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给锦儿细细分说。
“王妃地位不可撼动，就算有个万一，王爷续弦也不可能把哪个姨娘扶为正室。不要说是王府，就是一般的小官之家也不会做这种事。
“除了是皇上，或者是太子，在某些特殊情况下，现娶正室再生嫡子时间来不及。
“就好比江太后，皇上登基之前原配皇后和两个儿子，两年之内都没了。这样说起来江太后是真的命好，不是什么阴谋。
“江太后没江姨娘这么傻，但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只能说是命好，生有两个已经站住了的皇子，还有个是庶长子。最主要是江家不显，江太后又没本事，不会发生后宫干政的情况。
“所以王府里的姨娘们不会异想天开谋取王妃的位置，只希望王妃不是善妒心恶之人，她们只想自己和儿女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这样的顾王妃，是她们磕头求菩萨都想求来的。内宅有些小纷争，那也只是姨娘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不会针对王妃。
“因为她们知道，就算她们有本事有手段能把王妃害了，她们也上不了台，谁知道下一个王妃会是什么样？遇到一个性子不好的正室，她们别说过好日子，能不能吃顿饱饭都说不好，除了江姨娘谁都能明白这个道理。
“江姨娘总以为没有王妃，她就能成为女主子，她最蠢。她也不想一想，就算当年王爷迷恋她，江太后都不会同意儿子娶一个庶女当王妃，哪怕是她亲侄女。”
这些锦儿明白，她不明白的是，为何钱嬷嬷又给她细细说一遍。
“晋王府的内宅算是平和，晋王只是性子纨绔，在贵人当中本性纯良，有些府上男主子根本不把妾室当人看，连带的庶出子女也不会在意，任由原配做主。
“王爷不管事，王妃从不苛待妾室和庶出，这次事件当中江姨娘刚有什么苗头，其他姨娘迅速动手。
“她们不是为了王妃，而是为了她们自己和儿女，她们希望日子还像以前那样，不要节外生枝连累她们。”
锦儿聚精会神地听着，见钱嬷嬷停顿了一下，她问道：“江姨娘在自己院里的事，其他姨娘几乎都知道，让我猜猜，是吴姨娘发现的？我看吴姨娘平时和江姨娘来往的多。”
钱嬷嬷微笑着摇了摇头，“吴姨娘和江姨娘来往，一是江姨娘是王爷表妹，巴结而已。还有一个是吴姨娘是晋王自己看中纳进府里，江姨娘一开始没少收拾吴姨娘，吴姨娘舍出银子又极力奉承巴结才有了两人交往。江姨娘再傻也不会当着别的姨娘有什么动作。”
锦儿着急问道：“那会是谁呢？”
“现在我还不知道第一个知道的是谁。要说王府内宅谁的院子像筛子一样，那就是江姨娘。
“她自认是江家女，身份高贵，下人都主动巴结她不会背叛她，而她又小气，舍不得打赏下人，所以她院子里的下人，除了张妈妈谁都会被别人收买。
“谁先知道江姨娘的野心这事不好说了，王爷做事不用打听，他自己恨不得宣扬满京城人都知道。
“姨娘们除了邵姨娘之外其他的和王爷都有柔情蜜月的时候，王爷是什么性子她们都知道。
“王爷四处打听古曲，又把自己收拾的跟花似的，那就是又看上别的女人，还是公孙大家。
“王爷回府在每个姨娘院里过了一遍后，夜夜住在书房谁都知道。打扫书房的婆子，其中有个儿媳在周嬷嬷院里当值，另外一个婆子的女婿是花坊袁老头的小儿子。”
锦儿点头，薛姨娘爱种花，这是她的线。
“库房那块打扫院子的婆子的孙女在茶水房，定亲的人伺候卢总管，她干娘是万姨娘身边的常妈妈。
“吴姨娘爱串门，她会不经意说点什么，前天她送给每个姨娘一个首饰，或者暗示什么。她舍得东西，但她只会躲着看，不会出手，想坐收渔翁之利。刘姨娘嘛，她和万姨娘是好姐妹。
“苏姨娘刚来，知道的少也没可用之人。邵姨娘更是啥也不知道，平时恨不得躲着江姨娘，其他几个姨娘平时会关照她，有用的时候会利用她，但有事不会让她知道。
”不过，她身边的王妈妈……”
钱嬷嬷一笑，“这个王妈妈，几乎所有院子里都有她的亲戚，她原本和邵姨娘的亲娘共事。”
锦儿心里梳理这几个人物关系，“薛姨娘和周姨娘让书房的婆子把王爷注意力引到库房，常妈妈让上茶水的干女儿给卢总管透露，卢总管想法把王爷注意力引到江姨娘那，然后就……”
锦儿掩嘴笑，比听戏还精彩。
钱嬷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王府算是清静的，有的府里表面看着清静，内里不好说，不然总有夭折的孩子？晋王府姨娘多，庶出多，没一个孩子夭折，只是她们命好，遇到顾王妃。”
锦儿点头，姨娘们才会联手对付江姨娘。
钱嬷嬷继续说道：“但是以后王府分了家，姨娘们跟着自己儿子过活，不见得会有这么清静。”
锦儿不知道钱嬷嬷为何说这个，将来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姨娘那没有王妃的人？”
钱嬷嬷平静说道：“那些人还值得王妃出手？赵嬷嬷干什么的？”
哪怕顾状元没有收买赵嬷嬷和其他人，顾王妃也不会真的对姨娘们放心。
有些能给锦儿说的她说了，还有一些没必要告诉她。
很多东西要自己悟，悟出来才是明白人。
赵嬷嬷那头被王妃指挥的团团转，一天没回王府，回来府里多了个佛堂。
她找了卢总管问清楚后，眼睛都不会转了，小声问道：“江姨娘真有这么大胆？王爷知道她的意图？”
卢总管嘿嘿一笑道：“傻大胆傻大胆，没有江家她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说着还摇摇头，“也就咱们王爷心思简单，心里只想着女人，哪里会往那方面去想？”
赵嬷嬷还是小小声说道：“江太后那会都没敢这么想过，得知自己要当皇后，那可是……”
她做了一个往后仰晕倒的动作。
她和卢总管最早跟着江太后，江太后还没当上皇后就在她身边。
卢总管又嘿嘿冷笑道：“敢打世子的主意，我不管他是谁，从我这次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