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结论，芬的确进步了。
他轻松击败了与他入学测试时水平相当的骸骨士兵，并且能够将之前无法稳定维持的奥义，注入到剑中。
一直关注着芬的艾米丽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纷纷对他表示赞赏。
“辛苦了，总算有回报了。”
“真厉害啊，芬！”
周围充斥着对他的褒奖和鼓励。
然而，芬在结束测试后，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之色。他反而咬紧嘴唇，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感到十分懊恼和羞愧。
巴尔干静静地观察着他，想要知道他对现状的判断，以及他是否还有继续培养的价值。
“对不起，巴尔干大人。”芬低着头，语气中充满了自责。
进步？他当然进步了。但那毕竟只是三个月前的水平，想要在短时间内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谈何容易。
努力？他当然努力了。小说里已经明确说明了这一点，而且巴尔干也听说过，芬经常和“枝”的成员们，以及雷昂等人一起训练。有那些充满热情的同伴们陪伴，芬不可能懈怠。
但是，有一点绝对不能忽视。
芬和他一样，都获得了海利昂的遗物，并且拥有比任何人都优越的成长环境。
就拿巴尔干自己来说，他已经在魔力领域触碰到了“超越”的境界。他现在的魔力总量，即使在整部小说中，也能排进前两位。
当然，巴尔干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成就，是因为他拥有穿越者的优势和过人的天赋。但即使如此，芬也应该展现出与之相匹配的潜力才对。
“让您失望了，我感到非常抱歉。”
“…….”
巴尔干能够感受到芬内心深处那份沉重的失落感，那是毫无掩饰的，真情流露。
无论是芬还是巴尔干，都无法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满意。
“我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明明拥有着一品遗物，却只取得了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进步。我总是辜负您的期望，我真是太没用了……”
芬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
他感到无比羞耻。
“我会更加努力的，我会拼尽全力的！”
但是，他没有放弃。他那双颤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信念。
他向巴尔干保证：
“我会在一年级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上，证明我自己的价值！”
“……好。”
巴尔干感受到了他的决心，于是点了点头。或许，他的嘴角还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芬并不知道，二年级的期末考试，将会采用一对一的淘汰赛制。
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会在比赛初期就遇到强大的对手，而且越到后面，遇到的对手就越强。那些参赛者，每一个都是万众瞩目的天才，远非“丰饶之树”的成员们可比。
芬要在无数观众的注视下，战胜那些强大的对手，证明自己的价值。
巴尔干之所以会对芬抱有一丝期待，是因为他拥有海利昂的遗物。但实际上，芬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添头。
如果芬能够成长起来，那自然最好；但如果他无法达到巴尔干的要求，那巴尔干也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现在看来，只要芬的意志没有动摇，那就没有放弃的必要。反正距离二年级期末考试，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巴尔干翻开下一页名单，淡淡地说道：“我拭目以待。”
芬再次向巴尔干表达了自己的决心，然后转身离开了。
升阶仪式结束了。
巴尔干重新评估了大部分成员的实力，他们的进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的进步也仅仅止步于“预料之中”。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像艾丽西亚那样的天才，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即使巴尔干已经预先了解了她的天赋，但每次看到她的成长速度，还是会感到无比惊讶。
相比之下，其他成员的表现就显得中规中矩了。
不过，巴尔干注意到，有一个学生表现得相当不错。那是艾米丽负责的“枝”小组的一名男生。在原着小说中，这个男生并没有得到任何描写和提及，但他却展现出了相当不错的成长潜力。
他来自特洛伊帝国，出身平民，性格好斗，对力量有着强烈的渴望。他也是这次升阶仪式上，唯一一个成功晋级的成员。
巴尔干记得，他之前似乎一直在针对芬。
“不知道这两个家伙，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呢？”巴尔干在心里暗暗想道。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喧闹的训练场恢复了平静，巴尔干和弗兰切斯卡回到了空荡荡的研究室。
“为了促进前辈和后辈之间的友好交流……”弗兰切斯卡似笑非笑地看着巴尔干，“你应该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吧？”
巴尔干的突然造访，显然出乎了她的意料。她那双金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巴尔干，似乎想要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巴尔干也在观察着弗兰切斯卡的反应。
和迪菲利亚不同，弗兰切斯卡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和慌乱。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弗兰切斯卡说着，作势就要离开。
“看来你很忙啊。”巴尔干说道。
弗兰切斯卡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已经是二年级生了，要学的东西很多。”
“也是……”
然而，巴尔干却从她的平静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没有继续兜圈子，而是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远古巨龙的骸骨’的研究，进行得还顺利吗？”
弗兰切斯卡的身体微微一僵。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巴尔干还是捕捉到了她动作中的那一丝停顿。
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巴尔干，冷冷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别装傻了，弗兰切斯卡学姐。”巴尔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的演技虽然不错，但还骗不了我。”
“如果你想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弗兰切斯卡说着，再次转身准备离开。
“我可以帮你。”巴尔干的声音在空旷的研究室里回荡。
弗兰切斯卡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头。
巴尔干向前走了一步，继续说道：“我可以帮助你。”
“…….”
