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家两兄弟瞬间石化,僵硬地立在门口,良久都说不出话。
不禁逗。
沈熙打了个哈欠,把戒指盒扔还给宫华岁后,啪地关上门。
宫时暮险些被砸到鼻子,慌忙后退两步。
耳边响起一道毫不遮掩的惊呼。
“哥!戒指!是我的!是我的!”
宫华岁举起手,激动兴奋地跟宫时暮展示无名指上尺寸正合适的银戒。
银戒并不是传统规矩的圆,是结合传统莫比乌斯环外型,新创的结构,为了佩戴的舒适性,还耐心把里圈一层层磨平。
外层还叠加了交缠连理枝的概念,简洁精致的枝叶尚有余量地点缀在银藤上。
若是此刻能有放大镜,必能瞧出中心镂空,被银藤枝叶掩盖处,藏着一块雕刻的小曲奇,曲奇下面写着四个小字——
岁岁平安。
迟清和擅长做首饰,看岁岁满玻璃柜的镯子就知道了,但这次的戒指显然花了很多心思,饶是宫时暮,也不由多看几眼。
“迟清和怎么不亲自送给你?”
他不清楚两人目前具体的状况,有些疑惑。
突然被冰水浇透,宫华岁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
“清和忙……而且他说过的,要给我买好多宝石,做好多戒指……不会只有这一个的……”
他干涩地扯了扯唇角,佯装镇定地将戒指放回盒子。
宫时暮说,“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别老闷在家里,到时候迟清和被拐走,我可不帮你追。”
“被拐走!被谁!谁还在追清和!”
宫时暮被吓一跳,“你冷静点,媒体捕风捉影瞎编的事,你在娱乐圈混这么久,还信这些?”
宫华岁眼底蒙上一层阴翳,“为什么我没看到报道?”
“还不是你这个小醋精,迟清和肯定要压下去不让你看见。”
宫时暮回忆,“不过有个例外,是叫祁连吧,就你刚演完的那部电影男主,可能是想提高电影曝光度,就没怎么压,这件事你应该知道的。”
宫华岁面无表情地摸着口袋里的丝绒盒,点头,“我知道,我不吃醋,都是假的。”
一瞧这反应,宫时暮渐渐意识到这俩不对劲。
吵架了?
还是婚前焦虑?
“我理解迟清和的做法,他现在被架在高处,多少人眼红,巴不得他摔下来,分一杯羹,很多事身不由己,你……反正你俩多交流,没什么事说不开的。”
宫华岁脸色逐渐变差。
就在宫时暮以为他又要开始耍脾气时,袖子突然被扯住。
“哥,你帮帮清和,你给他多送点钱,多找他合作,给他介绍人,跟别人说他是宫家罩着的,没人会再欺负他了。”
宫时暮为难,“如今的迟家就是一摊浑水,不管是谁入场,都吃力不讨好,我得对云盛负责,得对整个宫家负责,抱歉。”
“宫家……负责?”
宫华岁又把戒指拿出来,展示给宫时暮看。
“清和跟我求婚了,他也是宫家人,你有理由帮他了。”
“你们还没领证,法律不会承认他是宫家人的。”
“我们迟早会领证。”宫华岁强调,语气很重,不知是说给宫时暮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宫时暮停下脚步,视线梭巡一圈,确定没其他人,压低音量跟弟弟说了实话。
“不是我不想帮他。你跟三伯的关系虽然缓和了很多,但他的观念没变过,不会允许你跟男的在一起。”
“现在不帮忙不添乱是三伯能忍受的极限,要是我动用宫家的权力,帮迟清和,恐怕又要分家,届时我都自顾不暇,如何帮得上迟清和?”
宫华岁执着,“那就再分家好了,我有能力保护好你,保护好清和。”
“哦?我们岁岁长大懂事了,真乖。”
宫时暮只当随口说,笑着揉揉弟弟的脑袋,殊不知宫华岁说的是实话。
宫时暮对自家弟弟的爱很盲目,一直把他当生活不能自理的豆丁看,可实际上,站在他面前的,是朵荤素不忌的霸王花。
捞金时,不要命的劲,跟八百年没见过钱一样。
最关键的是,他能按照每个人的喜好,扮演不同的角色。
在宫时暮面前,他全心全意爱着迟清和,是洁身自好,一心向往娱乐圈的乖弟弟。
在宫柏齐面前,他视迟清和为不知名前任,私生活混乱,烟酒都来,赚钱的路子也不正,都是些小买卖。
连续的诱导下,到现在,宫柏齐都以为他只是压着些手脚不干净的权贵,猛薅羊毛罢了,实则赌场都开起连锁店。
在海外也不逞多让,忽略当地的本土企业保护政策。
一入驻,就跟疯狗似的抢占市场,科技软件,医药房地产,金融能源,哪个赚钱,他就玩什么……
见自家弟弟委屈地不吭声了,抓住后脖颈,按了按。
为了开导他,按照自己曾经对迟清和的理解,对迟清和的“半年之期”做了新的解释。
不仅是要打戒指,还要肃清前方障碍,在家人的祝福中,光明正大地跟岁岁在一起。
“迟清和做事周全,别看轻他,他要是狠起来,三伯都得吃亏。你呢,就乖乖等着他让三伯松口,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宫华岁嘴唇紧绷着,半晌才憋出一句,“哥,我在海外有很多账户,你帮我偷偷送给清和好不好?”
“怎么不自己送?”
他倒是想送,前提是清和得接受。
第N次在心底骂祁荆南!
宫华岁眉头拧起,任性地把事情全甩给他哥。
“……就当是我的嫁妆,你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