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修和江晚在老江家,跟全家人一起快快乐乐的守了个岁,第二日刚摸回宫里来,就收到了手底下人递上来的消息。
“丞相府昨夜遇袭了,其他人只是受了轻伤,唯有季敏之受了重伤,如今命悬一线。”
李呈修捏着手中的纸张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最后无果的只能求助于妻子。
“媳妇儿,你说这是谁跟老季有深仇大恨啊?大过年的都不让他全家消停。”
“你那脑子就只想到这个了吗?”
从丈夫手里接过消息看了看,江晚眉头一皱,叹息了一声。
“季洵是百官之首,他有生死仇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季敏之只是嫡次子,前头有他爹和他哥顶着呢,怎么会轮到他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所以?”
“所以这事儿,跑不脱得有季蕴之的七分功劳在里面!”
“哦,他们兄弟俩这就干上了?”
李呈修恍然大悟的拍了把大腿。
“哎呦我去!早知道我就给老五手里多派点人,让他去支援支援季老二了。也不至于让那小子,这么容易就掉进季蕴之那王八蛋的坑里去。啧啧啧,可惜了,可惜了……”
“又胡说个什么东西?”
江晚细细琢磨了片刻,站起身往外走。
“你先哄着阿茁玩一会儿,我有点事情要忙,要出去一趟。”
“哦,你早去早回。难得过年了那群活祖宗能放咱们三天消闲的日子,我和儿子都想和你在一起待着。”
皇帝已经被养出了一个好习惯,从来不会瞎打听皇后在忙活什么。如果想说的话对方自然会说,如果不想说的话,那假话他也不想听。
所以即使语气听着有些不情不愿,但是态度十分值得表扬。
对于人生伴侣能够如此默契信任,江晚笑眯眯的折回来留给他一个吻,瞬间又把李呈修给哄的晕头转向。
他是真喜欢她呀,真的喜欢!
丢下兀自傻乐的皇帝哄儿子玩,皇后脚步从容的带着人出了宫。
千机阁内。
江晚收到几封密信,十分玩味的挑起嘴角,一边看一边冷笑。
“这是想刨我江家的老底儿呀?呵,胆子不小。我不发火,他们倒是以为我改性子了?”
程卓安静的肃手而立,静等着主子吩咐。
“去,叫老三带人给他们些颜色瞧瞧!其他人家暂时先别动,我留着有用。
跟老三说,让他把钱家的钱君彦狠打一顿,留条性命即可。让钱崇礼好好看看,我江家可有立不起来的怂包。
还有,”
放下手中信件,拿起面前木盒子里的小黑块仔细的观察轻嗅了一番,江晚声音平心静气的不起丝毫变化。
“给汪豹那边递消息,他们找到的这座山脉里的东西,就是我要的。
告诉他们遇山开山遇水架桥,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要把这处山脉给弄到手。
寿宁府的世族中人若是再敢有强行阻挠者,传我的令,杀无赦!”
最后这三个字说的杀气腾腾,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初那个时不时就会稳定发疯的江大夫,已然蜕变成了如今杀伐果断的江皇后。
“是!”
等了约莫五息左右,确定主子没有其他的吩咐了,程卓才恭敬的行了一礼,快速转身去执行命令。
江晚盖上眼前的木匣盖子推到一边。
“红袖,把此物交给千机阁的管事。回头记得交待一下,三日后让江晗领人着手研究处理这东西。大概方法我先前都已经跟她讨论过,她知道该怎么办。”
“是,我这就去!”
在正经事上从来不含糊的红袖姑娘,绝对没有废话的抱起木匣子就出了门。
江晚又重新捏起一封密信,逐字逐句的看了三遍之后,才凝着眉头将其折好塞回信封之中。
她烦心的闭上眼睛往椅背上一靠,守在旁边的红珠便轻手轻脚的走到身后。抬起双手,熟练的替她揉捏着两边的太阳穴。
“主子,暂时想不明白的就先歇一歇。事缓则圆,万万莫要着急动怒伤了心肺。小主子还小,日后还得您手把手的教导呢!”
“不用劝我,道理我都想得清楚。”
轻声叹了口气,觉得头脑清明了许多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抬手将额边那双柔软的手缓缓拉开。
“红珠,你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可需要我帮忙?”
红珠规规矩矩的退到一边,低垂下眼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可是又改主意了?”
江晚看着自己的贴身心腹,声音中并没有掺杂任何动怒的意思,她就是十分平和的在与对方闲聊,如朋友一般。
“如果真的不想与马飞和离了,这也是正常的,你不用觉得为难。
毕竟人非草木,你们已经相识了这么久他又一直对你挺好的,你心中放不下便放不下好了,别为难自己。
这几日我总见你愁眉不展,心里也是操心着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事不开心。你别觉得好像对不起我似的,其实我可盼着你能过的好了,真的!”
“奴婢不是因为这个为难,是……”
红珠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是什么你说来我听听,有事情咱们想办法解决便是,你总是纠结在这里怎么可以?”
江晚被下属的反应给弄的一头雾水,看着对方神色认真的规劝道。
“红珠,你也知道我明年有很多新的规划,里面少不得需要你添砖加瓦的助力。
你不能总是困在男女之情里啊!
这玩意儿有最好,没有也不能耽误咱们干事业不是?要知道,事业和权利才是女子最好的驻颜妙方。
等到时机成熟,若是你侥幸有爬上高位掌权一方的能耐,到时候你再低头看看脚下。保证不缺各式各样美男子捧着情情爱爱的一片真心,乌央乌央的跑过来与你痴缠!”
承认主子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红珠那张沉稳惯了的脸,瞬间苦逼的更苦逼了。
“真不是主子您想的那样,我不是舍不得马飞,更不是舍不得这小小武将之妻的所谓将军夫人头衔!我舍不得的是…”
她左手摸着肚子,恼的都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