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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乔以为方书冉只是一时生气,过段时间就好了,没想到他找方书冉填词的时候,对方只是要了他的编曲,没隔几天把歌词甩了过来,一点要见面的意思都没有。

林乔:“……”

“他也三十了好吧,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林乔在电话里跟顾晓发着牢骚。

顾晓一边泡咖啡,一边附和着。

挂了电话,顾晓刚转身,差点撞到了人。

“啧,”他不爽地翻了个白眼,“泼到衣服上你就给我再买一件。”

“别啊老顾,你这衣服还怪贵的……我这不手头紧嘛。”

蒋宁在上海毕业后,回家继承了家里的酒店。

他要学的东西很多,偏偏刚接手的那几年,酒店行情不景气,蒋宁忙得焦头烂额,一边哭着跟顾晓说他不想干了,一边求知若渴地找顾晨曦取经。

蒋宁的脑子一向很灵光,熬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年,日子总算好起来了,他也过了段潇洒自在的老板日子,生活无忧无虑。

也是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蒋宁的妈妈姜淼病倒了。

原来这才是蒋宁父母急急忙忙地叫蒋宁接手家里产业的原因,姜淼一倒,蒋父一蹶不振,日日守在病床前,无心再去看管酒店,重担再次交付到了当时24岁的蒋宁身上。

好在蒋宁经历了那些年的磨练,也是很顺利地接过了担子,经营起来得心应手,没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姜淼最后的日子里,顾晓去看了她。

“我见到她了,”姜淼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怔怔地望着顾晓,“她还是那么鲜活,那么年轻漂亮,和我见到她的最后一面一模一样。”

“她说,我怎么这么老了,我说不知道啊,然后她笑了,她又笑话我了。”

蒋父背过身去,无声地哭泣。蒋宁扶着他的父亲,默默地听着姜淼的话。

姜淼在今天开口说话之前,已经昏迷了三天。

顾晓站在床边,听着姜淼对陈璐的描述,一字一句像是砂石在他心间碾磨。

姜淼眼神空洞:“她又说,她现在变成早晨的第一滴露珠啦,蒸发之后就变成了空气,然后就会飘啊、飘啊……来见我们啦。”

“她说,她一直在我们身边没走,她无处不在,让我们好好过日子,别老是去惦记她,她看了心疼。”

姜淼用力握了一下顾晓的手,实际上那力度也就跟轻轻捏了一下一样:“你也得好好的,啊,别让她操心,她都看着呢,知道你想她,她也难受,跟我哭呢,我也哭,我说我没能照顾好你们,没脸去见她。”

“您别这样说,您做的已经够多了。”顾晓用力回握姜淼的手。

他至今记得姜淼跟秦深据理力争索要抚养权的情景,最终还是他和顾晨曦为了不给姜淼添麻烦,自愿选择了秦深。

姜淼已经听不见顾晓说的话了,又喃喃自语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晚上顾晓离开了医院,第二天清晨就收到了蒋宁的消息,说姜淼夜里去世了。

蒋父哭成了泪人,葬礼是蒋宁一手操办的,葬礼过后,原本活得没心没肺的蒋宁,变得比以前稳重多了。

“老顾,你说咋就这么奇怪呢。”

之后某年的清明节,顾晓陪着蒋宁去给姜淼扫墓,蒋宁看着墓碑上的“姜淼”二字,苦笑着说道:“人总是在失去了之后才会变得成熟,这是不是说明,我就是欠揍?”

顾晓沉默不语。

“我小时候还纳闷,为什么你会变得和以前那么不一样,”蒋宁的眼里尽是怀念,“以前咱俩一起在泥巴地里滚的时候,你可比现在活泼可爱多了,哪像后来,对谁都天天臭着个脸,就连对我都跟欠了你五百万似的……”

“我认可你刚才的那句话,你就是欠揍。”顾晓淡淡道。

蒋宁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笑:“现在我大概是明白了,你当年为什么性情大变。”

“至亲离世,谁又会一成不变呢,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都这么大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更何况那时的你。”

夕阳西下,慢慢落下的太阳光温热绵长,光线斜射过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之后什么打算?”顾晓问道。

“没什么打算,守着我爸还有酒店过日子罢了。”蒋宁摇摇头,“你呢?继续守寡?”

