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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墨的目光扫过全场,将下方盆地中的整个战局尽数收入眼底。

在他‘牺牲’之后,再看银翼部落的气势,竟是有要压过烈日的势头!

不过,所有人的心底都明白,这终究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战争的结果在还未开始前便注定了。

在九大部落的绝对实力面前,不可能存在一点万一!

银翼,必败!

林子墨转头,向身旁只有他能看见的残魂说道:

“你看,这不就过来了吗!”

无为看了看下方那激烈的战况,又看了看一眼那位‘事不关己’的儒生,不由得叹气道:

“还是你这家伙鬼点子多!”

“亏刚刚我还以为......你多半打上头了,打算帮那小部落一次呢!”

林子墨闻言,眉梢一挑:“帮个屁啊!”

“我有多大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再说,我吃饱了撑得才会去帮一群蛮子!”

无为想了想,也是赞许地点头:“好小子!”

“你果然和那些儒生不一样,天天可怜这个可怜那个的,看着就着急!”

林子墨没有说话,只是咂了咂嘴,调侃起来:

“别天天这个儒生,那个儒生的,说的你很懂一样!”

“再懂,你能有我这位正儿八经的儒生懂吗?!”

闻言,无为顿时皱起眉头,颇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臭小子!”

“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正儿八经的儒生?我告诉你,我当年遇到的那个……”

无为说到这里,声音却是一顿。

林子墨见状,不由得好奇问道:

“怎么不说了?快说啊!当年你遇到的儒生,是哪一个?”

说着,他又仔细想了想,顿时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是你当初游历天下时结交的那个?!”

话音落下许久,无为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林子墨双眼眯起,追问:

“他是谁啊?”

可这一次,无为打死也不说话了。

甚至为了躲避他的追问,干脆一头扎进了玉佩之内。

“......行吧!”

林子墨的心中虽然充满了好奇,但也不好再问了。

他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袖,拿出【星明链】辨了辨方向,迈步而去。

从上面明亮了快一倍的光芒来看......

克洛斯,就快到了!

——

——

大武元历三十七年。

一封【天下诏】忽然撒遍了全国。

哪怕是远在大武最南边的云州,也能在城中看到张贴在四处的武帝谕令。

云州雨多,此刻,正是细雨。

然而,即便是下着雨,城中的布告栏还是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

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上方最大的那张告示上,不时向身旁的同伴比划着:

“圣上欲招天下豪杰,驰援肃北长城?!等了这么多年,我胡汉三翻身的机会终于要来!”一位围观的糙汉子无比激动地说道。

然而,他身旁的同伴却是在下一秒朝他泼了盆冷水:

“胡兄,你看告示只看一半的吗!”

他指着告示下方一行行大字说道:“看清楚,圣上要招的,是能杀妖的人杰!”

“你一不是修士,二不是儒生,去了能干嘛?难不成去厨房给他们炒菜啊?!”

声音,如利剑一般插在了胡汉三的心里。

刹那间,他只觉得今天的雨,格外冰冷刺骨!

“何兄,此乃千载难逢的鱼跃龙门之机啊!你我都是二境武夫,不如同去试试?”

“好啊!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就动身?”

“走!!”

“……”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欢喜有人愁,尽显众生百态。

唯独有这么一道倩影。

她穿着一身白袍,打着一把油纸伞,漫步在宽阔且积水的青石街道上,脚尖却未沾上一滴雨水。

当从那被人群围满的的告示栏路过时,她的目光远远一瞥。

半息后,红唇微启:

“如此行事,枉为君子。”

无人能听见的话音落下。

在众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油纸伞一刻未停地路过此地,缓缓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

——

同一天,藏剑山庄。

“啪!”

一道身穿剑服的绝美身影一把推开大门,闯入了山顶的主殿之中。

此刻,威严无比的藏剑庄主正坐在高处焚香煮茶。

忽然被人扰了雅兴,他正想发怒。

可看见来人,又是忍了下去:

“珺娅,来找为父...所为何事啊?”

韩庄主表面笑着回道,心中却是充满了辛酸!

这妮子,每次只有在遇上事了才会主动来找自己!

本来以她的资质绝佳,远超历代庄主,若能与一位才俊结合,山庄必能再繁盛千年!

可她啊......偏偏又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

就连前几年特意为她办得招婿大比都是黄了!

唉......!

珺娅她娘走得早,对于这心肝宝贝,他是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

到底有谁,谁都行!快来收了这尊大神吧!

在韩庄主激动的心绪中,韩珺娅已是默默拿出了一张黄纸。

他不由得定眼看去:

“天下诏?!”

看见那三字的一瞬间,韩庄主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不妙的预感。

果然,韩珺娅已是在下一秒向他开口道:

“爹,我要去!去肃北历练!!”

“你??”韩庄主一拍额头:“不准!”

他严肃地说道:“肃北那边太危险了!其他的要求为父都能满足你...唯独此事,不准!”

韩庄一抚袖,背过身去,似是意已决。

不远处的韩珺娅见父亲这般坚持,心一横,用出了那招多年都未动用过的杀手锏。

刹那间,在韩庄主震惊的目光中,韩珺娅的眼眶似有泪光闪动,一副伤心至极的样子:

“爹!娘她走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