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身影上了出租车离去,傅司楚微皱了一下眉。
洲洲有些抱得太紧了,像只树袋熊一样没松开过。
他有些不适应,总觉得喉咙处有些紧绷。
他试图伸手把洲洲从怀里放到车座上,刚动,洲洲的手臂立刻就收紧了。
傅司楚十分无奈,看着小孩十分可爱的脸颊,拿出纸巾替他擦了擦餐屑,便吩咐司机回傅宅。
回到傅宅,傅司楚稳步把人抱到了客房里。
这一次,傅司楚轻易把洲洲剥离到了床上,替他脱了衣服,盖上被子才离开。
门合上的一瞬,床上的洲洲忽然睁开眼睛。
黑瞳在黑夜中也泛着一抹红光。
这一天之后,洲洲似乎格外爱黏着傅司楚。
老夫人在餐桌上看着两个新晋父子紧紧贴在一起,总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洲洲到奶奶这来,奶奶为你剥虾好吗?”
老夫人朝洲洲伸手。
刚要碰到那只小手,小手却飞快地缩了回去。
洲洲的举动太过刻意,缩完之后才怯怯看着老夫人。
“对不起,奶奶,我不是故意要躲你的,是因为我的手有点痛。”
愣住几秒的老夫人立刻露出慈祥的笑。
“没事的没事的,那你自己吃。”
一顿饭结束之后,傅司楚回书房办公,洲洲也回了客房。
佣人将残羹冷炙收拾了,一起端到厨房。
王姨过来想为老夫人泡一壶解腻的茶,忽然瞧见旁边洗碗池里洲洲用过的饭碗。
碗里面的饭只吃了一半,菜剩两种。
一道是红烧狮子头,另一道是肉末茄子。
王姨咦了一声,又把那碗拿出来看了又看。
“这是洲洲的碗没错呀,可是这两道菜不是他最爱吃的菜吗。”
王姨不解地看了碗好几秒,但心里以为恐怕是洲洲吃腻了才剩下的,便让佣人收拾了。
晚上十点,招架不住那些个闹腾红门兄弟,孙暖暖提前回了傅宅。
她脸有些发热,脑子也有些迟钝。
走到二楼时,不得不停下来缓了一下。
这些个闹腾的连灌了她好几杯,不肯放过她,就连梁飒也不肯放过她。
孙暖暖心想自己酒醒了,一定要把他们个个拎出来暴骂一顿。
走到卧室房门,手刚抬起,孙暖暖忽然转过头,视线落在洲洲住的那间客房门上。
紧接着她又迈动脚步,走到客房门外。
门是合着的,也听不到里面是否有人。
咚咚敲了两下,孙暖暖喊了两声洲洲,里面没有应答。
想着这小孩儿可能还在生自己的气,孙暖暖便没理了。
回到房间锁上门,傅司楚已经睡下,孙暖暖便没有开灯。
但往前走了几步,房间里似乎弥漫着一股沉沉的泥土味。
她有些奇怪,走到床边忽然发现傅司楚旁边似乎睡着一个人。
各种不好的回忆又冒了出来。
孙暖暖按开床头灯,看清床上紧紧贴着傅司楚的是洲洲后松了口气。
她把傅司楚推醒,无声询问。
傅司楚搂住她亲了好几下,才发着困解释。
“洲洲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非得黏着我,到哪都要黏,着就连睡觉也要黏。”
孙暖暖失笑。
“他想黏就让他黏好了,也让你提前体验体验当爸爸的感觉。”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
傅司楚起身搂她。
这一举动却惊醒了床上的小人。
洲洲一咕噜爬起来,动作迅速得连孙暖暖都有些吃惊。
可在孙暖暖伸手要触碰他的时候,小孩已经飞快从另一边跑下了床,打开门迅速跑走了。
“怎么回事?”
“这孩子。”
傅司楚轻骂了几句,又揉着眼睛躺了回去。
孙暖暖一转头发现他又睡了过去。
速度之快,连孙暖暖都吃惊。
洗漱完躺在床上时,孙暖暖在黑暗中盯着傅司楚的轮廓,脑子里渐渐浮出点古怪来。
只是那些古怪她一时抓不到关键也不能确认什么。
睡醒时,傅司楚已经去公司了。
孙暖暖爬起来,想和洲洲吃个早餐,培养一下感情。
到楼下,王姨端上早餐,听她问才说。
“洲洲啊,一大早就跟着少爷出去了。”
“这孩子可真黏人,不过也是可怜,可能觉得少爷面冷心热才黏着他吧。”
孙暖暖剥鸡蛋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
不对劲。
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
王姨听到她的问题,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来。
“您说洲洲不对劲的地方啊,还真有,这几天我给他做了他爱吃的菜,他都不动了,老是剩下,还以为他胃口出了问题呢。”
孙暖暖面色一变。
也不顾王姨还在说着话,咚咚咚上了二楼推开客房的门。
指尖血点到眼皮上,一睁开眼将整个屋子尽览无余。
什么都没有。
孙暖暖刚要松口气,忽然又想到什么,回到自己和傅司楚住的卧室,推开门。
这一看,孙暖暖面色骤变。
房间里充斥着黑煞之气,源源不断从某个方向漫溢而出。
孙暖暖冲到床上,将被子掀开,找了一通又将床单掀开。
目光忽然顿住。
傅司楚睡的那一边,有人用血画了一道符咒。
孙暖暖只扫了一眼,脸色已经刷地白了下来。
水符咒!
中咒之人七天后溺水而亡。
她算了一下洲洲开始不对劲的时候,到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了。
孙暖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转身便奔下楼,驱车直奔傅氏。
路上,她紧急拨打李助理的电话。
李助理接通后,听完孙暖暖的描述,冷汗都下来了。
“您,您说的是真的,可是傅总,傅总他已经带洲洲去了水上乐园。”
孙暖暖语气焦急,“什么时候去的,去了多久?”
“二十分钟前。”
李助理的声音都有些抖了。
孙暖暖提高速度,打方向盘,插入另外一个车道往水上乐园去了。
水上乐园。
高大挺拔的男人将洲洲驮在背上,不时晃晃来哄他。
“怎么突然要来水上乐园,又不让我带上你暖暖舅妈?”
傅司楚说完这句话,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发觉自己这段时间似乎极为容易困倦。
难道是没睡好,或者是晚上折腾太过了?
傅司楚这么想着,洲洲忽然扯了一下他,往不远处的水池指了指。
“你想去水池里游泳?”
洲洲没说话只点点头。
傅司楚也知洲洲这段时间恐怕心情压抑便没多怀疑带着他换了泳衣便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