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寒手腕疼的眼前发黑，宋稚说完这句话后他眼底终于露出一抹失去掌控的慌乱之色。
良久，他颓然的放弃挣扎，声音带了沧桑，“被你看出来啦。”
“不愧是你，比宋雅乐那个草包强多了，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她呢。”
宋稚冷哼一声，“回来就好，这样我们之间也能正式有个了结。”
回想一下，她猜应该是孙氏那一花瓶把他砸回来的。
慕清寒抿了抿苍白的嘴唇，“稚儿，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们真的不能重归旧好吗？”
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坐上皇位是水到渠成，毕竟父皇一直偏心他，就算没有宋家，他也还有母后帮他筹谋。
他登基的太容易，几乎忽略了宋家的付出。
经过这一世才知道，原来宋家才是他登上皇位的关键，可笑他丢了西瓜去捡芝麻，竟然为了宋雅乐那种一无是处的女人放弃宋稚。
“稚儿，你听我说，我真的是被宋雅乐这个贱人迷惑了而已，我最爱的只有你啊。”
慕清寒强忍着痛苦讨好的看着宋稚，“我明明吩咐她留你一命，我真的没想到她会直接杀了你，都是她的错，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去找她。”
宋稚不说话，慕清寒继续道：“稚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让你做皇后好不好。”
看着慕清寒这副样子，宋稚突然就不急了。
她蹲下身与他对视，“上一世，你们踏着宋家尸骨过的可真幸福啊，尊贵无双，儿女成群。”
强大的求生欲让慕清寒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幸福，你死后我天天都在想你，不然我怎么会跟着你重生呢。”
不得不说，活了两世的人就是要能说会道些。
只可惜宋稚现在油盐不进。
“你那时都是皇上了，就算让宋雅乐进宫做皇后也没有谁能拦住，可你偏偏不给宋家活路。”
宋稚想起那些熟悉的人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哪怕这一世并没有发生那些事心也止不住的抽痛。
她的爹爹，为了让她活命甚至甘受胯下之辱。
慕清寒拥着宋雅乐说，只要从宋阳身边阉人的胯下钻过去，他就放过她。
宋阳没有犹豫的照做了，换来的却是慕清寒轻蔑的嘲笑，“啧啧，不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嘛，在朕面前不过如此，简直卑贱至极。”
思及至此，宋稚眸子流露出恨意。
那是尊贵体面的丞相，是小时候将她举在肩上的大山，是任血雨腥风也不弯脊背的爹爹。
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受此大辱。
宋稚用匕首干净利索的挑断慕清寒的手筋脚筋，在慕清寒惊惧哆嗦中，一刀一刀将他凌迟。
慕清寒痛的大叫，宋稚直接用抹布塞进他嘴里。
一开始，慕清寒身体还会因为疼痛剧烈颤抖，随着一刀一刀落下，他出的气慢慢比进的气多，瘫在地上就像死狗一般。
快要断气时，宋稚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我突然善心大发留你一命好了，若幸运的话，孙氏及时赶回来还能救你一救。”
听见宋稚的话，本来已经没有动弹的慕清寒忍不住抽搐两下。
宋稚分明是要他生不如死！
眼下浑身剧痛不说，明知道活不成，但还要意识清醒的等死才是最折磨人的。
“求……求你，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给我……给我一个痛快。”
他虚弱的开口，声音细若微蚊。
宋稚哪能让他如愿，淡淡的暼了他一眼便兀自转身离去。
慕清寒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逐渐被绝望填满。
抹去所有来过的痕迹后，宋稚带着小桃从后门离开。
回到宋府时，孙氏还在正门前巴巴的等着宋阳。
宋稚想了想，和小桃从后门回了府。
半夜时分，所有人早已睡下，窗外只闻虫鸣阵阵。
一片祥和时，大门突然传来一阵大力的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
府中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附近的街坊邻居也被吵醒。
宋稚披着衣服出去，发现外边站满了拿着火把的官兵。
她一出现，孙氏立马头发凌乱的从人群中挤出来道：“是她！一定是她，除了她不会有人对雅乐和慕清寒下手，可怜我的雅乐，死的好惨啊。”
孙氏眼泪止不住的下落，一边用充满了恨意的眼光瞪宋稚，一边拉着衙役哭诉。
“宋阳虽是侍郎，但你们万不能官官相护，一定要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做主，否则我可怜的雅乐定然死不瞑目。”
孙氏嗓门大，几嗓子就让围观的百姓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几个月前还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会太大。
百姓们顿时醒了瞌睡，“天呐，废太子和宋雅乐竟然死了。”
“孙夫人待宋雅乐如珠如宝，怪不得这般崩溃。”
宋稚沉下脸，“孙夫人这话可真好笑，我都还没说话呢，就言之凿凿的给我们扣上一个官官相护的帽子。”
一旁的衙役也很是不满，要知道这种事若是被坐实，他们这种马前卒丢了差事是小，掉脑袋背锅是大。
孙氏倒好，胡言乱语张口就来。
“孙夫人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冷冷的瞥了一眼孙氏，衙役恭敬的走到了宋阳面前，表示孙氏指认宋家与宋雅乐慕清寒惨死一案有关，需要进行搜查。
宋阳根本没想到那两个人的死与自家女儿有关，当即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请官兵进去搜查。
宋阳看着孙氏冷笑，“那两个人品行不端不知道背地里得罪了多少人，定是老天开眼让她们被仇家报复殒命，难为你，想都不想就把这种屎盆子往自己亲生女儿身上扣。”
孙氏目眦俱裂，“你胡说，雅乐善良聪慧怎会被仇家杀害，一定是宋稚干的。”
她丑恶的嘴脸被众人一览无余，纷纷低声道：“这哪是亲闺女，她怕是和自家亲闺女有仇吧。”
“就是，别说带兵指认自家亲闺女杀人，就是我闺女真的杀了人，我也只会帮她顶罪。”
“没听宋家小姐都叫她孙夫人都不唤娘亲嘛，我听说这宋家小姐啊，早就和孙夫人断绝关系了。”
“是我我也断绝关系呀，哪有这么当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