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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已是没有白日那般酷热难耐了,又身处院中,凉风袭来,并不会让人觉得闷热。

冬苓看向自家主子,发现主子眼神飘忽,小脸红彤彤,瞧着有几分像是午时中暍的模样。

她连忙担忧道:“主子可是身子不适?奴婢这便去请郎中来!”

说着,冬苓就要转身往外跑。

苏窈伸手拉住了她,眨眨眼眸,心虚道:“冬苓,我没事,就是有一点热。”

她欲盖弥彰,另一只手挥动扇子的速度快了些,呼出一口气道:“今天真的好热吼。”

冬苓与秋络二人对视一眼,再瞧自家主子的面容,除了那张漂亮的小脸红得有些异样,唇红齿白,眸眼透亮清澈,气色极好。

她们安下心,只要不是主子身子不适便好。

苏窈怕被她们瞧出自己在想谢公子,左右望了望,忽地发现,厅堂内的桌案上放了好些东西。

她“咦”了一声,纳闷地问道:“那些是什么?”

秋络顺着自家主子的视线看去,笑着回答道:“主子,那些是谢公子命奴婢们买给您的。”

苏窈茫然地眨了眨眸,她一晚上都与谢公子走在一起,谢公子何曾吩咐过她们了?

她迈开步子,好奇地走进厅堂。

桌案上摆放的,皆是她方才在街上看到的那些摆摊玩意,吃的玩的,满满一桌,差点放不下。

苏窈惊愕地瞪圆了眼,不敢置信,红唇微微张开,道:“都是谢公子让你们买的?”

“是的,主子。”秋络笑道:“谢公子说,只要是主子喜欢的,便买下来。”

原话是青羽说的,但他是太子殿下的侍从,没有太子殿下的吩咐,青羽自是不会擅作主张。

苏窈怔然。

光是手中这把独一无二的漂亮扇子,以及方才在马车内谢公子给她吃的那些食物,她就心满意足了。

如今,再看到眼前的这一桌,苏窈心跳怦怦。

冬苓见时辰不早了,便福身道:“奴婢先去备水,给主子沐浴洗漱。”

秋络陪在自家主子旁侧,见主子迟迟不语,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可是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苏窈自己也说不明白,她的脑子很乱,画面闪过许多,偏偏都是谢公子。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秋络,这些花了很多银子吧?”

秋络一听,忙答道:“主子,这些银子对谢公子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主子莫要觉得有负担。”

生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秋络再道:“谢公子买这些送给主子,只是想主子开心些,主子开心,谢公子便开心。”

她就怕自家主子一个想不明白,非要同谢公子算得清清楚楚,那就太伤谢公子的心了。

苏窈却没秋络想得这般复杂,谢公子家缠万贯,定不会为一点银子烦心。

只是她下意识觉得这一桌花费不少银子,若她想给自己这么大方,还得赚上好些银子才舍得。

苏窈轻轻地叹口气,这事也提醒了她。

虽然日常花销用不上银子,有谢公子帮忙,但她还得是找门差事,否则等哪一天谢公子忽然醒悟,不再给她包揽膳食,那她就要带着夏花冬苓秋络她们一起饿肚子了。

秋络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谨慎道:“主子若不喜欢,奴婢便将这些送还给谢公子。”

苏窈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摇头:“我没不喜欢。”

听到秋络的后半句话,她再皱了皱鼻子,道:“你要是还回去,说不定谢公子还同我生气,千万不可这样做。”

送了她就收下吧,另外想些法子回礼便好。

直到冬苓来唤,苏窈才让秋络把谢公子送的一一收好。

沐浴更衣完毕,浑身轻松又凉爽,待乌发干透,苏窈便躺上床准备歇息。

冬苓秋络二人熄灭灯盏,安安静静地退离,轻轻地关好房门。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待她们离开,苏窈小心地将旁侧的扇子拿起,看不清扇子上面的字,但她的脑海中已是将那个字记得清清楚楚。

谢公子也有一把扇子,他也会像她这般,一看到扇子上的字,便想起自己吗?

忽地,苏窈拿着扇子捂住自己的脸,喃喃道:“我怎的又想起谢公子了?”

