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傅司楚走到落地窗边,盯着自己在镜子上的倒影盯了许久。
身后李助理端来一杯咖啡,刚放到桌上便见窗边的人侧头。
傅司楚忽然问他:“李助理,我和他长的很像?”
李助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对上傅司楚视线之后明白了过来。
他纠结了一会儿,在傅司楚的目光下点了头。
“是有点像。”
“像到什么程度?”
李助理觑着傅司楚的神色,仔细想了想。
“五官和眉眼有三分相像,其余的就不太像了。”
视线重新落在了窗外的某栋建筑上,傅司楚脑海里却没有产生太多怀疑。
他相信他的父亲不会背着他的母亲水性杨花,在他记忆里,父亲一直是对母亲十分忠诚的。
想明白了这些,傅司楚依然面对着落地窗,对身后的李助理吩咐。
“私下里通知那些爱嚼舌根的人,让他们不要在明面上讨论,违背一次警告一次。”
李助理立刻应了。
私下约谈一施行,公司上下的人都开始紧闭起了自己的嘴,生怕惹得傅总不高兴。
傅衍正想着自己那番话是否起到了什么作用,和同事在公司食堂午餐时,他状若无意提了起来。
“听说傅总也不喜欢吃苦瓜,我也不喜欢吃,那天见到他不吃,我还吓了一跳,他的口味和我也太像了,这下我们不连长得像,连口味也出奇的像。”
他把盘里的苦瓜拨到一边,笑着说出这几句话,等着面前的同事附和。
然而,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就被面前的人打断了。
“小傅你可别说了,什么像不像的都是巧合,别在公司里说这样的话,不然你会惹上麻烦的。”
“惹上麻烦?”傅衍眉头一跳。
眼前人见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左右看了看,向他勾了勾手指。
傅衍往前凑了一下,同事便在他耳边轻声说。
“傅总让李助理下了命令,让同事们都不要再说这件事,谁要是违背命令就警告,警告一次还有人再犯可能就是扣工资处罚了。”
傅衍面色一僵,一直微微上翘的嘴角此时拉平了一些。
“真的是傅总亲自下的命令?”他的声音有些微微怪异。
眼前同事点点头,“当然是,公司谁人不知道李助理是傅总的左膀右臂,他下的命令就是傅总的命令。”
接下来的话傅衍没再听进去,他匆匆解决完了午餐,趁午休时间还没结束,借口要抽烟找了个楼梯间打通了李旻的电话。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说了不要联系我,被他们察觉了我又得换个地方。”
傅衍道了歉,说起了刚刚的事,李旻一下子沉默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冷笑一声,笑得颇为阴冷。
“没想到这个傅司楚竟然会在乎这样的流言,他果然是一个伪君子。”
傅衍却有些着急,他在楼梯间焦躁走了几步,不知道任务该怎么做下去。
“那师傅,接下来我该怎么让他怀疑,我和他可能是兄弟?”
他说到了点子上,李旻想了想对他说,“他父亲的忌日快到了,你等我消息,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怀疑。”
傅衍听了他的话等待着,终于等到了傅司楚父母忌日。
总裁办公室里,往年的这一日,傅司楚的心情会格外的低沉。
他会陷入低落中,思念着因事故身亡的父亲和母亲,整日里没有笑脸。
可今日,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温和声音,傅司楚心情十分平和。
孙暖暖正在电话里为他念着今日的食谱,傅司楚静静听着,忽然停了一下。
“暖暖,你要和我去一个地方吗?”他并没告知孙暖暖今日是父母的忌日。
可一听见她的声音,傅司楚便想让她一起去见见自己的父母。
那边的孙暖暖先是一愣,随即轻松舒了口气。
“还以为你不打算告诉我了呢。”
傅司楚有些诧异她的语气,“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难道连我的公公婆婆的忌日都不知道吗?”
孙暖暖语气里有小小的埋怨,傅司楚却听了心中微暖。
他静了两秒,忽然以极为郑重的语气对电话里说:“那暖暖,你愿不愿意以儿媳的身份去见你的公公婆婆?”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办公椅上的人有些微微紧张,下一秒他听到了电话里的笑声。
“说什么傻话,我当然愿意。”
傅司楚嘴角含笑,听着孙暖暖挂断电话,即刻按下内线电话,让李助理去准备祭奠的东西。
然而,将祭奠的物品送过来的却是傅衍。
傅司楚刚坐上车,见到他眼神一顿。
傅衍立刻解释:“傅总您别怪李助理,李助理临时有点事,所以才让我把这些东西送过来的。”
傅司楚没什么表情,看了一眼他的脸,“那不会麻烦你?”
手忙脚乱把那些东西放进后座,傅衍故意装作随意地说:“不麻烦的,其实我也要去祭奠,也要买些祭奠的物品,而且我是您的生活助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傅司楚又多看了他两眼,看他右手里提着另一份祭奠物品,并不像是在撒谎,转开了视线,说了声谢谢。
车开走之后,傅衍拎着一堆祭奠物品,看了一眼手机上师傅传来的墓园地址,本来就上翘的嘴角勾了勾。
午后时分,孙暖暖和傅司楚陪伴着傅老夫人来到了墓园。
刚下过一场小雨,幽静的墓园里蒙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道路有些湿滑,傅老夫人在儿子儿媳的墓碑前哭过一场,傅司楚便让人将她送回了车上。
周边寂静无声,孙暖暖挽着傅司楚的手,和他一起注视着面前两座墓碑。
两座墓碑紧紧相连,墓碑两张照片里的人含着淡笑,仿佛与他们对视。
孙暖暖察觉到身旁人的心情低落,抬起手抚摸了一下他的面颊。
“我去看看奶奶,你在这陪陪你爸妈?”
傅司楚知晓她这是想让他和自己的父母单独呆上一会儿,便点点头。
等孙暖暖寻着来时的路渐渐离开之后,傅司楚的视线才移到两座墓碑上。
他轻声和父母说了许多事,不再低沉失落反而带着淡淡的释然。
把手上的鸢尾花放在墓碑前,傅司楚向他们微微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可没走几步,他就撞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