弗兰切斯卡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坐了下来。
她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一开始的疑惑，变成了现在的警惕。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的诅咒魔法，说到底也是黑魔法的一个分支。而你，弗兰切斯卡学姐，可是二年级最强的黑魔法师，我对你有一些特殊的了解，也并不奇怪。”
“……你从哪里听说的？”弗兰切斯卡问道。
从哪里听说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也许是你的‘合作者’，也许是其他人。总之，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
弗兰切斯卡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金色眼眸，此刻却变得有些暗淡无光。
“别误会，我可不是在好心帮你。”巴尔干笑了笑，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可不是那种会无偿帮助别人的人。”
“你想怎么样？”弗兰切斯卡问道。
“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巴尔干说道，“一个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交易。”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订诅咒契约。”
以弗兰切斯卡的性格，很有可能会答应签订诅咒契约。这对巴尔干来说，也是一种保障。
“说来听听。”
“我很乐意为你效劳，我的学姐。”巴尔干微微一笑，说道，“希望我的提议，能够让你满意。”
弗兰切斯卡原本打算在一学期结束前，就解决掉巴尔干这个麻烦。
但是，巴尔干突然闭关修炼，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现在看来，她比巴尔干想象的还要着急。
“我可以帮你复活学院里收藏的那具远古巨龙的骸骨。”
巴尔干可不像那个愚蠢的男主角，他会帮助弗兰切斯卡，让她在二年级的学院祭上大放异彩。
然后，当狂欢的节日过后，黑暗降临之时……
就是弗兰切斯卡为他献上一切的时候。
熊熊燃烧的村庄，被冲天的火光映照得通红。
人们的惨叫声，夹杂着浓烈的焦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原本负责守护村庄的警卫队，此刻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而且，腐烂的速度快得异乎寻常，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加速着这一切。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只求你饶我一命……只求你……”
一个中年男人跪在地上，拼命地磕着头，向眼前的“人”苦苦哀求着。
他的脸上满是泪水和鼻涕，额头上也被地上的碎石划破，鲜血直流。
“我愿意赞美女神！我以后只信仰女神……只信仰唯一的真神，再也不信仰什么尤克特拉希尔了！！”
他对着坐在木箱上的“人”，不断地磕头，忏悔着自己的“罪过”。
就在不久前，他还每天早上都和家人一起，向尤克特拉希尔祈祷。
然而，在死亡的恐惧面前，他毫不犹豫地就改变了自己的信仰。
在他的身边，躺着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他们的尸体也已经开始腐烂，面目全非。
“请您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终身侍奉您！这一切都是……都是女神的安排……都是命运的指引……”
中年男人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妻儿，顿时泣不成声。
“求求您……求求您……可怜可怜我……”
“滋滋滋……”
中年男人的身体，开始迅速腐烂，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呸，真难吃，又是这种垃圾的味道。”
坐在木箱上的“人”，嫌弃地吐了一口口水。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但他那双竖瞳，以及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男孩从木箱上跳了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一脚踩碎了中年男人的头骨。
“啊……我到现在都忘不了，15年前吃到的那个美味……不知道现在，味道怎么样了？我好想再尝尝啊……”
男孩闭上眼睛，回味着过去的记忆，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如果能够再次品尝到那种极致的美味……
那该有多好啊！
“不行，我等不及了！15年了，应该已经熟透了吧？可不能放太久，不然就不好吃了！”
男孩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寻找他心心念念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