她深呼吸,缓住自己的情绪,可脑子里又开始冒出谢公子靠得极近的画面来。

苏窈慌忙将扇子拿远一些,放在枕头最边边的位置上,小声道:“定是这扇子有问题。”

也或许是她困了,脑子不清醒,等明日睡醒便好了。

与此同时。

将近深夜,外饰低调的马车避开耳目,停在太子府侧门。

“殿下,到太子府了。”

青羽安静地站在旁侧,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家殿下从马车内下来。

他略感纳闷,低声唤道:“殿下?”

青羽依然没听见里头传来动静。

许是自己叫喊的声音太小,殿下未听得清?

顿了片刻,他毕恭毕敬地挑起帷幕。

青羽无意想往车厢内窥探,奈何殿下太过安静,是以,他抬起头,小心地望去。

车厢内,面容清隽的男人坐在靠右的软垫上,他微微垂眸,深邃的目光注视着手中的扇子,旁人旁事皆被他屏蔽。

无人知晓他此刻沉浸在怎样的回忆中。

青羽暗暗心惊,立即低头。

他再次唤道:“殿下,到太子府了。”

声音比之前更加小声,似是担心自己的出声惊扰到他家殿下。

少顷,青羽的眼余终于瞧见他家殿下起身。

他护着殿下走下马车,耳边随之传来他家殿下的一声吩咐:

“让夏显逸来一趟。”

青羽一愣,询问道:“殿下,现在吗?”

谢景昭步子一停,好像才意识到此刻的时辰已晚。

现下去唤夏显逸过来,的确过于不寻常。

想到要交代夏显逸办的事不可拖延,他拧了拧眉心,道:“罢了,不必他来。明日一早,你去一趟夏府——”

青羽垂首听令。

待他家殿下将事情说完,他恭敬地应道:“是,殿下。”

青羽并未跟进太子府中,止步在侧门外。

脚步声远去,他再抬头,目送着殿下走远。

隐约之间,青羽看到殿下一只手拿着扇子,另一只手拿着丝帕。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总感觉殿下今日心情极好,连马车不慎颠簸,殿下也未怪罪他。

此刻,他家殿下的背影看上去也是肉眼可见的愉悦。

直到见不着殿下的身影了,青羽将马车停到别处,再安排人清理车厢。

桌案上原先摆放的小吃尽数掉落在地,只剩下几颗山楂核。

-

翌日。

苏窈用过早膳,坐上马车前往私塾。

昨夜睡得比平时要晚,此刻的她昏昏沉沉,感觉站着都能睡着。

秋络将桌案挪至一侧,把软垫拼在一起,对她道:“主子先躺着眯一会儿,到私塾了,奴婢再唤您。”

苏窈没拒绝,身子往软垫上一倒,双眸闭上,没一会儿便入了梦香。

夏花不急不缓地拉着缰绳,马车平稳地往前驶去,偶尔颠簸,也是极其细微,只些许地晃动,反而让苏窈睡得更舒服了。

冬苓秋络二人蹲守在旁侧,不敢松懈,以免自家主子一个不小心摔落。

软垫之上,少女眸眼紧阖,因是侧睡的姿势,半边脸颊的软肉往里陷入,红唇受到挤压,微微嘟起,偶尔轻轻动了动,似乎梦见了什么。

苏窈昨夜无梦,这会儿只是短暂地睡个回笼觉,却一下子被拉进梦境中。

她身处马车内,旁侧倏地出现一个身量极高的男人。

男人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吓得只想立刻跳下马车。

男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熟悉的声音沉沉地响起:“是我。”

是谢公子。

她紧绷的神经刚放松下来,又听他问道:

“真的不爱吃有核的东西吗?”

在他深沉的注视下,她慌了神,眼眸心虚地眨动。

男人靠近她,道:“再吃一颗糖葫芦吧,我知道你喜欢吃。”

他的手中莫名多出一串糖葫芦,那张薄唇轻启,又道:“我喂你,别脏了手。”

紧接着,他慢条斯理地咬下一颗。

她浑身僵住,脸颊滚烫,双眸瞪得圆圆大大,眼睁睁看着他咬着那颗糖葫芦,朝她逼近。

等等!怎么是用嘴喂她?这怎么可以?

