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先前问斥候长吃宵夜的那小子眼疾手快,立刻从腰间摸出个细长竹筒。
拔开塞子,就对着里面吹气,几口气过后便燃起来一束火光!
此时的斥候长短刀已经刺出,他只觉刀尖刺破了衣服,刺入了肉体,但却被卡在了肋骨上!
“嗷!”
正在拼命啃食小卒的那个家伙吃痛,仰头冲天嚎了一嗓子!
这声音虽是从人嘴里发出,但却诡异无比,像是野兽却又带着人声,让在场的十几个军士汗毛立刻倒竖起来!
斥候长铆足力气去拔刀,短刀却卡在那东西肋骨间隙中拔不出来!
那些普通军士哪有胆子上前,早都连滚带爬朝四外逃去!
借着火折子的微光,斥候长近距离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模样——
嘴里挂着肉丝和惨白的筋膜,眼睛血红凸出,浑身都是鲜血和污秽……
可从他的五官特征去辨认,发现这东西的眼睛旁有个三角形的疤痕,身上还穿着跟他们一样的布甲,正是那个偷吃温家大鹅后走失的侯四毛!
斥候长脱口而出:“草!侯四毛,你他妈中邪了啊!”
哪只侯四毛根本不搭话,像是完全不认识斥候长一样,转身就是一爪子挥出,直接将斥候长的护胸软铠给撕了下来!
要知道苏信帐下的斥候通常不着重铠,但软铠也是三层黄牛皮外衬涂了桐油浸过生漆的苎麻布,这软铠极富韧性,甚至能在一定距离上抵挡弓箭。
但是侯四毛居然随手一抓,便将斥候长的软铠从中撕开了,这种力量已经远不是寻常士卒能比的了!
“上啊,愣着干什么!”
斥候长仗着自己练过几年功夫,有三四品的修为,堪堪躲过侯四毛那一抓,随后冲着另外几个已经被吓傻的斥候喊道。
那几个斥候此时才回过神来,纷纷挥刀冲侯四毛劈去!
“嘭!”
刀光过处,侯四毛四足暴起鬼魅似地避过刀锋,随后身子朝前一冲,就将那几个斥候撞飞出去!
那几个斥候里除了站在末尾拿着的火折子的年轻斥候外,都昏死了过去。
年轻斥候自然也不好受,哇地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面色惨白!
他手里的火折子也跟着掉在了地上,火光一闪,侯四毛又从地上重新窜到半空,呲牙咧嘴朝手无寸铁的斥候长扑来!
斥候长很明白,现在的侯四毛一定是中了什么邪法,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东西。
而且他力量和速度已经远远超越常人,这几个斥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干!老子今天要交待在这了吗!?”
斥候长心里又是一寒,苦笑着暗骂了句,随后便闭上眼睛准备好受死了……
“轰!”
一声巨响,斥候长蓦地睁开眼睛,原本以为自己要葬身同袍嘴下,却发现侯四毛不知被什么人一掌打飞出去十多丈远!
斥候长侧过身子,借着地上火折子的微光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锦袍、形容瘦削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边,他身后一条灰白色披风随风舞动。
上面清晰的写着三个大字——毒死你!
……
翌日清晨,温家。
后院的笼子里添了不少新客人,足足七八个精壮的斥候,还有个被温壶酒打成半身不遂的侯四毛。
他们都被小指粗细的铁链绑缚着,为防不测,温壶酒掳他们回来的时候还特意给每个人下了“百依百顺丸”。
(pS:这东西一旦服下,三个时辰内会变得痴痴傻傻,只会听命于施药之人,是温家祖传的一味毒药。但在这里,应温壶酒的要求对屏幕前的诸位小友们温馨提示——切勿将此药用在他人身上,去做一些有违人伦天理的事,万万不可走在犯罪的道路上!)
画面切到后堂制药室,地上放着三口一人多高的粗瓷大缸,大缸里飘散出一股股诡异的香味。
凑近一看,大缸里面满满都是赭色浓稠的药汁,还不断蒸腾起阵阵白雾,显然是刚煮开不久。
温彦钊仰面躺在大缸旁边的摇椅上,正闭目养神。
他自打头天下午从竹海秘境拜访古尘归来,便一刻也未曾休息。
他将药人之术上所载的所有药材和敷料一一记在脑子里,随后根据不同阶段的配伍配比,从系统那里直接用名望值兑换了所需药材,重新调配了一副可供十人使用的药汁。
但药人之术的关键所在——人血饲养的阴阳生死草和那条古怪蠕虫还没着落。
这一套下来,足足从头天戌时干到日出。
看着面前满满三大缸的药汁,温彦钊托着下巴喃喃道:
“也不知道小叔那边什么时候能抓几个取血试药的人回来,这些药汁可费了我不少名望值!”
就在此时,后堂的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娃娃脸少年钻了进来,他笑嘻嘻地喊了句:“钊哥,酒叔找你去后院呢,他说让你现在就去!”
温彦钊睁开眼睛发现是温烈,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道:
“阿烈,我小叔他刚回来吗?”
温烈:“酒叔四更天回来的,还带回来不少人呢,不过不像是客人……”
“因为酒叔让我给他找了好些铁链,说是要把这些人给拴起来!”
温彦钊一听这话,立马不困了:
“啊? 小叔他抓试验品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阿烈,我这就去!”
……
云州,三七铺。
“叮叮叮……”
铁凿在石碑上一寸一寸移动着,不多时便把“文”字凿了出来。
叶鼎之头顶上都渗出汗水来,他依旧一丝不苟地挥舞着榔头跟那块四尺多高的石碑较劲。
一旁的叶小凡百无聊赖,咬着根狗尾巴草道:
“唉……为什么你一从天启城回来就变成这样了?这可不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叶鼎之!”
叶鼎之的目光依旧牢牢盯在石碑上,碎屑和火星纷飞四溅:
“从前的叶鼎之?”
叶小凡坐了起来吐掉狗尾巴草,瞪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极为认真:
“对!从前的叶鼎之不是你这样的!”
“他是个很洒脱的大丈夫,不像你现在为了一个姐姐整天丧胆游魂,像是个爱哭鬼!”
听到叶小凡的话,叶鼎之苦笑了一下:
“小屁孩,你懂什么……”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遇到自己爱的人就知道痛失吾爱,会有多绝望了!”
叶小凡白了眼叶鼎之,不屑道:
“少来!”
“要我说,都没练剑来的好,一人一剑,仗剑天涯,无牵无挂!”
“那才是真正的大丈夫所为,你才二十岁怎么就掉进爱河出不来了?唉……这可惜!”
叶鼎之放下铁凿,饶有兴致地看了眼童言无忌的叶小凡:
“小小年纪,就想浪迹天涯,那你阿爹阿妈,还有你阿姐怎么办?”
“你不是答应过我,等你长大了要保护他们免受欺负的吗?”
叶小凡一怔,张了张嘴,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狡黠一笑:
“这还不好办?你娶了我阿姐,就万事大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