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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傅司楚口中的鲜血又不受控制涌了出来,滴滴答答沾了前襟一大片,红中混着黑。

这是中了咒术的表现。

秦岚山和白木眉头微皱,双双愣怔看着孙暖暖后心消失了大半的伤口出现在傅司楚后心同一个位置。

一个猜测在三人脑海里惊涛骇浪涌了出来。

秦岚山目光一转,一把拽住孙暖暖衣领下的护身符,语气难以置信。

“挡灾煞,他替你挡了灾煞。”

那块血玉还在发热发烫,上面已经满布了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成数块。

孙暖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利手狠狠拽住了,她双眼发红,见眼前的傅司楚口中和后心的鲜血不住流淌,刚才与李旻相斗时的冷静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一只手去捂傅司楚的嘴巴,一只手按着他的后心。

刚说话,泪便流了下来。

“……司楚,别怕,我会救你,我会救你的……”

可血禁术的威力哪里是普通人能够抵挡的。

傅司楚痛得身体开始微微痉挛,浑身是血勉强一笑,轻轻张口。

“……只要你没事就好。”

便一头栽倒在孙暖暖怀里。

那一刻,孙暖暖的心脏仿佛要跟着停跳了。

她抖着手,不顾秦岚山和白木在旁边,把人安放在地上,咬着牙快速揭开他的衣裳,撕扯自己的衣服去帮他包扎。

泪水混合着溅在脸上的血液往下流。

手却在触到傅司楚的胸膛时蓦然发现那块已经不跳了。

不跳了。

脑子顿时响起了一阵嗡鸣,孙暖暖像是不能动了,下一秒便疯狂按住傅司楚的胸膛不住地按压。

“……救他,快救他,他没心跳了,快救他!”

最后一声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带着极度恐惧的凄厉。

秦岚山和白木见状不对,也赶紧跪下和孙暖暖一起急救起来。

十分钟之后,景岳帆开着加长豪车,见到傅司楚浑身是血的惨状,禁不住腿软了一下。

几个人合力将人抬上车,孙暖暖慌得丢了三魂六魄。

秦岚山就坐在旁边,白木坐在右侧,二人双双用手里的银针保住傅司楚的心脉。

“二师弟,心脏右下方,下针。”

秦岚山的声音稳而凝重。

白木面色同他一样,同样不敢分出一点神。

二人在车内狭窄又安静的空间里施着针,孙暖暖怀抱着傅司楚,泪水没有断过。

她从未有过这么害怕的时刻,一双眼死死盯着傅司楚的面庞。

直到,一直没有动静的心脏忽然极为缓慢地跳动了起来。

三魂六魄终于回归身体。

车很快开到医院,秦岚山和白木并没那么神通广大,除去傅司楚身上所中咒术之外,他同样失血过多,必须用现代医疗辅助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傅老夫人早已经得到了消息,拉着管家急忙跑过来。

见到孙暖暖一身血,她吓得险些晕过去。

在傅老夫人要走过去询问时,秦岚山拦住了人。

“老夫人,现在不是了解情况的时候,一切等傅司楚清醒过来再说好吗?”

秦岚山的声音沉稳有力,让人不得不听。

老夫人揪着一双手,见孙媳妇愣愣盯着手术室,猜到她也吓坏了便没再问。

手术进行得并不顺利。

傅司楚身上咒术未解,医生除去尽力维持他的生命体征外,没有别的办法。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了解情况的医生不得不出来把秦岚山和白木请了进去。

泪痕未干的孙暖暖也要跟着进去,赶过来的冷天阳一把抓住了她。

“小师妹,你要相信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医术。”

孙暖暖眼中又盈满了泪水,转过头看了一眼小师兄,在冷天阳张开手臂的时候缓缓靠了过去。

这一等又是等了三四个小时。

傅司楚被推出来的时候,孙暖暖比其余人更快奔到床边,握住他一只手。

景岳帆扶着老夫人,几人随着病床一起进了病房。

“小楚没事了吧,小楚真的没事了吧?”

老夫人眼睛通红,抹着眼泪不住地问进来的秦岚山和白木。

秦岚山和白木对望一眼,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双双点了头。

在病房里又呆了几个小时,景岳帆劝着老夫人回去吃饭休息,老夫人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自己人时,白木给冷天阳使了个眼色。

点点头,冷天阳将病房门合上。

孙暖暖坐在床边,握着傅司楚手不放。

她这副模样太让人心疼。

秦岚山和白木心知隐瞒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得不把刚才临时在手术室里做的事说出来。

察觉到视线,孙暖暖红肿着双眼回过头,看清大师兄脸色之后,她面色一变。

“大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秦岚山没有否认,“是。”

捏着傅司楚的脉搏,感受他的脉搏正在平稳跳动,孙暖暖才敢开口问。

“和司楚有关吗?”

“是和他有关。”秦岚山一点也不拐弯抹角,“血禁术难解,小师妹你应该知道。刚才在手术室里我们发现它的威力直逼傅司楚的心脏且没有停缓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真的没命,所以自作主张做了一个选择。”

握住傅司楚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孙暖暖极力控制住,声音发哑地问:“什么选择?”

和白木对看一眼,秦岚山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说了。

“我用银针把那道力量扩散到了他其他的脏器,那力量原本威力不小,只有分散均匀到其他部位才可能让他活命,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的其他脏器会不会就此受损。”

脏器受损便意味着傅司楚的身体会受到影响,不管是什么影响,都代表着那些伤害不会消失。

具体是哪里出现问题也是个未知数。

嘴唇一下子被咬破了,孙暖暖用力咬了一下下唇,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明天就能知道。”

怀揣着忐忑的心理,孙暖暖在傅司楚的床边守了一夜。

傅老夫人本也想守着自己的孙子,却还是被孙暖暖和管家联合劝了回去。

第二日清晨,床上的人并没醒过来。

孙暖暖一直看着他,看了许久,仿佛看不腻一般,直到那眼皮轻轻动了动,当着她的面缓缓睁开了。

嗓子哑的厉害,孙暖暖一时竟然没有成功发出声音。

她站起来,握住傅司楚的手凑过去。

“司楚……”

刚叫出这个名字,傅司楚就像看到洪水猛兽一般一下子甩开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