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暗牢里的日子,你可还喜欢?”
那满含嘲弄和不屑的语气,倒是听得陆淮渊一愣。
夫君?
这是能算一步到位吗?
陆淮渊如是想着。
不过他也知道,就听对方那语气,八成是想要弄死他还差不多。
所以陆淮渊下意识伸出舌尖抿了一下嘴唇,却是说道:
“嗯,还不错。”
闻言,訾砚神色骤然一僵。
那眼神中,瞬间便多了几分凶狠。
他伸手一把掐住陆淮渊的脖子,颇有一种要把人弄死的冲动。
“是吗?”
訾砚道:“那本尊是该说你心大呢?还是该夸你嘴硬啊!”
他如今,可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轻易就会被激怒的人了。
只是訾砚垂眸看着面前之人,眼神中倒是不免多了几分玩味。
这曾经的仙门第一人,那高高在上的淮渊仙尊,眼下却沦为了魔族的阶下囚。
那一袭白衣,早已脏乱不堪。
如今对方满身血污,被扔在这暗牢之中,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那还当真是,可怜呢。
訾砚不由得笑了笑,眼神中倒是更添了几分疯狂。
他掐着陆淮渊的脖颈,伸手将人拉近。
訾砚:“事到如今,看来夫君还是这般的自以为是呢。”
“你这莫不是以为,本尊还会对你心软?”
他歪了歪头,却又说:“那以你我之间的恩怨,你如今落到了本尊手上。”
“夫君你觉得,本尊会放过你吗?”
訾砚:“还是说,夫君是在等着其他人来救你呢?”
“那想来,怕是要让夫君失望了。”
他笑了笑,语气一顿,紧接着道:
“仙界那群贪生怕死的伪君子,其实早就放弃了你。”
訾砚附在陆淮渊的耳边,语气轻柔,像极了恋人间的低语。
但是那说出的话,却是带着满满的恶意。
“夫君大概还不知道吧,这就是那群人,拿你来换了他们的命啊!”
訾砚说:“这为了你,本尊放了那么多条性命。”
“夫君,你瞧,本尊这把你看的多重要啊,你难道不感动吗?”
陆淮渊:“.........”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虽然他还没有接收剧情,但就看对方的这架势,那能是为了他就有鬼了。
这八成,就是对方还没玩够。
那还差不多。
不过,这仔细想想,那话倒也还真称不上是错。
毕竟,那要是为了取他的命,也能算是为了他。
陆淮渊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但嘴上却是说道:
“感动,我真是感动极了。”
訾砚:“.........”
他见陆淮渊这副态度,真是被气得心头一梗。
訾砚指尖收紧,瞬间便将人甩了出去。
“陆淮渊,你是不是找死。”
他紧紧攥着手指,这周身魔气不断翻涌。
而空气中的那股血腥之气,倒是更加明显了。
不过被訾砚这么一晃,陆淮渊只觉得脑子更加不清醒了。
“你.......”
他皱了皱眉,那嘴里的话都还没说出口,便直截了当地昏了过去。
訾砚一愣,心里却是骤然咯噔一下,莫名地感觉到了慌张。
他指尖轻颤,连忙蹲下身去查看。
在确认对方还活着后,訾砚倒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只是他随即反应了过来,却是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当初的事情,还不够长教训吗,竟然还对这人心软?
訾砚紧咬着牙关,只觉得心中恨意翻涌。
他的手掌落在对方那脆弱的脖颈上,似乎轻易便能取人性命。
只是訾砚的目光,落在陆淮渊那张眉头紧锁、瞧着有些痛苦的脸上,心尖倒是不由得颤了颤。
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但那手指却是迟迟未能收紧。
片刻后,訾砚很是烦躁地一把甩开了自己的手。
他急促地呼吸了两下,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罢了。
要是就这么把人弄死了,倒还真是便宜了陆淮渊。
他得留着他,慢慢折磨。
要不然,那怎么对得起自己当初所受的苦痛呢。
訾砚如是想着。
倒还真成功把自己说服了。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而带着人消失在了原地。
-----------------
陆淮渊这一觉,确实睡了挺长时间。
那让訾砚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睡死了过去。
不过对方那细弱的呼吸声,倒是证明了他还活着的事实。
对此,訾砚伸手抚过陆淮渊的脸颊,不由得嗤笑一声。
也对。
那都说,祸害遗千年。
像陆淮渊他们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死掉呢?
只是这种卑劣无耻之人,又凭什么活着呢!
訾砚的双眸骤然睁大,整个瞳孔中都泛起了一抹暗紫色。
他歪着脑袋,手掌却是不由得覆上了陆淮渊的脖颈。
訾砚能感觉到,手底下的那微弱跳动的脉搏。
似乎只要自己轻轻用力,就能扭断对方的脖子。
原来这种能轻易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真的会让人上瘾呢。
訾砚勾了勾唇角,垂眸望向自己面前这人。
那原本脏污的衣物,已经换过。
如今的陆淮渊,一袭白衣,衣衫如雪。
那青丝没有任何束缚的,就这么散在脑后。
反倒是衬得他的五官,更加的精致。
只是那眉眼间,天生就自带有一股清冷之气,不免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这眼下,陆淮渊面色泛白,倒是为他平添了几分脆弱之态。
见此情形,訾砚却是不由得自嘲一笑。
他又何时,有见过对方这般狼狈的模样了?
在他的记忆中,陆淮渊总是清冷的,高高在上的。
他跟在他身后追了这么多年,才换得对方回头看了他那么一眼。
只是可惜.........
訾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莫名觉得有些发疼。
他该是恨他的。
这每个午夜梦回时,那些渗入骨髓的爱意,掺杂着恨与不甘,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他的血肉。
将他撕咬的,遍体鳞伤。
那自心口蔓延而出的疼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当初发生过的一切。
爱意未灭,恨意已生。
或许此生,他们便注定不死不休。
想到这,訾砚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一抹笑容,在他脸上蔓延开了。
如此,倒也挺好。
訾砚就那么盯着陆淮渊,转而歪了歪头。
不过,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更有趣的东西。
訾砚的指尖,划过陆淮渊的脖颈,脸上的笑意在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