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有侄子和外甥的惨叫声,汝文红也不敢恋战,在劈砍完一波箭羽之后,马上转身沉声说道,“快走——”
十二个神州卫亲信秒懂汝文红的意思,立刻相互搀扶着向南猫腰跑路,一刻都不敢再耽搁了。
也许是夜色太暗的缘故,白戎骑兵斥候并没有发现这群神州卫向南逃遁,还在原地等待,并由一个金丹境中期的修士喊话,“汝文红,这一波箭雨咋样?好不好受呀?啊哈哈哈。。。”
另一个金丹境中期修士随即补充道,“汝文红,听说你很胆小,要不,大爷再给你来一波箭雨尝尝?咦嘻嘻嘻。。。”
“汝文红,你咋不说话哩?是不是刚才叫箭羽射中嘴巴了?哑巴了?”第一个问话的金丹境中期修士心生警惕。
第二个金丹境中期修士马上意识到了不妙,侧耳倾听了一下,立刻大声喝道,“嘛呀!汝文红这孙子跑了,快追!”
第一个金丹境中期修士急忙提醒道,“大家不急,把松明子点着,打上照明,这样可以防止汝文红这条疯狗偷咬!”
“好主意!嘿嘿嘿。”第二个金丹境中期修士立刻赞同道。
立时,伴随着一声声火镰石的擦碰声,一个个松明子就被点燃了,二十五个白戎骑兵斥候,一人手拿一把点着了的松明子,周围二十丈内,瞬间是一片光亮。
“追呀——”
“杀呀——”
有了松明子的照明,远远地就能看见山沟南边十五丈外处正在拼命跑路的一众神州卫,这群白戎骑兵斥候仿佛喝了鸡血酒一般,大喊大叫着向南猛追。
亟待这群白戎骑兵斥候从洞口外跑过时,北山犼急忙向山洞内的三个猎人说道,“姜帽叔,姜源叔,小坡,你们快出来吧!有活干了。”
“小犼,是叫我们杀刚刚跑过去的这群白鬼吗?”汝北坡一边紧跟在北山犼身后,贴着崖壁钻出灌木丛,一边兴奋地跳脚问道。
“废话!”
北山犼在空地上站定身形后,左手握着大长弓,右手从腰间的箭筒内捏出三支箭羽,麻利地拉开弓弦射出三支箭羽后。
随后白了汝北坡一眼,一边继续弯弓搭箭,一边数落道,“小坡,叫你出来就是杀白鬼的,没想到你却是个属老鼠的。”
“嗖嗖嗖——”
姜帽和姜源比汝北坡出来迟一步,各自都已经射出一箭了,两人发现汝北坡不但没有动手,依然在看着北山犼问话,心中虽然不喜,但是杀敌重要,也没有功夫去搭理。
汝北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对杀敌一事依然无动于衷,倒是心中的疑问不吐不快,“小犼,怎么说呢?我明明属猪的,今年十三了,比你小一岁,你咋能说我属老鼠呢?”
“嗖嗖——”
“啊——”
“嗯!”
“呃——”
正在向南追击神州卫的一众白戎骑兵斥候,忽然间有三个斥候背部中箭,闷哼和惨叫着扑在了草地上,立时,一众白戎骑兵斥候就警觉了起来,纷纷打住脚步,怒目转身看向背后。
“嗖嗖嗖——”
在听见破空声的时候,这群已经反应过来的白戎骑兵斥候都在极力做出了规避动作,并用手中的长剑或小梢弓进行了挥舞格挡,但还是有三个斥候中箭倒地。
“嗖嗖嗖。。。”
一众白戎骑兵斥候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箭羽就连续不断地飞了过来。
一瞬间,还在草地上站着用长剑或小梢弓格挡箭羽的白戎骑兵斥候,已经损失了一小半人数。
“啊?不好!快散开!用箭羽还击!”一个金丹境中期修士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边弯弓搭箭,一边大声吼叫道。
另一个金丹境中期修士虽然没有喊叫,但是手中空有小梢弓,腰间的箭筒内却没有箭羽,一时急得直跺脚。
“嗖嗖嗖——”
北山犼在射空箭筒内的箭羽后,一把就把汝北坡拉到一旁。
“咻——”
汝北坡不明就里,正相对北山犼大喊,就感觉到耳后有一道箭羽飞过,顿时吓得脸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也跟着冒了出来。
北山犼瞪了猎人汝北坡一眼,伸手从汝北坡腰间的箭筒内抓过五支箭羽,弯弓搭箭,火速将箭羽向南射了出去。
“嗖嗖嗖。。。”
随后又抓过五支箭羽,又飞快地射了出去。
“嗖嗖嗖。。。”
当汝北坡回过神来想要自己弯弓搭箭的时候,才发现右边腰间箭筒内的箭羽已经被北山犼射空了。
彼时,姜帽和姜源也射空了箭筒内的箭羽,正一脸吃惊地看着十五丈外的草地。
咳咳,在十多个继续在草地上燃烧的松明子周围,躺着二十五个白戎骑兵斥候,身上尽皆插着箭羽。
有插着一个的,有插着三个或四个的,有的已经瞪着眼睛蹬腿了,有的还在大声惨叫着不停地翻滚或抽搐。
“快——”
“补刀捡漏——”
北山犼左手握着大长弓,右手从背上拔出砍柴刀,沉喝一声,先一步向南冲去。
姜帽和姜源没有说话,沉着脸对视一眼,麻利地从背上拔出长剑,快步向南奔跑。
汝北坡傻傻地看了一眼,这才反应了过来,随后苦着脸跟了上去。
不到二十个呼吸,四个人就补刀捡漏完了,拿上包袱和长剑以及小梢弓、完好的箭羽,打着松明子回到了山洞内。
北山犼将手中搜罗到的大包袱和长剑往一旁的空地上一放,将松明子插在洞壁上,扫视了眼跟在身后的姜帽和姜源,发现姜帽没事,姜源的左臂上有一只箭羽贯穿其中。
“嗯,姜源叔,你中箭了!”
