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清洁队打扫完背头男人和他倒霉的保镖,卡座这里再一次整洁如新,而赫岚风尘仆仆地跑回dJ座位,身姿再次居于高台。
“你们可以我这玩一会再走啊,人家还要上班呢!”
珂依云一咬牙,刚放进去不久的棒棒糖应声碎裂,然后秦哲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珂依云嚼吧嚼吧把棒棒糖吃进肚子里。
随着赫岚的一声响指,他头顶的正计时表盘开始急速倒计时,然后所有人开始动了起来,仿佛刚才仅仅只是按到了暂停键。
“LEt’s RoLL!!”
赫岚再次化身dJ师,宣泄着自己沙哑的嗓音,带动所有舞池里平凡的灵魂,跃动着,不眠不熄。
...
在卡座上,珂依云呆呆着望着秦哲,仿佛想把秦哲看穿一样。
“你,没事儿?”珂依云关切道。
“没有,好有点舒服。”
“舒服?你看到了啥?”
“我看到了,宇宙大爆炸。”
珂依云扶额,然后用手抬起秦哲的下巴道,“您再说一遍,我看着你说。”
“我,我真的看到了宇宙大爆炸,我还看到了...”“你看到了啥?”珂依云猛然抓住秦哲的手急切地问道。
“我看到个短发小女孩,戴着水蓝色发卡,倒在地上...”
珂依云错愕,心念一动她从手镯空间中取出了一个许久不用的发卡,细看是一只蝴蝶的样子,只是有略微褪色。
“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对是这个!!”
“这个发卡,一直是我的用的,我妈妈给我设计的,因为里面安装了初版手环的追踪器和摄像头,不算上其他位面,全世界不会有第二个。”
珂依云越发凝重。
“还有什么么?”
“有,一个小男孩,倒在血泊中...”秦哲察觉道珂依云眼中的凝重,“这小孩难道是你妹妹?”
“不,那就是我。”
珂依云欲言又止道:“我们先回去吧!”
...
珂依云把车的控制权交给艾拉,然后开始翻阅之前存储的记忆碎片,蓝色蝴蝶发卡在那段时间的视频被一一导出,而秦哲尝试用手环的记忆碎片录像机搜索在硬接时自己看到的一切,结果不出所料,只能看到那十几秒硬接的画面,而在那个“宇宙大爆炸”看到的画面无一例外就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无法得到任何画面和内容。
秦哲心念流转看到了自己的心念空间再次被扩大,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千平方米,而在一千平方米外本来是一望无际的白色,现在则是一条海岸线,天边还有将要升起的太阳散发出耀眼光芒。海边现在有一间房子,两层楼高,标准的海景房,目测一层拥有百来平。
秦哲还在车上所以只能看一眼,并不能走入这座房屋,但是随即暗自思忖着。
难道是赫岚的能量给我注入进了空间么?
……
艾拉把车导航回家,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珂依云踏着星光给自己投影了一件长风衣,风尘仆仆地走在前面,深夜微风起,吹起那股栀子花香,飘入了秦哲的鼻息,让秦哲感觉其实也不是那么困了。
“一号楼,一号楼…”珂依云找了一会,然后掏出钥匙,进了大铁门,秦哲暗忖不对,这是自己那栋楼,难道珂依云真的买下自己家对面了么,然后看着珂依云来到了自己家所在的2楼,然后打开了201房间。
而自己拿着自己202房间,愣着忘记开门了。
“秦哲,我有话说,进来说吧。”
秦哲有点犹豫,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进入女生的闺房,虽然在浮空城堡也分别进入过珂依云的房间和凌光的房间,但是那毕竟只是宿舍,他有点犹豫道:“不如,明天吧,今天很晚了呢!”
“进来吧你!”不等秦哲关门,珂依云一把把秦哲拽进房间。
整个房间是米色的,客厅应该是刚被装修好的,有一点化学剂的味道,但是明显被透风了很久,整个装修布局如同研究所一样规整而又充满科技感。
在客厅的桌上有个花瓶,里面则插着好多支…
颜色各异的棒棒糖…
“进来书房吧!”
“好嘞!”
整个房间也散发着珂依云特有的栀子花的香味,进入书房,这里或者称为次卧也不为过,珂依云在这房间的一边布置了很多设备,而另一边横卧着一张休眠仓。
秦哲知道研究所出品的所有休眠仓都兼顾医疗仓功能,而珂依云给秦哲递来一杯橙汁,说道:“我检查了蝴蝶发卡上的记录,我觉得这些东西有必要让你看下。”
似乎下了某些决心,珂依云失神了一瞬间,然后又很快起身,打开了一个投影仪。
“最早的手环其实是任何形状,没有记忆同步系统之前,它的前身是监控探头加思维口袋。”珂依云回忆道。
“那是我7岁的时候,我父亲的传送门刚研制成功,但是他缺少实验数据,坐标稳定器还没完成,于是我一个人悄悄打开了尚在实验时期的传送门,我很快来到了…”珂依云顿了一下,“位面,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你的位面。”
“我没有去定位,因为传送门需要的是随机的数据,所以我想都没想就走进了传送门。”
“不过,我忘记放锚点物了…我进入了传送门后发现我回不去了…”
秦哲捂脸,没想到女科学家小时候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的么?
