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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之地,天外天。

北阙故地,四季飞雪,寒冷彻骨。

“禀尊使,公主和两位护法,她们从柴桑城回来了!”

洁白的溶洞中只有一盏飘摇的烛火,火光映着白发森森老者的脸,明暗不定。

前来禀报的信使拱手半跪在那端坐在轮椅的老者脚下。

此人正是天外天魔教四大尊使之一,同时也是现在魔教的掌教人——无相使!

无相使沉吟片刻,轻声说了句:

“这么快就回来了,比想象中还早一些!她们可有所获?”

跪在地上的信使声音很低,嗫喏了句:

“此番并未带回天生武脉的少年,陈长老也死在了温家人手里!”

“什么?!”

刚刚还沉稳端坐的无相使猛然睁大双眼,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陈长老可是逍遥天境的高手,莫非是温家毒菩萨杀了他?”

“禀尊使,并非温壶酒所为!而是……而是他的侄子……温彦钊。”

当信使吐出“温彦钊”三个字后,无相使白眉一簇,捏着轮椅扶手的骨节咯咯作响。

地上跪着的信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无相使脸色变了变,随后对来使问道:

“这个温彦钊可是岭南温家家主孙辈?

“近二十年来,除了温壶酒,老夫怎么没听说过温家出了这么少年天才?!”

信使应了声:

“尊使所言正是,他是温壶酒侄子,一手纵横剑法所向披靡!”

无相使:“可知天生武脉此刻行踪所在?”

“禀尊使,那人正与温氏叔侄一同回乾东城的路上,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人!”信使应道。

“嗯?何人?”

“是个姓叶的少年,与当年被流放抄家的大将军叶羽幼子颇为相像!”信使答道。

“我知道了,让小姐和紫白护法一同来见我,你退下吧!”

无相使声音不怒自威,手一挥轮椅便兀自朝屋里驶去……

报信之人离去后,无相使喃喃自语:

“看来,这乾东城中会出现两个天生武脉了!如此说来,不如一举拿下!”

片刻后,紫白二护法跟随玥瑶一同来到无相使面前。

三人施礼已毕,无相使脸上露出些笑意问道:

“公主此去辛苦了!”

玥瑶面带愧疚:

“此去无功而返,没有带回天生武脉还折了陈长老,真是惭愧。”

无相使呵呵一笑,未置可否。随后扫了眼身后紫白二人道:

“两位护法可知现在乾东城中即将迎来两个天生武脉?”

白发仙莫棋宣闻声色变,惊到:

“两个天生武脉?尊使何处得来的消息?!”

紫衣侯紫雨寂也是惊讶不已,等着无相使开口。

无相使依旧微笑着,虽然面容和蔼但眼神却无比深邃冰冷:

“自然是有人禀报,你二人可与那个温家小子交手过?”

紫雨寂俊脸羞愧道:

“禀尊使,我二人与陈长老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莫棋宣也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无相使收起笑意,声音陡然提高了许多:

“那还犹豫什么,我请无法无天两位尊使协同你二人同去乾东城!”

“现在就出发,最好能在他们回到镇西侯府前赶到!”

“此去若是再无功而返,休要回来见我!”

玥瑶闻言也是吃了一惊,刚要问关于天生武脉的事,无相使又开口:

“公主旅途劳顿,早些回去休息,老夫也累了。后面的事就全听无法无法二位尊使吩咐吧!”

话音未落,无相使便催动内力,驱车驶向了溶洞深处不再理会身后的三人。

莫棋宣和紫雨寂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走该留。

直到玥瑶转过身来神色关切道:

“棋宣、雨寂,你们两位只能在辛苦一趟了!”

“此去万万小心,遇到那位小温公子,非必要的情况,不要伤他。”

“如果后面我们能拉拢他为我北阙所用,也许比得到天生武脉更好。”

紫白两人听完玥瑶的话,心生暖意,不过心中暗自好笑。

温彦钊境入扶摇,凭他两个自在地境的修为,不丧命于他手中就是好事,谈何能伤他。

紫白二人:“感谢公主关心,我二人定然谨记叮嘱!”

说完便离开了。

玥瑶见一紫一白两道身影消失在纷纷大雪里后,心中乱做一团。

如今出现了两个天生武脉,还有一个温彦钊,现在的局面越来越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了。

嗟叹几声后,也暗自离去。

—————

次日午时,乾东城,镇西侯府。

温壶酒驾着马车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他抬头望去,一座威仪雄壮的宅院映入眼眸。

府门上一块巨大牌匾,上书银钩铁画“镇西侯府”四个大字,府门两侧俱是披坚执锐的破风军在此守卫。

“恭迎小公子回府!”

侯府门前,整齐伫立着一队甲胄整齐、威风凛凛的破风军。

为首那个副将打扮面带微须的英武男子拱手对着马车道。

百里东君闻声探出脑袋,笑嘻嘻地应了句:

“陈副将,是我爷爷让你来接我的吗?”

被称为陈副将的那人并未答话,径直走到温壶酒身边抱拳施礼:

“温先生,一路辛苦了!”

温壶酒颔首道:“好说,毕竟是自家外甥!”

百里东君见自己被冷落了,从车上跳了下来,对温壶酒抱怨道:

“舅舅,这马车也太简陋了,两天下来坐的人浑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温壶酒将马车缰绳交给门前迎接的副将,随后拍了下百里东君的脑袋:

“大外甥,咱们身上的银子只够买一辆马车,没让你走路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百里东君苦着一张脸:

“我在酒肆做成的那笔生意,卖了五百两银子呢!钱都哪去了?”

“表弟,咱们出了柴桑城这一路上人吃马喂,打尖住店可都是要花钱的!”

温彦钊跟在温壶酒身后道。

听到这,叶鼎之也凑到百里东君耳边低声道:

“东君,我们前日晚三个人就喝了人家客栈十几坛陈酿剑酒,一坛五两银子,你算上一算……”

百里东君自幼锦衣玉食惯了,自然不需要操心日常银两开销。

加上温氏叔侄从岭南温家逃得匆忙,都没带多少银子在身上。

何况温壶酒本身就是靠着坑外甥坑侄子的钱过活,就更指望不上了!

一行四人在侯府副将的引领下进了府门。

而在他们身后百步之外的一处角楼之上,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目光,死死盯着四人。

一声杜鹃啼鸣后,角楼上的身影倏地飘然落地,遁去了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