“瞎说什么。”顾晓作势要踹他一脚。

蒋宁熟练地躲开了:“每天眼巴巴地看着日历,也不知道再盼些什么。”

“知道你像什么吗?”蒋宁神秘兮兮地说,“你就像那些古代传闻里的怨女,天天在梳妆台前盼啊盼啊,盼着那和你定下誓言的男人某天回来,八抬大轿地迎你过门。”

“结果呢,男人没等到,等来的是人家大了肚子的正房,说准了让你当小妾的梦……”

“阿姨,失礼了,我得先处理一下您儿子。”顾晓把花放在姜淼墓碑前,抬手去抓蒋宁领子。

蒋宁这回不躲不避,目光坦然地继续说着:“你怎知最后你不会成为怨女?你怎知他一定和你一样,在等你们重新相爱的那一天?”

顾晓的动作一顿,用力拽着蒋宁的领子。

“清醒点吧顾晓,你也没有把握不是吗。”蒋宁认真且迫切地说,“我妈说了,你得好好的,不然不仅你妈,我妈看了也会心疼的。”

“放下吧顾晓,换个人喜欢试试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在这里掰着手指头过日子,人家的日子倒是每天丰富多彩。前几天演唱会,那么多人在底下喊他老公儿子,韩国还有个‘最受男同欢迎排行榜’,一百多个明星,他排在第七位。他从来不缺人喜欢,你怎么知道他就非你不可了。”

顾晓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眼里划过一丝戾气:“你不是他,别自以为是地试图去揣测他,我比你了解他多得多,他若最后真的弃了我,我不再纠缠便是,但我依然会用最积极的态度去考虑我和他的以后,赌错了算我倒霉,但万一呢?”

“万一他在等我,我却弃了他,那我还算是什么东西……”

“可是顾晓,先换掉手机号的人是你。”蒋宁静静地说。

顾晓瞳孔微缩,手上的力度瞬间松懈了下来。

“喜欢‘万一’是吗?那我也来举个例子,万一他某天想你了,给你打了电话,却发现根本打不通,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蒋宁平视着顾晓:“他会先怀疑自己,是不是背错了那个应该滚瓜烂熟的号码,确定无误后,他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机欠费了,交完一百块钱的话费后,这个傻孩子会继续给你打一晚上的电话,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直到他哭湿了枕头,直到太阳升起,他流干了眼泪。”

“直到他不再爱你,选择了放弃……”

“别说了,”顾晓哑声道,语气近乎乞求,“别说了。”

“所以顾晓,你不觉得如今你对他的所有思念,都只是你的自我感动吗?”蒋宁轻声地说,“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你经受不起第二次被抛弃了。”

令人心悸的沉默维持了很久。

“抛弃就抛弃吧,”顾晓低垂着头,在蒋宁震惊的目光中缓缓说道,“我这辈子,已经非他不可了。”

“我……”蒋宁被气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恋爱脑吗?”

“或许吧。”

蒋宁推开顾晓,撸起了袖子,顾晓都做好了准备要被蒋宁打一顿了,结果他这个一向不按套路出牌的发小突然“扑通”一声,朝着墓碑跪了下来。

“妈——!”蒋宁装哭道,“您也看见了,顾晓他欺负我——!”

顾晓:“?”

“我好心好意劝他回头是岸,结果这家伙不仅没有上岸,还一脚把付出真心的我也踹进了沟里!妈,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就让顾晓这鳖孙再守几年活寡吧,然后让我在他守寡的这段时间里,找到一个温柔体贴善良可爱的对象吧!”

顾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