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容易动摇我自己。庄周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轻轻软软的声音贴着庄周承身躯传出来,听起来有些闷。
庄周承大掌顺着霍烟的头发,低声道:
“不碍事,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要相信我,你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好,可以吗?”
“……”
霍烟吸了口气,一直都在彷徨中,自己都弄不懂在想些什么。
想起大太太看她的眼神,霍烟心底又是一阵烦躁。
“对季无畏,我、我觉得好抱歉。”霍烟闷闷的出声。
这是在和季无畏私奔后,第一次正面跟庄周承说这件事。
两人都知道那是个禁忌的话题,一直回避着,自欺欺人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所以庄周承并不知道霍烟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在那件事之后反省,看到事实开始认命接受他。
或者,只是表面的顺从,心里还想着离开他亦或者是别的想法。
不管哪一种,他心底,同样不踏实。
庄周承轻轻顺抚着霍烟的头发,好大会儿才道:
“别担心,有我在,我会处理,嗯?”
霍烟张口,欲言又止,抱着庄周承虎腰,良久才出声:
“庄周承,我想出国留学,你让我出国好不好?去哪个国家都可以,我想……”
想逃避这里的一切,等她沉静几年,好好想想清楚,那时候再来面对这些,她可能会做得更好一点。
现在的自己,不成熟,不理智,任性,胡闹,无法平静面对这一切。
庄周承掌心顿了顿,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烟没见他回答,脑袋微微扬起,望着他:
“你、又不让我出国了?”
他果然都是骗她的,季无畏说得对,他根本就没有真的想让她出国的意思。只想把她绑在身边,满足他的私欲,他并不是真的为她好。
“又胡思乱想了?申请已经下来了,我能不让你出国?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踏出国门,很多突发状况预防不了……”
“我自己可以的,你相信我,我可以过得很好。”霍烟急忙出声,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庄周承。
“以后再说,时间还早,不急。”庄周承拢着她的头发低声道。
霍烟欲言又止,缓下眼睑,脸子复又贴近他腰腹,到底没再坚持这个话题。
庄周承让她黏了会儿后,轻轻推开她,道:
“行了,去自己收拾好,早点休息。”
“不要嘛。”
霍烟那颗圆咕隆咚的脑袋又贴了上去,庄周承大掌捧着她的脸,认真道:
“听话,嗯?不早了,睡晚了早上起得来吗?”
“我都放假了还不能晚一点起嘛?”霍烟咕哝出声。
早起对她来说,真是个要人命的事。
“可以,明天我跟家里人说一声,不用等你用早饭……”
“碍!”
霍烟打断他,推开庄周承:
“你就是故意的。”
庄周承笑笑:“忍一忍,就几天的事,嗯?”
霍烟没吭声,庄周承捏了下她的脸,侧身把她今天买的衣服拿出来,得马上过水,不然明天没的换。
衣服全拿了出来,看看,也没多少,索性挽起袖子拿进洗手间手洗了。
庄周承衣服过了水,全扔进烘干机里,定了时间,再走出来时,霍烟趴在床上动也没动。
庄周承以为她睡着了来着,走过去准备上手给她扒拉衣服,谁知道床上手机一闪一闪的亮着。
庄周承脸子黑了,床边坐下。
“烟儿,去洗漱,外面走了一天,不觉得难受?”
庄周承掌心压在她腰上,女孩子不应该更爱干净才是?
为什么这小东西比他还邋遢?
“我等你呀。”
霍烟手指快速的滑动手机屏幕,转头看他。
庄周承挑眉,霍烟爬了起来:
“我手疼,脚也疼,我怎么洗澡呀?”
所以呢,等着他来伺候。
庄周承挑眉,这是有了第一次后,她就开始躲懒了是吧?
“在外面又蹦又跳,脚疼?”庄周承回了句。
霍烟撇嘴,往他身边靠,抱着他的手:
“不想动,可不可以……”
“不可以!”
庄周承起身,索性把人给拖下了床,不再跟她磨蹭。
“赶紧洗洗睡觉,每天晚上都磨蹭到半夜才睡,成心的是吗?”庄周承拎着霍烟,推进了洗手间。
“你出去,我要上卫生间。”
霍烟被庄周承推了下,有些不高兴了,反手用力推了庄周承一下。
庄周承看着她,无奈道:
“别磨蹭,嗯?”
那边庄周承走出去,很好,姑娘坐马桶上玩儿手机,打游戏打得个不亦乐乎。
人很多时候在特别疲惫的情况下,就是什么都不想动,触手可及的事就是不愿动,总要磨磨蹭蹭个没完。
庄周承在外面等挺长时间,不得不敲门。
“烟儿,你是在里面睡着了,还是闹肚子?”
“马上好,不要催我碍……”
霍烟眼珠子左右转,很专注的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戳得倒是挺快。
庄周承在外面等了会儿,又敲门,紧跟着门推开了,高大身躯堵在门口,目光暗沉沉的盯着她看。
好家伙,玩游戏呢。
“给你二十分钟,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滚出来。二十分钟出不来,今晚上就待卫生间里睡吧。”
大爷冷着脸子说话,门给她关上,走了。
“二十分怎么够碍?碍,庄周承……”
霍烟急了,在卫生间里大喊大叫。
庄周承充耳不闻,去了阳台,把烘干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挂在阳台上。
衣服已经干了,但晾一晾是散掉热气。
霍烟二十分钟后出来了,澡洗了牙刷了,手脚也不痛了,哪儿都好了,红彤彤的小脸子往庄周承面前凑。
“二十分钟哪里够,头发都没擦干。”
庄周承捏了下她的脸,毛巾给伺候着,擦得差不多时候用风筒吹。
“我自己来,你去洗吧。”霍烟抢了风筒自己吹。
庄周承看了眼她活动自如的手,手臂上的刀痕已经结痂,褐色的一条一条的。脚趾上的纱布全湿,应该是开始恢复了。
不然吃痛了她能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