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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凡离开后,冬苓关好大门,立即兴冲冲地回到厅堂。

“主子,主子!”

她一脸的欢喜,双眼亮晶晶,“主子莫要失望!”

苏窈正吃着透心凉甜滋滋的水果,听到冬苓这般说道,小脸露出茫然的神情,潋滟的眸子轻轻眨了眨。

她什么时候失望啦?失望什么呀?

冬苓道:“主子,谢公子吩咐赫侍从,每日按时送新鲜的水果冰鉴,给主子解解暑!”

苏窈慢吞吞地将口中的水果吃下,惊讶得愣住:“每、每日?”

她看向桌上被她吃完一大半的水果冰鉴,心跳莫名怦怦加速。

“是呀主子!是每日!”

冬苓激动地跺了跺脚,她没收礼,可她比收到冰鉴的主子还要高兴,“主子,谢公子对您定是有意的!心里肯定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主子!只是谢公子内敛矜持,不擅表达。”

苏窈潜意识里觉得不可能,偏偏冬苓又如此笃定,而谢公子也确实待她很好,除了经常对她凶凶脸、经常瞪她。

难道真如冬苓所言,谢公子只是内敛矜持、不擅表达,实则他非常、非常、非常喜欢自己?

苏窈想了半天,也只是半信半疑。

可心跳毫无章法,怦怦的动静好似要跟所有人宣告她的不平静,脸蛋更是燥热烧红。

她连连吃两口冰凉的水果,一只小手给自己的脸扇扇风,声音轻软,无甚威严地道:“冬苓,莫要再胡说了。”

冬苓瞧见自家主子白皙的小脸变得跟熟透的苹果一样红润,忍着笑意,福身应道:“是,主子,奴婢不说啦。”

主子脸红红的样子实在可爱!若是殿下看到,定会更喜欢主子!

-

自从回府,谢景昭整日忙不停,即便是夜晚归府,也未曾直接歇息,还需在书房中再接着忙上一两个时辰。

储君之位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起,他便是未来的天子,所作所为、所行所言皆影响着整个东越国的未来。

书房的灯烛灭掉,已是亥时。

赫凡替自家殿下掌灯,心疼殿下从早忙到晚,脑子里转溜着要聊些什么话儿,让殿下轻松一些。

往日首选的话儿主人苏姑娘,今儿他犹豫了。

殿下事务繁忙,再加上良妃娘娘有意盯着他们之间的动静,殿下是没机会、也没时间去找苏姑娘,若殿下知道苏姑娘盼着他的到来,岂不是给殿下多添一件烦心事?

不可,不可,待他再琢磨其他话儿,舒缓一下殿下紧绷的精神。

赫凡想得入神,完全没发现他异样的反应太过明显。

谢景昭阔步迈进寝殿,冷眸瞥他一眼,道:“说。”

赫凡猝不及防,着实被这沉沉的一声吓了一跳。

分明没做什么心虚事,他却有点心慌,不敢直视自家殿下的目光。

他敛了敛心神,道:“殿下,属下差人送了冰鉴给苏姑娘,苏姑娘很是喜欢。”

谢景昭面无表情。

就这点事?

救命之恩重于一切,如今他命人送冰鉴,也不过是在原先预算赠予她的黄金万两中拨过去的银钱。

那女人生性良善,贸然她送黄金万两,说不定会让她受到惊吓,也无从下手。

他便将黄金万两分次使用,实打实让她好好享受这黄金万两带来的利,也免去她被恶人盯上的危险。

气氛莫名凝肃。

赫凡见自己这点话搪塞不了,小心翼翼地再道:“殿下几日未去见苏姑娘,苏姑娘瞧起来沧桑了许多,属下想,或许是苏姑娘思念殿下、盼着见到殿下。”

谢景昭眉间轻轻一拧,难以理解:“她?沧桑?”

脑海里浮现少女憨傻的模样,他实在无法将“沧桑”这一词汇,与她联系。

至于赫凡后头说的什么“思念”什么“盼着见”,谢景昭直接忽略。

若是信他这般说辞,那自己就不配坐在东越国的储君之位。

赫凡唉声叹气,道:“是啊!想必是苏姑娘夜思日盼,寝食不安,才沧桑如此。”

谢景昭没理他这句掺杂谎言成分的话,沉眸思忖着另一件事。

母妃连服汤药八日,如今旧疾完全痊愈,因此母妃还特地差人再另做几套新衣裳,送去给那女人。

她的医术这般精湛,连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比不上她,教她医术的人定是高人。

若能找到她背后的高人,对他,对太医院,乃至对整个东越国,皆是好事。

夜已深,忙碌了一日,谢景昭神色隐有倦怠,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淡,道:“孤明日过去一趟。”

赫凡哪里知晓自家殿下的真实想法,只觉得是殿下不忍心苏姑娘这般“独守空房”,专门忙里抽闲去见苏姑娘。

殿下开窍了呀!

赫凡的表情又是惊诧又是欣慰,“殿下英明,明儿苏姑娘见着殿下,定欢喜极了!”

谢景昭眉心一拧,眼神冷冷地盯住他。

赫凡慢慢地、慢慢地收起笑容。

咳,好吧,殿下害羞,听不得这些直白的话语。

他正正经经、恭恭敬敬问道:“殿下是要何时前去见苏姑娘?属下先给苏姑娘递个话,以免苏姑娘恰好有事不在家,让殿下跑了空。”

其实是想着早点告知苏姑娘,苏姑娘也好早点欢喜些,莫要再思念殿下而殷优神伤。

谢景昭薄唇轻启,冷淡道:“巳时一刻。”

赫凡应下:“是,殿下。”

翌日。

天气越发闷热,苏窈赖着床不愿起来,睁眼望见窗外的烈日,她更是懒惰得连出房门都不乐意了。

许是听见翻身的动静,厢房的门被外面的冬苓小心翼翼地敲响,她细声问着:“主子可是醒了?”

语气听着好似有些兴奋。

这几日冬苓好生奇怪,喜欢往大门口站着,仿佛盼着谁上门一样。

苏窈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身子一动不动,未有任何想起床的迹象。

冬苓轻轻推开房门,端着洗漱的铜盆走进来,“主子昨夜歇息得早,谢公子的侍从在主子歇息后,来过一次。”

“哦。”苏窈还处于刚睡醒的懵然状态,迟钝地反应了一会儿,“啊?”

少女脸颊睡得白里透红,气色极好,唇瓣似鲜艳欲滴的花瓣,水润殷红,这会儿因错愕,整个人透着纯真的娇憨,令人挪不开目光。

冬苓半蹲在床边,见自家主子这般模样,不由得放轻声音,一一仔细道:

“主子,赫侍从说,谢公子近日繁忙,一得知主子终日盼着他来,谢公子立即专门腾出时间,今日巳时一刻,便会过来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