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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延兆愣住了。

他半辈子心心念念的女人,居然会有绝后这一日?

宋筠见他动摇,又道:“世子妃猜中了,你见过我。上回荆王心腹受邀前来淮南,后头跟了几个人,阁下就是其中之一吧。”

封延兆在荆王面前,的确是个谋士,但并非心腹之所在,不然哪有这么多精力多次隐身前往淮南?

但他没料宋筠竟然猜中了。

也就是说,即便今日他不死在这里,再敢对淮王府任何人不利,也随时会被击杀,因为他的姓名和身份已经完全暴露。

轻笑一声,封延兆取下那张恐怖脸子,垂眸自嘲:“老了老了。又或者……我本身就不是什么能人,才会这么多年都上不了一步。”

宋筠终于瞧见了这个人的真面目,苍老、羸弱,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气质。

但他却道:“阁下只是缺少一个机会,一个在荆王面前显露才能的机会。”

“请世子明言。”话虽如此,封延兆却不信,宋筠真的肯给他所谓机会。

可宋筠却毫不掩饰地道:“京郊有莘州,其中有个云螭山庄,正是当今天子万千暗探所出之地。”

“正如阁下适才所言,淮南暗探已去八成,但荆湘仍旧一片暗淡。这个消息,足以助荆王成事,也足以助阁下再上一层楼。”

“哈哈哈……”封延兆大笑起来。

可下一瞬,宋筠怀里的人儿扭了扭,“吵死了!笑得难听就少笑一点。”

言罢,她咂咂嘴,寻了个更加舒坦的位置,连眸子都没撑开。

封延兆的笑声就这样突然僵住,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在这种情况下昏昏欲睡。

宋筠却极其呵护地将披风往方知雨身前一兜,将头也给遮住。

然后,放低了音量:“这件事有那么好笑?”

“自然不是。”封延兆刚讲完这几个字,就见世子抬手抵唇,示意他小声些。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跟着压低了声音:“既然世子已经查到了云螭山庄,为何自己不动?”

“我就是派人混入其中,才拿到了名单。可我的人自然只对淮南用心,荆湘的暗探,还需荆王自己去查。”

话已至此,一切明了。

但封延兆犹豫良久,忍不住摇头:“世子恐怕还不知道,荆王如今正在替圣上做事。”

这回,轮到宋筠笑了,只是他的笑是无声的。

“怎会不知?”他轻声道:“豫王胆敢派暗兵至鹿鸣山,难道真是二皇子一人就能说动的?”

背后难道没有太后或皇帝默许?

“既然豫王已动,那另一个与淮南相邻的荆王又怎会毫无动静?”

只是因为太妃殁,一切不好抬到明面上而已。

当今天子以仁孝治天下,太妃刚去,淮王悲恸,孝期之内若非谋反,何人先动淮南何人就将先失民心。

所以荆王不动,不是没有得到圣令,而是时机不到。

封延兆虽然理解这一切,却还是想不明白,“荆湘为何是第一个出事的?”

“天机不可泄露。”宋筠道:“阁下回到荆王身边,自然知晓。”

他低眸瞧了瞧不肯睁眼的小家伙,知道她在装睡,只是不想理会对面的人而已。

“程闳礼的命我拿了,这条消息阁下用还是不用,随意。”他起身,将怀中人打横抱起。

“对了,我的人下手没轻重,你的人大概一个都留不下。”

这便是威胁,你若还想救走程闳礼,那你的命也不用留。

封延兆终究没有动,也没有讲出半个字,就这样瞧着宋筠将方知雨抱走,就这样在夜空中听着似有若无的蝉鸣,落下一滴不明所以的泪。

***

方知雨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自己迷糊了。

醒来的时候,医女正在替她把脉,宋筠的头遮挡了其他人的身影。

她笑了笑:“我觉着自己挺好。”

医女趁机道:“从世子妃脉象来看,一切安好。”

可不,方知雨睡得可舒坦了。

从昨夜被抱回来,一直睡到日高三丈,马上就能进午膳了,还意犹未尽!

可把宋筠吓坏了,连忙唤了良医正、良医副、老神医,连同正在把脉的医女,一个接一个,非要得到每人肯定答复,才肯放心。

仓惶之后,一切安定。

宋筠将前来认错的所有人赶出去,也将前来报事的钱刀挡在门外,就抱着怀里人,久久不言。

方知雨知道,宋筠这一刻的沉静只是表面,他的内心早已凌乱。

“出什么事了?”她不敢确定的一问。

得到的答复却是额间一吻。

***

太妃将停灵二十一日,各方都派了人来吊唁。

淮王伤势反反复复,人也时好时坏。

第八日,豫王的人假模假样前来痛哭。

惨白着一张脸的淮王,衣衫都没披好,就匆匆赶来踹了一脚。

只是那一脚没踹中人,还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几乎晕倒。

宋筠趁机放出狠话:“淮王这番伤病,皆因鹿鸣山豫王暗兵刺杀所致。从今以后,中豫百姓可安然前往淮南,但豫王兵马和幕僚,来一个杀一个!”

那个心腹只是文官,被“玉面杀神”恶狠狠一瞪,吓得灰溜溜逃了。

方知雨乐得亲自下厨,给淮王送了一盅“清炖马蹄鳖”。

淮王直到将其全数吞咽下腹,才突然问东升:“我是不是被骂了?”

王八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东升神神秘秘:“此乃大补,更是世子妃一片孝心。”

淮王翻了个白眼,把剩下的汤全都喝光。

刚喝完,宋筠便来求见。

淮王连忙披衣相见,让东凌将门关严实,这才问:“你让为父装病……要装到何时?”

宋筠只答:“父王伤病本就不假。”

淮王的确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口而害了一场大病,若非淮王府众多良医用金贵药材急治,只怕撑不到宋筠归来。

但如今,他只是不适,并没有到重病不支的程度,宋筠却让他当众演了一场病入膏肓的戏码。

到底何意?

宋筠没打算解答,而是问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天下将乱,藩王将反。父王……有没有做皇帝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