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能放开手砍瓜切菜的狍子还能是狍子么?合该是林中恶虎!
只觉得脖子上一凉,那双从来木愣愣的眼睛便瞪大了,里面闪过了一些不理解。
“阿木!”
躲在正房门边的季蕴之,凄厉的高喊了一声。只不过这一次,再也没有那个娃娃脸的傻子护卫回他一声公子了。
不算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这个心眼直到呆愣的家伙,终于为当初在雪地里把自己救起来的公子,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李呈修手里的活儿一干完,立剑掉转剑尖直奔冷易而去。
一鞭一剑一远攻一近交,配合的相当默契,直接把冷易给打了个手忙脚乱。
瞅准机会一脚踹到对方脑壳上,然后两人伸出爪子一人一边拽住受害者的膀子,脚下速度极快的翻院踏墙而去。
眼见着主子已经得手,剩下的人也不恋战。一路边打边退,非常顺利的找准时机于黑夜的遮掩下,在京城那多如牛毛的大街小巷中,于四面八方散去踪影。
没有追回自家阁主的万杀阁金牌杀手花万紫,回头直接拎刀压在了季蕴之的脖子上。
“说,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你是不是在与他们联手作局,坑我们阁主?今儿要是说不出个道理来,老娘杀了你!”
原来蹲在阿木尸首边难过垂泪的季蕴之,冷笑着站了起来。
“我与旁人联手作局?呵,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如今死的是我的护卫头领!”
他指着阿木的尸体,恶狠狠地盯着万杀阁里这些该死的杀手们,语气听着都恨得咬牙切齿。
“分明就是你们那个从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阁主,也不知是在哪里得罪了强人,才会连累到我府上,生生让我的护卫头领殒命!
我不找你们给我一个交代就不错了,你们竟然还敢倒打一耙?
简直岂有此理!
季某一定会去王爷面前分说,请他替阿木讨回一个公道!”
隐忍的眼睛里压着十分明显的愤怒,能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身边功夫最厉害的护卫惨死一事,心中是有多么怨恨,委实不像是装出来的。
于是另外几个杀手便出声劝了一下。
“好了花姐,这姓季的暂时可不能杀呢!否则咱们可讨不了什么好。”
“阿拾说的对,我们应该赶紧去寻找阁主才是正经的!”
“是极是极,不过要不要给王爷那边先递个消息?”
“夜魄,你到底是谁手底下的人,你忘了?竟然要叛主不成?”
花万紫恨恨的收回剑,又狠狠瞪了那几个杀手一眼。
“早知道你们也被那贱女人给收买了!
但是老娘先把话撂在这里,谁若是敢背叛阁主,别怪我剑下不留情。
走,快点去寻人!”
她心急如焚的转身就走,后面的几个人都冷冷的看着那道曼妙的身影。
“切,难怪阁主不喜欢她。张嘴闭嘴就是杀杀杀的,我要是阁主我也肯定不选她,一点没有个女人该有的温柔样子。与其跟个母夜叉鬼混,那还不如跟个淫妇…”
“你闭嘴!”
夜魄看了看一边满脸阴狠之相的季大公子,直接伸手拎起身边这嘴上没个把门的臭丫头。
“都别愣着了,走!”
几人迅速离去,徒留被视若无物的季蕴之在原地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总有一日我势必要洗去身上的耻辱,也一定要让这些胆敢辱我之辈付出代价!
“公子…”
护卫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武功那么高强的头头都死了,以后他们这些人会不会也跟着一起完蛋?
“木首领的尸首,该如何处置?”
被唤回心神来的季蕴之,再次垂眸看向躺在地上那不算高大的身躯,眼底漫上哀伤。
他知道,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人,没有了。
恨恨的抬头看向依旧漆黑一片,陷入死寂的丞相府,语气冰冷。
“去,通知丞相大人一声。就说本公子遭遇了刺杀,伤亡惨烈!”
“是!”
被人专门通知了之后,这座府邸的主人才终于由心腹挑着灯笼照路,姗姗来迟。
眼神不咋好用的季丞相,眯着眼睛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尸首。又抢过管家手里的灯笼,凑近了好生辨认几息之后,才略显遗憾地叹了口气。
“唉,原来死的不是你呀我的好大儿,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你若是能不用这么遗憾的语气说出来,我大概就能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了。”
站在一边的季蕴之抬头看着亲爹,父子二人眼中的凉薄如出一辙。
“儿子不孝,不能如您所愿了,父亲!”
最后这两个字他咬的格外清晰,让他亲爹又叹了口气,随手把灯笼又塞给了管家。然后无所屌谓的打了个哈欠,双手往袖子筒里一拢,哆哆嗦嗦的在寒风里想法子给自己取取暖。
“啧,真不是我爱挑刺儿,主要你看你这话说的多难听?怎么说为父也是你亲爹,还能盼着你早死不成?
不过我的儿啊,你若是非上赶着找死的话别说我是你亲爹了,我就是你后爹也拦不住啊!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我的好大儿?”
自从季敏之那个该死的短命鬼死了之后,季洵这老东西就非常明显的与自己扯破了那层虚伪的父慈子孝。
季洵之恨呐!
明明都是他的嫡亲儿子,就因为自己生母早亡,估计活着的时候也不如季敏之的生母袁氏会媚惑夫主。
才会让这老东西偏心至此!
“父亲,您就不想问问儿子这边发生了什么惨事?”
“这有什么好问的?
不都搁这儿呢么?”
季丞相冲院子里这被打砸破损厉害的场面扬了扬下巴,一副老子又不瞎的嘴脸撇了撇小胡子。
“不是我喜欢叨叨你呀,我的儿。实在是你这不喜欢干人事儿的性子吧,多少肯定是得招人恨的。
瞅瞅瞅瞅,这都被仇家给撵上门来砍杀了吧?
得亏你老子机智过人,当机立断吩咐家里人及时吹灭烛火,装着都不知道动静。这才能险险的捞回一条性命呐,真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