,棱角分明的额头青筋都蹦出来了。
本来他还想替康宁郡主瞒着,毕竟这皇家郡主出了这种事,丢的也是皇家的脸面。
可是现在,不说清楚不行了。
他简明扼要说了事情经过。
当然,隐瞒了宋锦绣给他送信的事,只说是审问胡嬷嬷才知道了前因后果的。
皇太后听得脸都绿了。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常平这是想干嘛?堂堂大长公主,竟然教唆女儿自荐枕席。真是不知所谓!”
皇太后气的不轻,差点犯了旧疾,惊动了太医院,很快,这件事皇上皇后都知道了。
皇后也觉得不可思议:皇姐一向以苍梧妇女的典范自居,有时候甚至还挑她这个皇后的理。
如此注重礼道的一个人,怎么能教唆女儿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来呢?
她疯了不成?
皇帝刘仁修宣了苏墨又亲自询问一番,苏墨撇开宋锦绣的信,又说了一遍前因后果。
“这简直是胡闹。她上折子说康宁怀了你的骨肉,朕还差点给你们赐婚,还是康乐说等你回来问过再说。朕才压下来的。”
“这折子康乐公主也知道?”苏墨脸更黑了。
怪不得小丫头躲在家里不见他,这是生气了吧?
苏墨着急向宋锦绣解释,匆忙出宫。
宫门口,大长公主阴沉着脸,挡住了去路。
“墨儿,你跟我来。”
苏墨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没去找她的事呢,她还有脸到这里堵人?
他黑着脸开门见山道:“姨母,我知道您要说什么,康宁郡主的事,跟我没关系,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空跟她掰扯,还是先见到小丫头再说吧。
“站住。”
大长公主气势逼人,随即又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墨儿,你太让本宫失望了,你不小了,既做出了这样的事,就得负责,
罢了,都是自家孩子,姨母也不难为你,你们早日完婚就是了。”
苏墨沉下脸,正色道:“姨母不要强人所难,康宁又不是嫁不出去,你这样做是真的对她好吗?
要知道有些事你知我知,说破了,对大家都不好。”
大长公主一噎,什么叫有些事你知我知?
难道是康宁和他说了是自己指使她去的?
这个没心眼的,事情都成了还拴不住男人,要她有何用?
“墨儿,是康宁哭着闹着要去找你,这孩子用情太深,姨母也是拗不过她才……
如今你俩的事,全京城都传遍了,你这时候甩脸子,你考虑过康宁的感受吗?”
啥?这事还传的人尽皆知?那小丫头听到了,不知道该多伤心呢。
苏墨更焦急了,不行,我得赶紧解释解释去。
苏墨二话不说就要走,大长公主一把拉住他,
“你这犟小子,康宁是有些过了,可她到底是你亲表妹。她这样做,还不是因为太爱你了吗?
要不这样,看在姨母的份上,你们先成婚,等她过了门,生下嫡长子后,姨母保证不阻止你纳妾好不?
傻孩子,你和康宁都是本宫的孩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姨母有一半的心都是为你考虑的。”
苏墨:考虑着让我当后爹?真是疯了。
大长公主拦着苏墨一顿长篇大论,苏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句话也没听到心里去。
小丫头一定是误会了,他着急去解释。见大长公主这个坏他名声的罪魁祸首还要继续说教,他连忙后退一步,
“姨母还是回府吧,只管在家里等着,很快就会有人上门提亲的。”
陈士归好不容易巴结上了大长公主府,他要不拿捏住这个机会,他就不是陈士归了。
苏墨丢下这句话,接过苏奎递过来的缰绳,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大长公主舒了口气,她就知道,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这苏家军就跑不了了。
“回府,”
上了马车,丫鬟问道:“镇国公说他请媒人提亲,那是不是陛下的赐婚圣旨也快到了。”
大长公主笑了笑,“赐不赐婚无所谓,只要康宁做了镇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这事就成了。”
回到公主府,她喝了口茶,就宣了府里的门客到书房议事。
如今兵权在望,得尽快促成大皇子的太子之位。
荫王之所以逼宫失败,一是他没有兵权强有力的支持。二就是他身边得用之人太少。
满朝堂都是陛下的人,他只凭着四句箴言和先皇遗旨,不失败才怪呢。
所以趁着荫王逼宫这次大朝廷换血的机会,她往御史台安插了几个人。
其实她瞄准的是户部右侍郎的位置,但是抢这个位置的人太多了,几方角逐之下,谁也没得到好,反而便宜了一个地方小官。
大长公主府养了三十多个门客,能进书房议事的只有七八人。
有人道:“自古立嫡立长,大皇子虽然不是嫡出,却占了个长字,自然要在长字上做文章。不妨让御史台先呼吁陛下立储,然后自然而然推出大皇子来,顺理成章。”
“嗯,”大长公主点头,“御史台咱们是有人,可朝堂上能说上话的人还是太少了,都是些末尾小官,这样不行。”
门客甲道:“自古龙乘风,人乘势,公主殿下的意思,臣等明白了,只是这些个老臣,都是些老狐狸,咱们想要拉拢,必须要做到润物细无声。”
门客丁道:“是啊,殿下是出嫁的公主,如果明着拉拢朝臣,会有结党营私之嫌,难免遭陛下猜忌,一旦陛下有了防备之心,咱们这么些年的计划就泡汤了。”
大长公主傲然一笑,道:“动作稍微大一些也不怕,本宫自有应对之法。”
实在不行,就实行兵变,她握有整个苏家军,还需要小心翼翼吗?
一阵风吹过,大长公主燥热的心清醒了些。
虽然掌握苏家军是迟早的事,但现在还没有,大长公主冷静下来。
对于她要做成的大事,再小心也不为过。压下康宁即将嫁入镇国公府的喜悦,
于是她又道:“当然,大业未成,谨慎些是对的。大家可有什么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