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方南枝回家后,吃饭时候把事说了。
咳咳,在周家吃过了,但她觉得自个还能再加点,就没忍住。
对于原不原谅苏晴雅,方铜的看法是,看她道歉的筹码。
筹码够,就拿了好处表面原谅呗。
筹码不够就免谈。
秦彦没意见,他今天在府学打听了,宁王世子入狱,似乎涉及进很大的案子里,即将被带回京城。
宁王世子回京,苏晴雅也要走的。
这时候他们对苏晴雅的态度,已经影响不到什么了。
这中间的内情,他打听不出来,或者说知道的人就没几个。
比如一开始时君衍只是用刺客尸体摆了宁王世子一道,只是想给他添点堵。
然后林大人在府城上下大肆抓人,来了一出打草惊蛇。
这三天抓的人,说是刺客,也不完全。
抓的是京城各方势力的探子,其中有公主的人,有世家的人。
甚至有的势力,没亲自来淮安府但派了耳目,也被一并抓了。
这一招确实效果不错,几大势力都慌了神,不管他们有没有派人刺杀太子,但他们手上确实不干净,小动作不少。
所以,就有往宁王世子身上泼脏水,还有暗戳戳呈上他的把柄给林大人的。
其中有真有假,多数是假的。
假的那部分,就是几大势力自己做下的事,甩锅给宁王世子。
于是宁王世子被几个大黑锅砸的喘不上来气,他的人手被抓了大半,想为自己运作,解释都做不到,只能被林大人亲自请到了大牢。
其中最重的几个黑锅是,刺杀太子、派人暗中勘探淮安府地形图、和淮安府最大商号勾结意图不轨。
总之,桩桩都是麻烦事,就算是勋贵沾染上,也得脱一层皮。
至于苏晴雅,完全是懵的。她只知道这次来要对付太子,她还没摸清太子弱点,怎么给未婚夫出谋划策,然后未婚夫就被抓了。
她找去府衙,林大人客客气气的,却一直在套话盘问什么?
她哪敢多待?然后就去大牢,让人塞了不少银子,她也进不去。
苏晴雅这才彻底慌了神,然后想到,清耀说过,方南枝这个土包子是太子护着的人,才急了,想找她道歉。
希望方南枝能和太子求求情,把清耀放出来。
其实她不太明白,一个不受宠甚至被放逐的太子,是怎么能搭上林大人的?
林府尹怎么会帮着太子?
她的心乱如麻,方家人不知道。
一家人吃饱喝足,正要各自忙活,大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方铜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不耐烦道。
这大晚上的来串门?有没有眼力见。
“老三,是我,我是你嫂子。”门外的声音鬼鬼祟祟的。
方铜一下听出来了,何氏?他拧眉,这前嫂子大晚上敲他门,咋想都不对劲。
上次听说方金那方面不太行了。
不行还娶俩媳妇,这不擎等着戴绿帽子吗?活该?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他抓紧给媳妇拉出来,两口子一起开门去。
他是有夫德的男人。
门一打开,就见何氏一身黑色衣裳,跟夜行衣似的。
“干啥?嫂子,你被扫地出门了?现在改行劫道了?”方铜一下警惕起来。
两家关系也不好,何氏不会第一个想来截自个家吧?
何氏谄媚的笑了笑:“瞧你说那话,嫂子是那样人吗?”
“弟妹也在啊,先让我进去,进去说。”
她左右张望,似乎是怕人看见。
结果钱凤萍和方铜一左一右把门挡住,不给她进。
“嫂子啊,你这大晚上来,也不知道啥事,万一进院就死我家了,再讹上我。”方铜直言不讳。
何氏气的不行,啥玩意就咒她死啊。
早就知道老三没啥好心眼子,心里把人骂了八百遍,面上她还得笑吟吟。
“胡说啥呢,我身子骨好着呢。”
钱凤萍坐了半天车,下午又收拾半天屋子,有些累了,就不耐烦俩人继续磨蹭。
“嫂子,有啥事你直说,我们马上要睡了。”
闻言,何氏就震惊又了然的看了眼她。
都说女人三十猛如虎,钱凤萍是个寡妇,以前还素了那么久,可不得和方铜蜜里调油。
再一想王富娇的日常,何氏莫名自豪起来,像她这样老实本分的传统女人不多了。
方家兄弟俩也是命不好,娶的媳妇都生猛。
钱凤萍不知道,只一句话,引得她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
催促道:“有事就说,没事锁门了。”
“别别别。”何氏赶紧回神。
她再次往身后看了看,漆黑黑一片,只有前面院子不太明亮的灯火,四周也很安静,不像有人。
她放心了,算了,这两口子这架势不能让她进院了。
“我就是想问问,铜子,你明天回村不?回村能不能捎上嫂子?”
方铜翻了个大白眼,就这点事偷偷摸摸做贼一样?
“不回!”
他才出村里回来呢,得歇几天。
何氏一下急了:“别啊,你不得回去伺候地吗?我也想回去看看家里冬小麦收咋样。”
这次收冬小麦,方家人都在府城,自然是王家下人帮着收的。
“关我啥事?”方铜打了个哈欠,搂着媳妇后退,想关门。
他看出来了,何氏没说实话。冬小麦收回去小半个月了,都晾晒好了,这会想去看?骗鬼呢?
他也懒得计较何氏的小九九。
眼看两口子要走,何氏彻底急了:“别啊,铜子,你捎我一回,我给你钱,给钱!”
方铜动作稍顿,看了眼媳妇。
钱凤萍开口:“你能给多少?”
何氏想了想,一咬牙,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两?”方铜蹙眉思考下:“少了点,但咱两家实在亲戚,勉强答应你。”
何氏:……
她想说五十文的,咋就成五两了?五两都够她买头牛了!
但她现在哪有时间买牛,狠了狠心默认了。
不过,何氏也有条件:“那我今晚得在你家凑合一晚。”
在方铜两口子审视的目光下,她结结巴巴补充:“这太晚了,我回去,怕扰了爹娘休息。”
说谎话都不过脑子,现在的方宅,是好几进的宅院,又不是村里小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