北山犼看到猎人姜源左臂上的箭羽,马上冷着脸上前察看箭伤,从背上的包袱里边利索地取出一包外伤药和麻布绷带,从腰间拔出一把六寸长的小铜剑,说道,“姜源叔,坐下,我马上给你疗伤!”
姜帽正好没事可干,怒视着最后走进山洞的汝北坡,沉声喝道,“小坡,你是跟着我们跑来野猪坡看热闹的吗?刚才小犼叫你出去杀白鬼,你在干啥?难道你真的是属老鼠的吗?”
“我,我。。。”立时,汝北坡醒悟了过来,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堪,想要辩解,却不知道如何辩解了。
反倒是咬牙接受治疗箭伤的姜源很是看得开,苦笑着说道,“姜帽,别说小坡了,小坡跟我一样,都是属猪的,这里是野猪坡,我俩在这里都犯了地名了,如果不是刚才小犼救小坡,也许小坡现在已经成了勇士了,你再看我?”
“源哥,别说了,你那一箭是替我挡的灾,如果刚才不是你用左手推我,我早就中箭了。”姜帽的眼睛有点泛红。
北山犼好奇地看向姜帽,问道,“姜帽叔,你也是属猪的?”
“嗯嗯。”
姜帽苦着脸点了点头,说道,“我大小坡一轮,源哥大我一轮。”
姜源看到北山犼皱眉,以为北山犼没有听明白,急忙说道,“小犼,我们三个都是属猪的,今年是辛亥年,十二属相为猪年,小坡十三岁了,姜帽二十五岁了,我今年三十七了。”
“姜源叔,我知道了。”
北山犼麻利地给姜源处理完箭伤,包扎好后拍了拍手,说道,“犯地名的事情就先不要说了,你先歇着,我来做饭,吃完饭咱们歇息一晚上,明早起就离开这里。”
姜帽一听,马上急了,赶紧走到洞壁下的简易灶台旁,一边生火,一边说道,“小犼,你歇着吧,我来做饭,嗯嗯,对了,咱们没有陶罐,咋样烧水呢?”
顿时,四个人都瞪起了眼睛,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陶罐,这个临时歇息的山洞里也没有陶罐,不说煮饭了,就连烧水都没有办法做到。
还是姜源头脑比较清晰,苦笑着说道,“没有陶罐就不煮饭了,咱们各自吃些干粮,少喝一点皮囊里的水,明天离开之后再想办法。”
汝北坡的眼睛一直盯在捡漏回来的白戎骑兵斥候的包袱上,怯怯地说道,“嗯嗯,我刚才好像感觉到有一个包袱里头装的陶罐,咱们要不要把这些包袱打开看看?”
