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左军来了
汉江之上,一支庞大的船队正顺江南下,这支船队最终会汇入长江后往武昌方向而去,没错,而其中有一艘个头极大的福船显得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福船之上挂着一面大大的“左”字旗,没错,这是左良玉的大军,正走水路往武昌而去。
年初左良玉带兵刚刚霍霍了武昌城,所以当他向楚王提出留在武昌帮忙守城的提议后,楚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也不知现在的朱华奎会不会感到一丝后悔?
张献忠开始图谋武昌后,崇祯已经多次催促左良玉带兵支援武昌,但直到汉阳陷落后他才开始出兵,就这已经比原历史要快一些了。
“父亲,此去武昌,定要让那楚王给咱们赔礼道歉,再双手奉上劳军银才行!”说话的是左梦庚,他自上次在河南被杨破虏一枪打伤之后,经过半年的疗养,才能下床行走。
这一次其实左良玉是不想让左梦庚跟着一起去的,多年前的许州兵变已经让他只剩下了左梦庚一个独苗,若再有什么损失,怕是左家就会断后了呀。
但左梦庚却偏偏要跟着来,还说道:“父亲就不怕再来一个襄阳兵变?”
左良玉一听似乎还有三分道理,于是便将这个宝贝儿子仍是带在了身边。
“那是一定,楚王老儿不识趣,这次必须要让他多放一点血才行!”左良玉狠狠说道,经过无序扩招,他的部下已经达到了二十万,就算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也要银子养啊。
战船就在快要汇入长江主干道时,只见岸上有一队骑兵正向船队奔来,应该是左军的夜不收。
很快便有小船将夜不收接上了旗舰,随即向左良玉汇报了武昌城的最新情报。
“什么?张献忠第一次渡江失败了?”左良玉神色恼怒,似乎对于这个本应是好消息的的消息不怎么满意。
“帮助武昌城的正是李岩的军队,据可靠消息,他已经投靠了王尘!”夜不收继续汇报道。
“王尘,又是王尘,父亲,这个王尘怎么处处都要跟咱们做对?”一听到王尘的名字,左梦庚就如炸了毛的鸡一般,情绪变的十分激动起来。
左良玉的城府还算较深,没有表现出太过明显的情绪出来,但他的目光中却透露出一股明显的敌意。
“王尘……”左良玉口中喃喃自语一番,当即下令:“命令船队再快一点,两日内必须要抵达武昌城下。”
汉阳城中,张献忠独坐于知府衙门内,张可望他们已经回来多日了,一想到对岸的镇国军,他便愁上心头。
那天夜里,官兵将他们的渡船一把火全部烧掉,现在想过江都难。
“义父!”这时,张可望过来向张献忠请安。
“可望来了,有何事情?”张献忠低声问道。
张可望向张献忠行了一礼后道:“左良玉要来了……”说实话,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左良玉大军对闯军的胜率一直不高,但对张献忠的军队几乎百战百胜,张献忠往往一听到左良玉的大名,就要连夜跑路。
“该死!”张献忠怒喝一声,如果不是镇国军坏他好事,此刻他说不定都已经坐在武昌城中庆祝了。
“左良玉来的好快!”冒完火,张献忠心中仍是泛起一阵疑虑,左良玉这是转了性子了,为什么不等他将武昌城攻下就过来?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张献忠将武昌城攻占,劫掠一番后,左良玉再来打败献军,坐收渔利吗?
“义父,左良玉即将到来,咱们是否暂避其锋芒?左军军纪涣散,时日一长,楚王定会再将其赶走,到时咱们再伺机而动?”张可望试探性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可望,不是义父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大局观差了点,左良玉为何一直以来都能击败我军,而败于闯军,个中缘由你想过没?”张献忠沉声问道。
张可望人称“一堵墙”,这个外号源自他在战场上英勇沉着的表现,而其平时为人处事也体现出了这方面的稳重,但也正因如此,人稍显有些保守。
此时被张献忠一问,他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道:“或许是因为闯军确实要强一些?”
“放屁!”哪知张献忠却表现的极为激动起来:“都说我张献忠是贼,他李自成难道就不是贼,既然都是贼,我能差他到哪里去?”
“左良玉之所以能够打败我们,输给闯军,主打的就是一个养寇为患,你以为他打不赢李自成?错!他也打得赢,但要是李自成被灭了,朝廷是不是就该对付他了?”
张献忠在给自己最看重的义子单独开小灶,张可望自然是细心聆听。
“那左良玉为什么又非得要将咱们击败呢?”张可望仍是有一点不理解。
“你想啊,朝廷要他剿匪,如果他不剿出一点成绩出来,崇祯还会给他升官,给他拨下军饷吗?”张献忠耐心的给张可望解释。
“原来如此!”张可望一脸释然,随即心中也想明白过来:“义父,所以这一次咱们就不用逃了?闯军已是昨日黄花,左良玉如果还想继续养寇为患,是不是就必须要败于我们?”
张献忠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看来张可望算是“孺子可教也”。
“不错,但他未必会败于我们,但绝不可能再像以前一般将我们赶尽杀绝!”
张献忠想起崇祯十一年时,自己在郧西被左良玉砍中两刀,射中两箭,要不是张可望舍命相救,自己怕是那次就要噶了。
“报!”突然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传令兵的汇报声。
“西王,城外有自称左军使者求见!”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张献忠微微一笑。
张可望不解的望着张献忠问道:“义父,你莫非知道左良玉要派使者来?”
“倒也不是,只是略有猜测,让左军使者来见本王吧!”张献忠下令。
没过多久,就见一名留着三缕长须的老者被带了进来。
“在下左大帅幕僚曾伯长,见过西王!”老者规规矩矩地向张献忠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