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屁股后扬起灰尘,梁飒和肖三目瞪口呆。
“他们这是在躲我们吗?”
后座的傅司楚抵拳咳嗽两声,脸色微微变了。
近郊的大路上车辆极少,只有两辆一前一后紧追不舍的车。
追了一路了,连肖三都追的有些累了。
他时不时回头看看脸色白的不像话的傅司楚。
“老大男人,你这样下去身体能受得住吗?”
“我看你脸都白的跟纸一样。”
后座的人背靠着车后座,脸色的确白的可怕,眼尾也是病态的红。
但他的双眼却直直盯着前面那辆速度越来越快的车。
他不明白。
不明白暖暖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要走?
所以他追上来了。
肖三见他不回话,又要张口嘀嘀咕咕,梁飒一个眼神瞪过去。
“说那么多话干什么,没看见人家正病着吗。”
肖三被说的撇嘴,“我是担心他的身体,他才刚出院前面还有人传他死了呢。”
“闭嘴。”
又多看了傅司楚两眼,肖三闭上了嘴。
可没过几分钟,他又忍不住问。
“老大男人,你该不会是背着老夫人还有李助理过来的吧?”
他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料到后座的男人点了一下头。
肖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要不是在车里简直要蹿起来了。
“那,那你,你公司怎么办?”
他可听说傅氏因为他暴毙而亡的传闻,人心动荡。
傅司楚看他一眼,垂下眼又咳嗽一声。
“没事,我是带着工作来的。”
工作?
肖三又要炸呼,却见前面那辆车停了下来。
他赶紧去捅梁飒。
“快停,快停停,前面的车停下来了。”
前头,车里出现了点意外。
停下车的那一刻,秦岚山半抱着孙暖暖,另一只手却不住用纸巾擦拭着她口中吐出来的鲜血。
然而血却流的越来越多。
徐岩在旁看白了脸。
“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吐血,老头你倒是救救师妹啊。”
老头叹了口气,抽出一根银针在孙暖暖下颌的穴位扎上一针。
针没入皮肉,终于止住了孙暖暖无意识的吐血。
秦岚山抽出几张纸替师妹擦了擦沾血的嘴角,抬头与师父对视了两眼。
明白了大徒弟的意思,老头又叹口气。
“老三,你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酒店,去订几间房。”
“还有二徒弟,麻烦你下车一趟,去跟后面车里的人说一说,让他们先离我们远点,至少要十米。”
几分钟之后,白木和徐岩下了车,各自按照师父的吩咐去做了。
后面的车里,傅司楚还未想出个所以然,车窗就被白木敲响。
他赶紧降下车窗,急急地问:“是不是暖暖肯见我了?”
白木看了一眼他额头上包扎的纱布,摇摇头,随即在傅司楚面前比划。
告知傅司楚师父的传话。
眼前的男人明显一愣。
他张开嘴,嘴唇干裂的已经脱了皮。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离她这么远?”
无数道想不清楚的疑惑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白木也并不清楚师父和大师兄隐瞒了什么,摇摇头转身离开。
他一走,傅司楚忽然一拳砸在了车窗上。
肖三和梁飒都被他吓了一跳。
“现,现在咱们是……”
泛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前面那辆车。
看那辆车在周边找了一间酒店停了下来,傅司楚产生了点疯狂的念头。
“把车开到离他们的车十米远的位置,然后肖三你扮成我坐在车里。”
他一定要弄清楚真相,不能任由孙暖暖无缘无故就被带回了全真派。
傍晚,一行人下榻在b市城市边缘的一家普通酒店。
老头让徐岩订下了一整层酒店的房间,随后让秦岚山抱着孙暖暖进了正中那间房。
把门合上后,两个人面色都十分凝重。
“师父,现在该怎么办?也不能一味的阻止他们接触。”
秦岚山把孙暖暖抱着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转头看着师父。
老头捋着把胡须,面上神色有几分凝重。
这一道劫难是孙暖暖必须所经受的,可是连他也未能测算出这一劫如何破解。
难道只能真让这两个命定之人相隔两地,连近距离接触都只能断绝?
又捋了一下胡须,老头这回是连气也叹不出来了。
“暂时只能这样,你师妹因为他的靠近身体又受了点损伤,需得你我师徒二人联合为她治疗。”
秦岚山点点头,跟着离开房间。
走到门边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床上熟睡的孙暖暖,叹了口气。
他们下榻的酒店坐落在城镇边缘上,价格不高,装修也十分普通。
傅司楚按着胸口从后门进去,又花了点钱贿赂前台,打听了一下孙暖暖她们所在的楼层。
怕被老头他们发现,傅司楚没敢走电梯。
好不容易到了那一层,整层的房间数量却有十多个。
傅司楚虚弱地喘了口气,靠在墙边缓了缓才继续往前找。
要从十几间房间里找出孙暖暖所在的房间也并不容易。
他扶着墙,微弯着腰,一点一点走过去。
在路过某间房时,忽然感应到了什么。
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动作却万般小心翼翼。
他用备用门卡刷开了这间房然后走了进去。
刚走两步,胸膛忽然袭来一股闷痛。
傅司楚咬牙又往前走了两步,下一刻,他看到了孙暖暖。
傅司楚眼睛一亮,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快步走过去。
绕过隔断,眼见孙暖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傅司楚心中一喜,连忙扑到床边,握住她的手。
“暖暖,暖暖……”
胸口的闷痛已经转变为锐利的心悸,傅司楚却魔怔了一般握着孙暖暖的手,叫她的名字。
不知叫了几声,床上的人猛地睁眼,抬眼看向他。
傅司楚正要喊她,孙暖暖猛的吐出了口血。
鲜血喷溅染到了脸颊,傅司楚愣住了。
只是下一刻,他也感觉到喉口一热,一股涌而上来的血腥气直接涌到喉咙口。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靠近暖暖他会这么痛苦?
为什么孙暖暖也同样痛苦?
“你在干什么?”
老头焦急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傅司楚在剧痛中被拉离了这地方。
只是他并不配合,一个劲喊着床上孙暖暖的名字。
老头扶起床上的孙暖暖,在她背部扎了几根银针,又在她脑上施针。
呕血却没有停下来。
老头有些慌了,去拍孙暖暖的脸。
“暖暖醒醒,暖暖,快点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