“哎呀。不许笑!”珂依云放下抬起的二郎腿,然后遥控器点开了投影仪道:“剩下的自己看吧…”
余下的是珂依云侧边的蓝色蝴蝶的视角了。
而秦哲被右下角的一行小字所吸引:REc bLUE pLANtEt
N31°11′,E121°29′19:00…
“这是,我的位面,我的城市,是吧…”
“嗯,是的…”
秦哲收起想调侃面前这位美女的心,仔细看着眼前的画面,眼前一片一片的旧城区,鳞次栉比的6层平房,没有如后世被围墙圈住而形成的各个小区,不怎么整齐的行道树的尽头是一座桥,秦哲认出了这座桥,这座桥在2000年已经被填平,只剩下一条窄窄的石板。而在1995年的时候,那块石板的两边有没有被填满的泥泞的土地,劣质的石砖破落地铺在人行道上。
少女珂依云被传送门投放在两栋楼中间,传送门门的另一面是一座自行车库,而她正好在这个丁字形路口的中间。
这破旧的小区中间也是被各种压碎的路面,深秋的季节,满地落叶,似乎是刚下过雨,路上没有很多行人,也没有纳凉的老人,只有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积水星罗在地面。
此时背着小书包的短发少女大步流星的开始在小区中巡游,对她而说,这空间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来来往往只有自行车铃声在招呼,家家户户传来炒菜的香味,日常的嬉笑声,打孩子的怒骂声,完全没法想象几十年后的大都市以前也是起于市井之地。
秦哲对这片地方很是熟悉,这片街区,这个自行车库,这些坑坑洼洼的水塘见证了秦哲的童年,他生长于此,虽然后来搬家了,但是这块地方便是秦哲的家乡,故土。
“小姑娘,去哪玩啊,那么晚了,哥哥们带你找爸爸妈妈吧?”珂依云走过一个转角,一个穿着无袖外套的小混混带着两个同伙堵住了前进的道路,而很快另外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堵住了少女的两条脱身的道路。
“你们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们,爸爸说不能跟不认识的人走。”
“我们认识你爸爸,你爸爸叫你回家吃饭呢!”为首的混混一脸坏笑道。
“是啊是啊,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让我们来找你回去。”一侧的小混混说着手放进一侧裤袋,而一段黑色带着金属镶边的东西露了出来。
“那是一把匕首。”秦哲似乎在颤抖,“我记得他们的脸,他们是这片区的混混,经常抢钱,欺负路人。”
珂依云上推了一下眼镜,没说话,转动了一下糖葫芦,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快跑!他们不是好人!”一个微胖的小男孩从无袖混混身后不远处冒了出来,那微胖的小男孩提着一个塑料口袋,里面放着几本书,显然他是这片区的原住民。
“这是…”秦哲有点激动,身体开始不住颤抖…
“关你屁事,我们在帮这小姑娘找爸爸,关你什么事!再多嘴揍你!”说着另外两个混混捏着拳头露出了想要出手打人的架势。
小珂依云眼前的小男孩眼下也是害怕地颤抖,虽然他看起来很害怕,甚至眼泪流了出来,但是也丝毫没有往后退一步,大叫到:“小姑娘快跑,他们不是好人!快跑啊!”
“叔叔阿姨们,这里有人抢小孩了!!救命啊!”小男孩大声叫喊,但是迎接他的是一拳头,然后接二连三的拳脚如雨一样落下。眼见着微胖小男孩被打,小珂依云跑去抓住为首的混混一口牙就咬了上去。
“啊!!”混混发出惨叫,然后一脚把小可珂依云踢走几米远,镜头在地面上滚动了几圈才停下,然后面对着承受着拳打脚踢的小胖子那边,小珂依云尝试起身,但是镜头努力起身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余下来的是小女孩的哭泣声。
“你们不要打他了,求你们了,不要打他了!”
“爸爸,爸爸快来救珂珂,爸爸,我要爸爸!”
一个小孩哪里经受的住三个血气方刚的小混混的殴打,其中一个混混掏出了弹簧刀,然后对着小男孩的腹部捅了下去。
“快…跑…,起来,快跑…”小胖子气若游丝,脸一侧正好对着被踢飞的珂依云说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话,然后嘴里一甜,涌出一口血。
“呜呜呜呜…”哪怕是在看着回放,珂依云还是捂着眼低声哭泣。”这个疯批女科学家从没在任何人眼前露出过柔弱的一面,然而现在,这段记忆,封尘的记忆再次把她击穿,仿佛那一刀捅在的是她身上一样。
而同样是在看着这段回放的秦哲面目狰狞,把整张脸蒙在了双臂之间…喃喃着不知道的内容…
秦哲不记得这部分东西了,一点都不记得,这小胖子是他,他以前很胖,这天他记得,他这天去同学家玩,然后提着塑料袋和里面的回家作业,然后在同学家吃了饭打算屁颠屁颠回家,后来听说因为中暑晕倒在了路中间,邻居爷爷奶奶找到了他爸爸妈妈把他带回了家,他醒来的时候,其实是已经在家里了…但是眼下,这段记忆,他从没见过。
“老大,我好像杀人了!”拿着刀浑身是血的混混害怕道。
“怕尼玛!那就把这女孩一起杀了!混混头子面露凶光,摸着腿上被珂依云狠狠一口差点把肉咬下来的位置,露出了杀意。”
只见视频中的位置迅速向后退了好几米,然后翻滚了一圈,之后再是小女孩的哭喊声,一边哭喊还带着呛着口水,“爸爸,爸爸,快救救珂珂!…”
“噗啊…”又是一脚,摄像头位置再次翻滚,再次面对倒在血泊中的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