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后她便送了封信出去,一直等到消息送去四贝勒府,明面上她留在府里的人送消息来她这边。
她才将孩子交给她的奶嬷嬷,自己骑了马便往十里亭外跑去。
庄子上的人,包括奶嬷嬷都是能信得过的,这也是生下四胞胎后她让李家送过来的,不过李谨之给她补办嫁妆的时候,江离就直接让李家送来的人都放到了庄子上,一是帮她打理这些产业,二也是想培养些用得着的人手。
等她的马到城外十里亭的时候,那里已经等了一队人马了,打头的自然是她那便宜哥哥了。
李谨之看到一身利落骑装的妹妹那叫一个满脸复杂,犹记刚刚一日前他收到信时难言的心情。
本来他按着方子盯着人研究上面的药,等紧赶慢赶的研究好后又特意让人试药,记录数据,数据告诉他,这次李家是真要崛起了,他正畅想着未来的时候,这个妹妹送来了一封信,说什么四贝勒得了时疫。
当时他是真的有怀疑这次的时疫会不会是他这个妹妹的手笔了,不然怎么就这么巧?四爷要出门她就送来了那些方子,方子数据什么的刚刚验证出成果,那边四贝勒就出事了,且还非得用这药救命,他能不怀疑?
江离可不知道他脑补了些什么,路过他时连停都不带停一下的,马儿直接掠过,李谨之也不废话,立即打马跟上,一干侍卫连忙跟上。
一路上都没有停歇,就连后面的李谨之和一干侍卫再看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娇小的背影时都是一脸的复杂,更多的是敬佩,原本以为她会受不住的,这可是跑了两天两夜啊,不带停歇的,就半路驿站换了一次马匹。
饶是他们这些行伍出身的都有些扛不住,李谨之这个文官就更不用说了,不止是体力跟不上,就是双腿内侧也全是血呼啦嚓的,那磨出来的水泡破了全黏裤子上了,现在是一动就疼。
等终于到行宫的时候,他都快要升天了,可就这样了还没得一个休息的机会。
“什么人?”
侍卫将他们一行拦在了行宫外面,这事李谨之可搞不定,江离从马上下来,将怀里的一块玉佩拿了出来,那是皇子象征身份的玉佩,原本是胤禛要出门,不放心府上的她们娘几个,特意留给她,让她万一遇上什么事情好便宜行事的,这会儿正好用上。
“妾身是四贝勒府上的侧福晋,还请通报一二,这封信请务必呈给皇上。”
那侍卫看向她如玉般的娇颜,哪怕这般风尘仆仆也不损她半分颜色,反而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只一眼这侍卫便收回了眼神不敢再看,心里很是震动,四贝勒什么情况行宫里谁人不知?这侧福晋居然会跑来,这与送死又有何异?
不过这不是他能置喙的,给了旁边同袍一个眼神,同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敬佩情绪,便将玉佩还给了这位侧福晋。
“您在这等一会儿,末将前去通报。”
“有劳。”
这边李德全很快得到消息,也是一脸的意外,却不敢怠慢,接过信件立即进了书房。
“外面有什么事?”
李德全弯腰恭敬的将一封信呈了上去:“说是四贝勒府上的侧福晋来了。”
康熙一愣,儿子的后院他能记住那些正妻就不错了,至于后院那些侧福晋格格哪里能记得,但偏老四家的这个他印象很深,毕竟他爱新觉罗生多胞胎的,还一连两胎都是多胞胎,更何况德妃宫里那次闹的也让他不能轻易忘了这么一号人物。
沉凝了半晌随即道:“也难怪老四宠着她,倒是个好的,这是她送来的?”
“是。”
康熙难得多了几分耐心,放下笔,撕开信封,在看信之前他想的是,如果她坚持要去守着老四,那他便成全了她这一番深情,在看完之后他立即就拍案而起。
“人呢?”
李德全被康熙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跪了下去,颤巍巍道:“人在外面候着呢。”
“快去将李氏兄妹二人传进来。”
“喳!”
李德全腿脚利索的跑出去将人给喊了进来,二人行礼,坐在上位康熙的声音就响起了。
“李爱卿,你这记录的数据可是真的?可知若有半分不实这便是欺君之罪?”
李谨之又伏地叩了一个头:“臣万不敢欺瞒皇上,这份数据是臣花了两个月记录的,成功的案例都还在臣的庄子上,臣敢用向上人头来担保。”
“好!朕便信你一回,希望爱卿不要让朕失望,若方子真有用,朕有重赏。”
“臣领旨,定不负皇恩。”
随即康熙将视线放到了江离身上:“你当真要去?不后悔?”
毕竟她膝下可是有几个孩子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无论如何她也能过得好,且说句不好的,她儿子可是贝勒府唯一的子嗣 ,这福晋没孩子,老四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孩子就是板上钉钉的贝勒府继承人,她才真算是翻身做主人了。
大概皇帝的心思都是阴暗的,反正这会儿康熙想了很多,甚至怀疑怎么这么巧,皇子染上时疫,他们兄妹就正好拿来了治愈的药,且还是研究成熟了的成果,怎么看都很让人不起疑。
可这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便被他压了下去,觉得不可能,因为皇子得时疫是回程路上突发的,是意外,怎么可能会是事先预谋?更何况这数据可是记录得清楚,两个多月前,那时候他们还没南下呢,更何况制药研究不要花时间?要那么容易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从未有人研究出来过。
更何况这事要真成了,可不只是他的皇儿能康健,这代表的是造福所有大清子民,这是天花和时疫啊,在他在位时解决了这两大困难,这是多大的功绩?只这一点就能打消所有怀疑。
他哪里知道这药方是现成的,直接用来人体身上实验就行?不过他的脑补对李家兄妹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