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商量好,之后几日,家里就忙活起来。
兄妹俩早早下学回来,帮着搬东西。
三天后,就全搬完了,退了这边的房子,他们正式入住新宅。
方南枝得了两个房间,一个书房,一个卧房。
书房除了桌椅,还特意买了两排架子,一排架子放书,另外一排放药材之类。
卧房也很大,除了放床,前面屏风隔开,弄了小塌和茶座。
钱凤萍是个细心的,还扯了纱帘,给她挂床边。
弄了花瓶,至于花,小丫头自个采来的。
方南枝高兴的在床上打了个滚。
“枝枝,来客人了。”钱凤萍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来啦!”她脆生生应了下,小腿一蹬,就下了床。
前院,正热闹。
这次搬家,好歹是住自个宅子了,所以他们家简单弄了个暖房宴。
来的都是亲近的人。
郑先生带了孙女来,周老也来了,时君衍没来,但送了礼物。
然后是狗蛋,二娃,铁柱几个都来了。
本来方铜是回去接了狗蛋和小虎,但其他几个兄弟听说他们在府城有宅子了。
一个个喊着“苟富贵,勿相忘。”非要来看看,长长见识。
都是光屁股长大的损友,方铜能咋办?一车挤了挤,给拉来了。
喜娘也来了,正在灶房帮忙。
今个,家里支了两桌。
方南枝兄妹俩陪坐周老,郑先生。
“枝枝,过来,这是你君衍给你的。”
周老笑呵呵冲她招手。
小丫头探头过去,地上放着个竹筐,筐上面有一层布盖着,她掀开,就见竹筐里露出两个毛绒绒的脑袋。
“汪汪汪!”
两只奶白色,尾巴带了黑纹的狗冲她叫唤。
“啊啊!”方南枝高兴坏了,一把抓起一只小奶狗抱住。
“好可爱!”
她顺手摸了摸小家伙的毛,软软的,很光滑,一看就是被人打理过。
郑婉茹抱着另一只,显然也很喜欢。
倒是郑先生跟着看了眼,挑挑眉:“小心些,这可不是狗。”
小奶狗在方南枝怀里打了个滚,露出肚皮,求摸摸。
这蠢萌的模样,小丫头根本忍不住。
“先生,它们会汪汪汪,它是狗呀。”
“是獒。”郑先生有些意外看了眼两只小东西。
獒,生性凶残,等以后长大,体型也会比狗高大。
不过,这两只似乎被人调教过?才这么乖巧?
方南枝不太懂,但想那么多做什么?
秦彦则眯了眯眼睛,獒吗?养着它们看家应该更安全些。
饭菜好了,俩小姑娘净了手才上桌。
郑先生已经和周老酒过三巡了。
两人正在叮嘱秦彦:“方金断了腿,陈夫子有心办赏花宴。”
秦彦微微颔首,明白他们意思。
赏花宴上,方金如果和苏晴雅一起出现,那孝廉名声就坐实了。
再以前的事,就没人计较了。
“你有防备?”郑先生见他淡定,忍不住问。
秦彦就勾唇浅笑:“没有,不过伯府小姐和方家怎么会一条心?”
他们自个闹腾的,就足够热闹了,根本不用他做多余的事。
郑先生点点头,也不多问。
吃完饭,郑先生和周老小坐了会儿就告辞了。
郑婉茹趴在车窗上,依依不舍:“枝枝,我下回还来,你家狗狗取名了,可得告诉我。”
方南枝连连点头,表示没问题。
送走他们,铁柱几个是要住一晚才走的。
这里住不下,但他们还有一处宅子,虽然没收拾,但就住一晚上也够了。
几人也闲不住,由方铜带着一起去看地了。
方南枝午睡了会儿,才去的济世堂。
她前脚进门,就见天春冲她挤眉弄眼,又伸手指了指后院。
方南枝顺着方向,小心翼翼朝后院张望。
就见掌柜大哥正在待客,他对面坐着的是位面色白的几乎透明,身形单薄瘦弱的少年。
这人,她见过。
小丫头摸了摸下巴,好像在师傅家见过。
掌柜的余光看见她,和善招呼:“方小大夫来了?你的病人到了。”
病人?
方南枝立刻想到了请她出诊的靳家少爷。
当时她留了话,三天过去了,没动静,她还以为人家放弃了呢。
没想到现在来了。
“嗯。”方南枝站直了身子,提着药箱很有范儿进去。
掌柜见状很是满意。
小丫头自顾自去坐,倒是靳云庭微微颔首:“方小大夫。”
“嗯,靳少爷是吧?把手伸出来。”方南枝板着小脸,把药箱打开,脉枕放好。
靳云庭狭长的眸子中闪过意外,他勾勾唇,没想到这小大夫是这么个性子。
他伸出手臂,方南枝静了静心,就伸手搭脉。
一搭脉,她眼中闪过诧异,看了眼少年。
靳云庭平静的回看她。
方南枝收回视线,闭上眼,忍不住更认真的把脉。
“非足月出生,先天不足?”
靳云庭微微颔首,他是早产,七月份所生。
“五脏虚,幼年曾中毒?”
这话一出,掌柜都意外了,若有所思看着少年。
“嗯,三岁解毒。”靳云庭似乎不想瞒着,很配合大夫的把脉。
“中毒三年?”方南枝睁眼,忍不住问。
“是。”靳云庭眼眸清澈,似乎没什么情绪。
方南枝忍不住咋舌,这少年得多倒霉啊?
早产本就虚弱,结果一出生又被下毒了三年,虽然解毒了,但有毒素残留,导致他五脏六腑都比常人虚弱。
就比如,同样吹了寒风,普通人打个喷嚏就好了。
而他定然要大病一场,染风寒。
偏他病了,下药还得有讲究,轻了没用,重了更损伤脏腑。
总之,是个很难养的少年啊。
“这次伤寒多久了?有什么症状?”方南枝心下虽然诸多想法,但没追问意思。
人家上门求治伤寒的,她就只看眼下。
掌柜微微颔首,小丫头年纪小,但处事有想法。
病患的隐私,可不是那么好打听的,指不定知道多了,还得惹祸上身。
“五日了,咳嗽、多汗、体虚。”靳云庭自幼看大夫,知道怎么答更详细。
“嗯,近来吃的什么药,可有方子?”
方南枝又问。
她可不觉得富家少爷病了这么多天不吃药,特特等她来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