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颜抬眸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对她怒目而视的众人，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弧度：“那说明你们认识，所以同流合污，一起睁眼说瞎话。”
许琳琳瞪着施颜，气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别在这里强词夺理了，你自己老实点去换衣服，否则我就让人来「请」你了！”
她说话间，抬起手做了个手势，负责宴会厅安保工作的保镖们，立刻朝这边走过来。
许琳琳微抬下巴，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你如果不想在这么多大人物面前被拖着离开，那就自己老老实实的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以后可就没机会傍大款了，毕竟有钱人也是要面子的，没人会要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
她的姐妹团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对着施颜一阵指指点点。
“以前你运气好，抱上了秦家的大腿，让你有机会混进上流圈子，现在你被秦家扫地出门，已经不是秦家少奶奶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出席同一场宴会？”
“就是就是，她一出现，感觉这场晚宴的档次都掉价了，琳琳你们家怎么不把好关呢？让这种人混进来？”
“施家不是还欠着巨款吗？你不去想办法赚钱还钱，还有心情来参加上流晚宴？你不会真的打算来这里傍大款吧？”
施家债务清空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但因为这些有钱小姐不关注商界的事，每天只想着吃喝玩乐，所以并不知道施家如今已经没有债务。
施颜在山海传媒担任总监的事其实也不是秘密，她有亲自出面谈过生意。
但也是同样的道理，这些人不关注商界的事，她们家长在家也不谈论这些，因此她们都不知道施颜如今是什么身份，只当她是混进来傍大款的，对她充满鄙夷。
周宝珠看到这么多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帮她羞辱施颜，挑衅地勾起唇角，嘴上却依旧像是在好心劝说：
“施颜，我不管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既然你有办法混进来，看在我们是生理上的姐妹的份上，我就替你向琳琳说句好话，只要你去把脏衣服换下来，穿上服务员的衣服，我就让你留下来继续参加宴会。”
比起赶走施颜，她更想看到施颜穿着服务员的衣服留下，像蝼蚁一样被她踩在脚下。
虽然施颜已经被赶出周家二十多年了，但这些年来，周家的亲戚总是会不经意拿她和妹妹去和施颜作比较。
说她们姐妹长得不像周铭昇，施颜才更像他。
施颜从小到大都好看，而她们姐妹却长相普通，一点也没遗传到周家的好基因。
因此她恨透了施颜，恨不得毁了施颜那张狐媚子脸。
小时候施颜还没被送走时，她和妹妹还有妈妈就住进了周家，那时施颜的长相就极为出众，就算周铭昇不喜欢施颜，但佣人们都因为施颜长得过分可爱，私底下对她很好。
那时她就十分嫉妒施颜的长相。
妈妈告诉她和妹妹，她们年纪小，做了错事也不用负任何责任。
于是她和妹妹往施颜身上泼开水，推她下楼梯，拿东西往施颜脸上扎，放狗咬她，想方设法要毁了施颜。
可施颜这贱人命硬得很，居然都没事，疤痕都没留下。
这基因很让她嫉妒。
她长颗痘，痘印都要很久才消下去。
在施颜不在京市的那几年还好一点，可施颜回来之后，周家的亲戚只要在公开场合碰见施颜，家庭聚餐的时候总会有人提起来，又是感叹施颜长得漂亮，说她是周家近几十年来长得最好看的一个，又是说她气质出众，很有周家人的风范，还说施颜看起来教养和素质也很好，举手投足间都很得体。
这不是变相在骂她们姐妹，说她们不漂亮，气质不好，教养低素质差吗？
虽然施颜已经不在周家，但她却一直被施颜压一头，这让她十分恼火。
她做梦都想把施颜踩在脚下。
也因此过去几年，看到施颜出席宴会，只要施颜落单，她就控制不住上去嘲讽几句。
但那时候施颜有秦家少奶奶这个身份在，她也只能嘲讽而已，不敢对她做什么。
现在施颜失去了秦家的庇护，她终于不用只过嘴瘾，可以直接羞辱这个贱人了！
施颜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们，“别人用眼睛看世界，你们倒好，用屁眼看世界，还是没擦干净，沾了屎的屁眼，所以看什么都脏，殊不知是你们自身脏。”
“你……”周宝珠气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所有人都被气得不轻。
施颜这是在骂她们眼睛是屁眼？
这太过分了！
