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的每个字他们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却又不懂了。
徐岩张口想问,老头已经自顾自补充解释起来。
“也就是说,暖暖她现在的情感是一张白纸,她不会明白什么是师徒情、师兄弟情,甚至不明白什么是爱情。”
“她会变得极度冷漠,极其理智。”
“能恢复吗?”
沙哑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几人看过去,就见傅司楚吃力扶着墙,目光幽深,紧盯着阵法中心的孙暖暖。
他看了许久,又转过来看他们。
良久后,老头摇摇头。
“很难。”
百年前,也有玄门前辈在一次走火入魔之后陷入此种情况。
那位前辈成了无心无情之人后,将自己的师兄亲友全部推拒在外。
他自称要去云游除魔卫道,连自己怀胎三月的妻子也抛下了。
怀胎三月的妻子伤心挽留,甚至在他面前自残来表明自己挽留他的心意。
可这人只是站在猎猎风中,冷漠看着自己身上流血的妻子,又冷漠转开了视线,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岩忍不住多看了傅司楚两眼。
他不知道小师妹会如何对待他。
但在刚才,他见到这个男人亦步亦趋跟在小师妹身后,徐岩觉得他恐怕还有难路要走。
一番话后,所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傅司楚捏着右手的拳头,眼眸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以为他心如死灰,正要开口打断沉默时,傅司楚忽然抬眼,眼里显出点狂热来。
“如果我非要把她绑在我身边,非要逼她嫁给我,她会怎么样?”
老头和几位师兄愕然。
“你要绑我,怎么绑我?”
孙暖暖已完成作法。
她好整以暇走到傅司楚对面,缓缓坐下。
视线往上,对上的双眼淡然无波。
就像方才老头所说的那样,看他就只是在看一个只知姓名的陌生人。
傅司楚握紧了手,强忍着才没流露出痛色。
“你不愿意?”
话音十分干涩。
对面的人上下扫了他两眼,似乎在考虑在哪下手。
傅司楚受不住,叫了两声暖暖。
下一刻对面那道影子忽然逼近他眼前,一双手直接掐死了他的脖子上。
窒息感瞬间袭来。
居高临下的目光满是浓浓的警告。
傅司楚在缺氧时被迫对上那双冷情的眼睛。
“我警告你,你如果敢那么做,你的下场就是就是在我手底下死。”
指尖稍稍用力,傅司楚骤然无法呼吸。
旁边按耐许久的几个人冲上去把孙暖暖和傅司楚隔开了。
徐岩和白木把孙暖暖按在沙发上,满脸不赞同。
“师妹,你这是干什么,他好歹是你的未婚夫啊。”
“还有,怎么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这样是会被抓走的。”
老头和秦岚山也上去规劝。
孙暖暖撇撇嘴,十分不情愿也听不进去。
在众人终于哄得她答应道歉时,回头一看,沙发上早已经没了那道虚弱的身影。
折腾了一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把孙暖暖驱走恶灵的男人送走之后,他们又押着孙暖暖回了房间。
勒令她不准半夜再出来,这才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无风的夜晚十分宁静,徐岩在睡梦中恍惚听到了哐当一声响。
他迷糊着去了厕所,折回身时鬼使神差想去孙暖暖房间看看。
他揉了下眼睛,摸到孙暖暖房门外,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耳朵刚贴上去,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徐岩瞪大双眼,以为小师妹不听话又偷跑了出去,赶紧推开门按亮灯。
“师妹?”
往床上一看,人不见了。
他立马去别的房间叫醒其他人。
几个人上下找了一圈之后,白木忽然拦住了他们。
他直指傅司楚的房间,抬手一推。
门也是没锁的。
徐岩当即冲进去,在房间里找了一圈。
没见到人,只见到桌面上一张字条。
拿起来一看,徐岩惊讶地叫了一声。
“师父,大师兄,小师妹真被绑走了。”
深夜的路难走,车灯照亮前头有些坑坑洼洼的小道。
在下一次颠簸时,后座被束缚着四肢的人头碰到座椅上,生生被撞醒了。
清醒的一瞬,孙暖暖慌了一秒。
她挣扎几下,才发现自己被绑的无比严实。
但嘴却是自由的。
朝黑暗中开车的人看过去,孙暖暖只看到一点背影,以及一道紧绷的侧脸。
“你是谁?”
“绑我不要命了?”
后座的人出声的一刹那,驾驶座的人猛地踩下了刹车。
车辆朝前一晃后停了下来。
驾驶座的傅司楚抓着方向盘深吸了几口气,才转过头。
他按开了车里的灯,对后座的人露出一个笑。
“暖暖,是我。”
“是你!”
孙暖暖疾言厉色起来。
“你绑我干什么?你还真敢绑我,信不信我真能掐死你。”
车灯昏暗,映出孙暖暖面容姣好的脸。
那双眼里无情无爱,只有愤怒。
心口刺痛着紧缩了一下,驾驶座的人下了车,打开了后车座车门。
“想不想喝水?”
傅司楚当没听见孙暖暖的话,声音温柔,动作也极其温柔。
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却丝毫不领情地挣扎起来。
“傅司楚,我告诉你,你绑不了我三天。”
把人搂抱在怀里,又把她按在自己腿上,傅司楚忽然紧紧抱住人,在孙暖暖怀中深吸一口气。
他强忍下心里的那股痛意,才从旁抽出了一瓶矿泉水抵到孙暖暖唇边。
“渴了吧先喝水。”
“滚开,我不喝。”
孙暖暖扭过头,瓶口又跟着她转过去。
“说了我不喝。”
扭了几次,一只微凉的手忽然钳住了她的下巴。
那力道之中强硬得连孙暖暖都微微怔了怔。
“喝水,再不喝我亲你了。”
傅司楚克制道。
思念了许久的人终于在他怀里,傅司楚只想将她紧紧揉进自己怀里,沉没在两个人的吻和亲密接触中。
然而,孙暖暖头一撞,把那矿泉水撞翻了。
水哗啦啦流了整个后座。
她正要哼笑着挑衅,黑影覆盖上来,将她结结实实压在了座椅上。
抬眼便见到了一双饱含着浓烈情绪的双眼,下一刻唇被狠狠贴住了。
孙暖暖连叫也没叫一声就被迫和一个男人唇舌交缠了十几分钟。
吻到最后,她气息不顺神智已经模糊,极其难受地扭头。
傅司楚只给了她一息喘息的时间,又再次吻了上去。
又过三分钟,孙暖暖终于不再挣扎像是被吻服了。
傅司楚一双深沉的眼牢牢锁定着她。
良久后,擦了擦她的唇。
“暖暖,现在能喝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