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漓想的没错,自从吃了早膳她就没能出正堂。
不过好在宋怀筠身体不好,还没到午膳时间就带着她回云锦堂了。
“下去吧。”
宋怀均低头扶额朝陈清漓挥了挥手,他现在想自己待一会儿。
陈清漓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休息时间,她出门跟康平说了一声,就去小厨房讨饭去了。
“李婶来碗面。”
她将手里的二两银子扔给厨娘,便随意在门口处的小木墩上坐了下来。
“行,你等一会儿。”
李婶爽快的应了下来,现在不是饭点厨房也没几个人,做一碗面也不是什么难事,还能得二两银子她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庭芜姑娘在公子跟前伺候,她可不想得罪人。
陈清漓无所事事的手里拿着狗尾巴草转来转去,就等着自己的面出锅了。
倒不是她不想吃别的,主要是其他的太麻烦了,她怕时间来不及。
“庭芜姑娘你的面。”
李婶子将面端给她,自己就关上门坐在了一旁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这面单看平平无奇,只有些寻常的鸡丝以及鸡蛋和青菜,但陈清漓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没想到李婶竟然舍得给她用高汤,她还以为就是清水呢,看来下次吃东西还可以找她!
陈清漓吃的速度不算慢,她吃完直接顺手洗了,然后将碗放在了石板桌上。
“偷吃什么去了?”
她前脚刚踏进房间,里屋的宋怀筠却突然出声了。
他鼻子倒是挺灵,陈清漓默默吐槽,却只能低眉顺眼的回答:“奴婢一早未进食,刚才去吃了碗面。”
他一大早吃的倒是香,但总不能饿死她吧,丫鬟的命也是命啊!
“过来。”
宋怀筠翻着手里的书页,语气淡淡的说道。
“是,少爷。”
陈清漓低着头走进去,在离他两三步左右的距离站定等他吩咐。
宋怀筠困倦的捏了捏眉心,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就连捏在眉心的手指也像是白玉枝般脆弱。
“接着读。”
他伸出一只手点了点刚才自己读到的位置,然后身子向后躺去,姿势极为放松。
身为暗卫她自然也是学过字的,所以读个话本子对她倒是没有难度。
刚开始读倒是正常,因为这原本就是一篇志怪类的话本子,但是越往后读剧情就越奇怪。
“......柳枝悄悄的走近温雨青,将手环上他的腰,吐气如兰的气息在温雨青耳边引起颤栗......”
“......温雨青急切的吻上她的唇,他不在乎她的身份,无论她是人是鬼他只知道她是自己爱慕的柳枝......”
陈清漓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仿佛自己在读什么正经文学作品。
她的余光看向半糖在贵妃榻上的宋怀筠,却见他的依旧闭着眼,耳朵却不知何时变成了胭脂色。
既然他没有喊停,她便接着往下读,“柳枝的青衣悄然落在地上,露出嫣红的肚兜,温雨青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便将人压在榻上...”
“停!”
“下去吧。”
宋怀筠的声音有些急切,虽身形未动,但陈清漓依旧看出来他胸膛比以往更快速的起伏,以及他衣服的隆起。
“少爷可有身体不适?不如奴婢将李太医喊来吧?”
陈清漓承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在,但是她也怕自己离开后宋怀筠会出事。
而且今日本就到了请平安脉的日子,现在让人去叫倒也不算突兀。
“不用了。”
宋怀筠听了她的话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到底不是养在深闺的小姐,自是知道些那种事的。
可他疑惑的是,他为何会对面前的女人反应如此之大,毕竟他并没有觉得她哪里特殊。
“退下。”
眼不见心不烦,他还是把人打发了下去。
“少爷,那奴婢将康平喊进来陪你。”
陈清漓没等他拒绝便走了出去,反正她又不怕死,要是宋怀筠要治罪,她大不了逃走后换个身份就是了。
宋怀筠顿时被她气笑了,他倒是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
明明以前沉默寡言的,现在竟隐隐让他看出来些伶俐。
陈清漓出了房间,就将康平喊进去陪着了,自己则是回了暖阁,一直到午膳时才出来。
“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吃午膳吧。”
宋怀筠眼神扫过一旁的康平,康平也心领神会的上前,接任了陈清漓布菜的工作。
陈清漓往下人吃饭的地方走去,因为宋怀筠喜静所以并没有贴身伺候的丫鬟。
如今除了康平,她竟也是少爷面前的红人了。
陈清漓走进去的时候,不少的小丫鬟和小厮都看着她窃窃私语,但却都不敢跟她对视,反而态度都有些敬而远之。
她也不在意,随意吃了些饭就回去了,不得不说比起上午的那碗面,这吃食有些有些食之无味了。
午膳过后,宋怀筠便休息了,陈清漓闲来无事也不困便去院子里走了走。
云锦堂不说多大但池塘假山、奇花异草都是不缺的,而且这湖水冬天的时候竟然还是温的,可见耗费的财力物力。
随意走上一圈也耗了她一个小时,等她回到屋里时,宋怀筠午睡都起了。
“你倒是好,主人休息还知道给自己找地方放松。”
宋怀筠从她身边走过,往屋外走去,陈清漓也不狡辩只默默跟了上去。
一路走到书房,宋怀筠便让康平下去,独留下了陈清漓。
陈清漓不知他的目的,但还是把该做的事都做了,然后站到一旁等他吩咐。
“啪”
一个个的纸团被扔在地上,宋怀筠摇了摇头,怎么也画不出心里的感觉。
在无意看到一旁木头人一样的陈清漓时,他顿住了。
随后对她说道:“坐到那个榻上去。”
陈清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竟是他平日在书房小憩时的卧榻。
“奴婢不敢。”
陈清漓小声说道。
“你胆子这不是挺大的。”
宋怀筠抬眼看她,表情淡然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陈清漓不再说话,板板正正的低着头坐在了床沿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