姜帽微笑着看向姜源和北山犼,看到两人都微笑着点了下头,便说道,“那就看看吧。”
于是,四个人一起动手,将地上的二十五个包袱齐齐查看了一遍,总计整理出铜陶罐十二个,都是小儿头颅大小的。
还有羊皮二十八张,白戎骑兵斥候佩戴的绿方帕四十张,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头上戴的红方帕四张,装水的皮囊二十五个,其中只有一个里边装的是清水,其余的均为酸呼呼的马奶。
其余尽皆是一些麻布衣服和粗糙的牛皮鞋,还有干肉条,杂粮混合野菜烤的干粮块,黄褐色的盐巴,以及散发着酸味的土灰色干奶疙瘩等物。
通过这些东西,北山犼推断出东白戎混合部族之所以拼命的扩张领土,是因为之前居住的地方可能遇到大旱了,以至于食物紧张,为了生存不得不另寻他法,而战争就是最简单也最直接解决生存的办法。
有了足够的铜陶罐和清水,煮四个人的饭食就轻松很多了,而且还有干肉条和干菜以及盐巴,煮出来的粥不要太好吃了。
太昊的第三道神识则落在了老林子上空的一只灰雕身上,通过灰雕的神识,看到从山北城一块出来的其他猎杀小队。
现在,正有两个猎杀小队躲在老林子内的大树树桠上,一个个猎人蜷缩着身子缩在树桠上,苦着脸啃着干粮喝着清水,眼巴巴地等着天亮。
而猎杀小队头领山蛮强与汝凼夯两人所带领的两队猎人,与潜入进来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公野猖带着的三十五个白戎骑兵斥候只有一条山沟之隔。
好在现在是晚上,伸手不见五指,且双方都在大树的枝桠上休息。
如果搁在白天,相隔五十多丈的距离,只要一个不慎双方就会发现对方,也早就箭羽相向了。
太昊又将注意力看向山沟南边的汝文红一行人。
汝文红带着自己的十二个神州卫亲信在跑到南边的古道上后,也不敢再继续跑路了。
因为自己的侄子和外甥中,有五个人因为伤口流血太多已经昏死了。
汝武字扶着汝武白,汝武学扶着汝武成,刚刚走到古道上,汝武白和汝武成两人就软兮兮的跌爬在地上,任凭汝武字和汝武学如何搀扶也没有用。
于是,汝武字忍不住就出声呼唤了起来,“小白,小成,快醒醒,咱们还没有脱离危险,你俩千万不要睡觉呀!”
“小白和小成怎么啦?”
汝文红一听,马上急了,虽然喘息的很厉害,但还是收起长剑上前察看自己的两个侄子。
“不好!小白和小成失血太多了,要赶紧施救,包扎伤口。”
十个呼吸之后,汝文红在给汝武白和汝武成诊脉检查后,脸色马上就不好了,并且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马上向受伤比较轻的两个外甥姚成神和姚成仙吩咐道,“小神,小仙,你俩快去南边的老林子边缘弄一些干树枝,咱们不能再继续跑路了,要马上处理箭伤。”
“好!”
姚成神和姚成仙两人急忙放开手里扶着的族兄姚成悟和族弟姚成道,谁知道族兄姚成悟和族弟姚成道两人马上跌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阿舅,成悟和成道也昏倒了。”
姚成神急忙伸手去摸姚成悟和姚成道的人迎脉,发现两人脖子侧面的人迎脉跳动很弱,顿感不妙,马上就向汝文红喊道,“你快过来看看吧,他们俩会不会有事?”
汝文红刚要起身过来,就发现站在身旁的汝武化不对劲,急忙伸手去扶,这才没有让昏迷过去的汝武化跌倒。
“快快快!你们几个伤轻的先去南边林子里弄些干树枝回来生火,我要赶紧给你们这几个兄弟处理箭伤,要不然。。。”汝文红催促了一句,就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汝武字带着几个受伤比较轻的神州卫直接摸去古道南边的林子去捡拾干树枝,奈何夜晚太黑了,根本就看不清道路,更别说是在草丛里和灌木丛里走路了。
伴随着“嘶啦”和“呲啦”的声音以及一个个神州卫的痛呼声不断响起,汝武字等人在一刻钟后,终于摸进了老林子边缘。
“小字,前边绿莹莹放光的是啥东西?”
姚成神紧跟在汝武字身后,刚刚走进老林子边缘,就看见老林子内有一对对绿色的亮光在闪动。
汝武字就是筑基境中期修为,夜视能力多多少少都比其余的神州卫强,本来临近老林子,就听见了前面有好多喘息声。
猛一听见姚成神的问话,再拿眼去看时,马上就被一群野狼给吓坏了。
“成神,快退!前边是一群野狼。”
不等姚成神再问,汝武字就已经颤抖着声音提醒了一句,自顾自快步向后退却,并立即从背上拔出青铜长剑握在右手中,以防后退时野狼群扑上来。
“啊?”
姚成神被吓得惊呼一声,马上转身就跑,也不管返回的路上有没有灌木丛和矮树了。
其余几个神州卫听见了汝武字与姚成神的对话声,马上也意识到了不妙,随即麻利地从背上拔出长剑握在手中,相伴着哆嗦着一步步向后退却。
也许是这群野狼的目的不在这几个神州卫身上,也许是这群野狼看到了神州卫手中的长剑有些胆怯了,不敢直接向前扑。
于是,汝武字带着几个神州卫慢慢向古道上退却,野狼群也跟着慢慢向前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