周宝珠本来想在人前装得沉稳一些，但现在被施颜气到装不下去了，咬牙切齿地对许琳琳说：“琳琳，让保镖快点过来，直接把她带去换衣服，今天她不换也得换！”
许琳琳点了点头，刚想催促保镖快一点。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褐色的液体，突然朝她们那个方向泼过去。
一股恶臭随之传来。
和周宝珠站在一起的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们，身上或多或少的都被黑褐色液体沾染上了。
周宝珠最惨。
她刚才说完话还没来得及闭上嘴巴，那些黑褐色的液体有一部分进了她的嘴里。
许琳琳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刚张开嘴巴准备说话，那恶臭的液体就泼过来了，她嘴里也进了不少。
“呕……”
她们恶心得弯腰干呕。
其他人见周宝珠和许琳琳吐出来，被味道一熏，也跟着吐了起来。
刹时间臭味熏天。
“这好像是大粪……还有玉米粒，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我脏了，好脏好臭……”
“到底是谁往我们身上泼大粪？太过分了！”
施颜也十分震惊，谁的部将这么勇猛？居然在宴会上对人泼粪？
还好她离她们有一段距离，没有被殃及池鱼。
她默默地后退几步，伸手捂住口鼻。
太臭了。
就在这时，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
“看你们一个个和眼瞎似的，分不清什么是脏，什么是不脏，我好心帮你们一把，现在能分得清谁脏了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施颜回头看去，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竟然是高雅珍！
不愧是珍姐。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让人惊掉下巴。
带粪水来参加宴会，这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
那些被泼了粪水的人，也转头看向了高雅珍，脸上都是愤怒的表情，但因为高雅珍的身份，她们不敢直接骂。
“秦夫人，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往我们身上泼粪水？”
“太过分了，我精心准备的妆容和礼服都毁了，身上又脏又臭，好恶心，呕……”
“你不能这样欺负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高雅珍对着她们甩了甩手里的水壶，把里面残余的汤汁往她们身上甩去。
她们再次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我不是已经给你们说法了吗？为了帮助你们找回辨认能力，认清什么是脏，什么是不脏，所以才泼你们。”
“现在认清了吗？要不要再教教你们？”
众人气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里的闹剧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捂着口鼻远离是非之地，在远处交头接耳，有些人还忍不住偷笑。
周宝珠气得全身颤抖。
以往这种场合，她都是焦点，可今天却成了小丑！
高雅珍和施颜以前是婆媳关系，一定是施颜这个贱人安排的，这个仇她记下了！
周宝珠恶狠狠地剜了施颜一眼，然后转身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比起报仇，她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先去清理身上的脏污。
不然时间久了，自己都要被粪水腌制入味了！
其他人也急匆匆地去清理。
服务员立刻来打扫现场，拖干净地后还用消毒水消毒，又喷了空气清新剂，但却没人愿意再往这边走。
原本有人看到高雅珍来参加宴会，想趁这个机会和她攀攀关系，毕竟现在鼎盛集团由她管控，很多人都想和她搞好关系，只是之前她一直不露面，很难找到机会。
现在是有机会了，但看到她那么彪悍的行为，众人默默地退后，不敢靠近了。
他们怕高雅珍一言不合往他们身上泼粪，那造成的心理阴影一辈子都无法抹除。
还是等高雅珍精神状态稳定一点再去结交吧……
施颜在高雅珍丢掉那个装粪水的水壶，又用服务员端上来的水洗了手，消了毒之后，才敢靠近她。
“珍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在向高雅珍打听宴会事宜的时候，高雅珍说不想来参加，因此现在在这里看见她，施颜很是意外。
高雅珍瞥了她一眼，说道：“你老公联系我，说他没时间来陪你，怕单纯柔弱的你被欺负，让我来看着点。”
她特意加重了「单纯柔弱」这四个字。
施颜咧嘴笑，心里涌上一丝甜意，“他还不是我老公呢，你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