“不……”苏窈猛地从梦中惊醒,整个人一下子坐直起来,神色慌张地喊道:“不可以这样!”

冬苓秋络同时被她的动作惊到,连忙上前,道:“主子可是做噩梦了?”

苏窈红唇微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小脸红彤彤,不知是被梦里的男人吓的,还是过于羞愤而双颊烧红。

她懵懵地呆坐着,一会儿后才缓过来,摇摇脑袋,道:“我没事。”

冬苓拿出手帕,擦拭去自家主子额角上的汗,尽管不知道主子梦见了什么,但她还是轻声哄道:“主子别怕,只是梦而已。”

想着主子反应这么大,秋络也跟着安抚道:“梦往往是相反的,主子不用担心。”

苏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将自己从那诡异的梦中抽离。

是啊,梦是相反的,事实上,谢公子只是用手喂她而已,没有像梦中那般离谱。

她恍惚地坐在软垫上,小脸慢慢恢复原来的雪白,潋滟的双眸却难掩疲惫。

只要与谢公子有关,她就变得不正常了,她以前根本不会这样的。

马车缓缓停下,外头传进夏花的声音:“主子,私塾到了。”

秋络见自家主子脸色仍是难看,她忧心忡忡,小声道:“主子若是不适,今儿便先不上私塾了,奴婢去同陆先生告假。”

苏窈轻轻地摇了摇脑袋,道:“不用,我歇一歇就好了。”

她还惦记着要问一问栀澄,知道不知道谢公子的大名。

再顺便,就是顺便地问一下栀澄,自己的这种症状是不是不太正常?

在苏窈看来,江栀澄比她聪明,也比她懂得更多,说不定还会知晓自己这种不正常,应该如何治。

秋络犹豫着,到底是没再劝,免得主子嫌自己烦人。

在马车内缓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苏窈才起身走下马车,在自家婢女们的目送下,进了私塾的大门。

苏窈来得不算最早,部分学子已经坐在他们各自的桌案前开始低声地诵读了。

她看向江栀澄的位置,阒其无人。

以往江栀澄也是迟迟才到私塾,苏窈便先回到自己的桌案前坐好,拿起书卷读阅。

忽地,私塾外传来一阵声响。

苏窈回头望去,是陆先生来了。

一名婢女拦住陆清安的去路,在同他禀报着什么。

紧接着,他往江栀澄的桌案望了一眼,轻轻颔首。

待那名婢女离去,陆清安踏进私塾,行至台前,开始他今日的授课。

苏窈回头看向江栀澄的桌案,错愣地眨了眨眸。

栀澄今日告假了?

看情况似乎是这样没错。

苏窈瞬间打蔫儿了,垂首低眸,雪白的小脸无精打采。

一边因江栀澄的告假而担忧她是不是生病了,一边因不能请教江栀澄一些问题而感到失落。

直至午歇,苏窈还是提不起劲儿。

陆清安有所察觉,唤她来到旁侧,温和地询问道:“苏姑娘可是身子不适?不若先回府歇息,明日再来。”

“没有不适。”苏窈眉心紧蹙,纠结了一会儿,小声道:“先生,栀澄她今日不来了吗?”

陆清安道:“是,她的婢女早前过来递了话,江姑娘不慎受凉,需告病三日。”

“这么严重?”苏窈呼吸一窒,慌了神,道:“可是昨夜她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

陆清安温声安抚道:“苏姑娘莫要担忧,想必她很快便会痊愈。”

昨夜是还好好的,今日这般突然,他猜测,估摸是因昨夜同他游街一事,被她的家人罚了禁足反省,而非真的身子不适。

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是以陆清安没有过于担心。

苏窈神情踌躇,思忖着要不要问一下江府的位置,等散学后去看望一下她。

倏地,虚掩着的私塾大门被人推开,发出吱呀的动静,惹得众人齐齐转头望去。

晨早刚告了病假的学子,前一刻刚提起的江栀澄,此刻精神焕发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