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信侯老夫人虽然辈分大,但当时被皇室收留时,还是个襁褓里的小娃娃,几乎是跟随长治帝这个皇侄一同长大的。
所以两人的感情很是深厚,长治帝就经常告诫自己的后人,一定要好生善待她。
“哒哒——”
太和殿外面传来声音,一群铁血将士们瞬间警惕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剑,连京灏宁都条件反射的险些将剑甩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从殿外走来的小身影。
或许走路还有些不太适应,她一步步显得步履蹒跚,落在京灏宁眼里,却整颗心都酥了。
“七宝!”
京灏宁三步并做两步,小跑着冲下台,一把抱住女儿,举着她大步往高台上走去。
“国神大人!”
下面的朝臣见了她,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希望,立刻冲京纾磕起了头,满脸委屈又愤慨的诉讼道,“他们这些乱臣贼子,是想谋权篡位,国神大人万万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京纾一脸无语,不是,你看我是站哪边的?
她歪着头一脸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男子则是冲她露出一抹很温和的笑,笑容莫名有些熟悉。
“爹爹,那个叔伯是谁?”
京灏宁双眼猛然放大,欣喜跃然脸上,激动的用满是胡渣的脸亲了口京纾。
京纾被扎的一把捂住脸,惊愕的看着京灏宁,老父亲这是要干嘛?
“你们听到没有,我女儿叫我爹爹,这可是我女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啊!她第一句话就是叫爹爹!”
京灏宁高兴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只有一旁的男子为他感到欢喜。
京纾眨眨眼,她好像并不是第一次开口说话,不过老父亲说是,那就是吧!
京灏宁激动半晌,扫了眼跪在地上,一脸愁容的朝臣们:“你们怎么都愁着一张脸?”
朝臣们心惊胆战的摇着头,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得笑得出来啊!
“国神大人,您难道是要包庇这些乱臣贼子?”有大臣壮着胆子问道。
晏卓胤说:“国神大人,之前是朕听信奸人谗言,才想对您施以火刑,是朕错了,朕一定会深刻反思,昭告天下,您就是真正的国神大人。”
“没错!”其他大臣也连忙附和道,“是啊大人,我们早该相信您就是真正的国神,都怪我们有眼无珠……”
京灏宁打断他们的话,气的面色铁青:“你们还想处死我女儿?我女儿还是一个孩子,你们真是丧心病狂,居然下得去手!”
他握紧手中的剑,气的想要把眼前这群人全杀了,但又担心这场面会污了宝贝女儿的眼。
“爹爹不要生气了,他们杀不了我的,不过爹爹,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叔伯真的是前三皇子吗?”
京纾对面前男子的身份充满了好奇,京灏宁点点头,“这是你季正叔啊,七宝,你忘了吗?”
“季、季正?”
京纾愕然的看着男子,而男子也淡笑着看着京纾,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本来是想修整一番自己,博得你小姑姑的欢心,没想到剃掉头发和胡子后,被老夫人和京大哥一眼认出来了,后来缘生门的白圣帮我治好了脑袋里的淤血,我这才记起了自己身份。”
“原来是这样。”京纾恍然大悟。
没想到前三皇子居然一直就在他们身边,这缘分真是不浅。
“等等。”京纾突然反应过来,看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审视,“你说你是为了讨我小姑姑欢心?”
晏兰辞耳尖蓦然红透,心里某处像是被触动一下:“是、是我心悦……”
他话还没说完,京纾的耳朵就被京灏宁捂上,“晏兰辞,她一个小娃娃,你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我都懂的,不用避讳我。”京纾摆摆手,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晏兰辞,“不过我小姑姑这般心地善良,你以后是要做皇帝的,后宫那么多女人,她肯定斗不过那些女子,我不想她受委屈,所以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京灏宁一听,眼睛都亮了,“七宝,这点咱俩想法一样,父女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晏兰辞焦急的看他一眼,“那你还不赶快帮我解释,我可是按下手印了,此生只有清云一个女子,否则这江山便归清云。”
京纾闻言,内心有些讶然,却还是说,“有我在,自会让他们过好,要这江山有何用。”
京灏宁听了心花怒放,还是自家宝贝女儿最有出息了。
晏兰辞哭丧着脸,看得出他是真有些紧张了,“如果我让清云受委屈了,国神大人尽管取走我的性命。”
“我要你性命做什么?”京纾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晏兰辞沉默片刻,心里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他目光看向京灏宁。
“要不这皇帝还是你当吧!我和清云回岭南,清云说她很喜欢花田村,只要能安定天下,这皇帝谁当都成!”
京灏宁脸上的笑骤然僵住,吓得险些失去表情管理。
“晏兰辞,你可别想拉我下水,我还想跟我家娘子好生过日子,七宝,爹可从没有想过那个位置,爹都有你了,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眼见两人推搡着,非要对方去当皇帝,殿台下晏卓胤的脸色黑的彻底,大臣们也不敢说一句话。
“好了,别吵了。”
京纾终于觉得头疼了,她干脆从空间取出木盒子:“长治帝遗诏,按这个来吧!”
一瞬间,整个太和殿中安静的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晏卓胤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京纾手中的木盒子。
他竟从来不曾知道,自己的皇爷爷还留了一份遗诏?
京纾打了个哈欠,外面的天色已全然黑了下去,随着小太监念出遗诏的内容,晏卓胤瞬间瘫坐到了地上,心如死灰。
大臣们也是满脸震惊,小太监手捧遗诏,走在他们跟前,让他们一一过目。
看着熟悉的字迹,他们呆愣在那,神色复杂的望着晏兰辞。
晏兰辞会是一个好皇帝吧?
京纾也不知道,但当不好就再换一个,培养出一个一心为民的贤明之人,对她来说很容易。
京纾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醒来时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外面天色还黑着,她依稀感觉到有人就在门外,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她意念一动,房门“砰”的一声弹开。
晏淮之身穿一身白衣,映着月色,笔直的身姿如同青松般挺拔,此时他倚靠着栏杆,侧眸朝房间里看来。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