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当天,艳阳高照,随着囚车从宫门中一辆辆的驶出,早就已经在街道两旁的百姓,顿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烂菜叶子朝她们扔了过去。
叶均眼睛紧闭并未睁开,任由那些烂菜叶子扔在她的脸上,可无人知晓她衣袖下的手,已经把掌心掐的渗出了鲜血。
摄政王在第一驾囚车,众人对她的“照顾”最多,但或许是在牢里已经麻木了,她的神色并没有波动。
倒是在最后面的那两辆马车上的旁支,一直在骂骂咧咧,至于王府的那些庶女们也是在低声的抽泣,连哭都不敢大声。
楚流徽和刘三娘的人马早早地混入了人群中,等待着最佳时机。
随着囚车的缓缓前行,街道两旁百姓的愤怒情绪愈发高涨,毕竟当任圣人还是比较圣明的,而谋权篡位就意味着战争。
百姓们的叫骂声、哭泣声和烂菜叶子的投掷声交织在一起。
刘三娘穿着朴素的衣物,脸上涂了些泥土,混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她的心跳得飞快,但表面上却尽力保持着平静,而楚流徽则穿着男装,她的眼神锐利,不时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就在马车走到途中的时候,街道上突然有人在撒银子和铜板,人群顿时乱成了一团。
楚流徽和刘三娘对视了一眼,朝着身后摆了摆手,于是便有许多手拿砍刀的人出现在了街道上,她们的目标很明确,朝着叶均的囚车便一路砍了过去。
百姓看她们一副穷凶极恶的架势,也连忙四处散去,但是有些来不及避开的却被砍伤,现场乱做一团。
“世子,我们来救你了。”
叶均睁开眼睛看着她们,神情并没有因此变得激动,因为一切都是未知。
“这锁弄不开,怎么办?”
刘三娘拿刀去砍,却发现那些铁链紧紧的缠绕着囚车围了好几圈,就连锁都有好几个。
“直接把马车驾走,先离开再说。”
流徽立刻做出决定,她们必须改变策略,她指挥着人马,一边制造更多的混乱,一边寻找机会打算将囚车整个驾走。
“走,撤。”
楚流徽驾着马车就往城门的方向而去,就在她们以为计划成功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官兵,拦截住了她们的去路。
“楚参领,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家母可知情?想来也是知情的吧!”
贺倾绝自旁边的酒楼上下来,站在那些官兵身后,眼神锐利的看向坐在囚车上驾马的女人。
楚流徽心头一振,拉紧缰绳的手慢慢的握紧,她明明戴上了兜帽还一副男子的打扮,太女怎么会看出来。
“将人全部拿下!”
贺倾绝也失去了耐心,一声令下大量的官兵直接冲了过去,刘三娘那本就已经减少的人手,抵挡不了片刻,便直接被官兵制服。
楚流徽见状,知道硬拼无望,她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她迅速从马车上跳下,拔出腰间的短剑,准备与官兵一战。
“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是我连累了你。”
叶均皱着眉在她身后出声,她本就没有抱希望,只是想着万一呢,她原本也只是想给自己一线生机。
但是现在看着依旧执着站在她面前的楚流徽,她那仅存的良心便隐隐作疼。
叶均知道,楚流徽为了救她已经付出了太多,她甚至为了她而背叛了自己的家族。
“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楚流徽坚定的声音中带着叹息,她来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决定,如果她暴露了那她就会以死谢罪,免得让她自己的事牵连到家族。
“阿均,对不起没办法救你了,不过好在黄泉路上我们还能做个伴。”
“流徽......”
其实叶均对楚流徽,并没有楚流徽对她的感情那么真挚,但是此刻她却对楚流徽的话有很深的触动。
“殿下,劫囚车是我的个人行为,求您不要牵连我的家族,臣以死谢罪!”
楚流徽并没有回头,她拔出自己的佩剑,义无反顾的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手握紧剑柄微笑着,下一刻鲜血顺着剑刃缓缓滴落。
“贺倾绝,我认输。”
叶均原就无神的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机会翻身了。
“回刑场。”
贺倾绝越过已经失去气息的楚流徽,押送囚车回到了刑场,摄政王一众人已经头身分离,刑场更是遍地鲜血。
“叶均已带到,开始行刑!”
陈清漓得到阿福通知的时候,就知道这场牵连甚大的谋逆,马上就要落下帷幕。
因为这次牵连甚广,不少的官员都被卸了职,所以女皇便提前开了科举,以便朝堂稳定。
而陈清漓也有幸因为人员的缺失,得以升至正三品,户部左侍郎。
“殿下,该歇息了,明日可要早起呢!”说话的是贺苏言的奶爹,他今日在卧房为贺苏言守夜,见小主子翻来覆去的,便只能出言提醒。
明日便是陈清漓和贺苏言大婚的日子,贺苏言怎么也睡不着。
“好好好,本宫这就睡了。”贺苏言听见奶爹的话,赶紧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都怪奶爹刚才给他看的小册子,他现在想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红了脸。
次日一早,七皇子府便热闹了起来,整个府邸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殿下,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马上就要换喜服了。”
七皇子的奶爹一边指挥下人们忙碌地准备着大婚的各项事宜,一边忍不住催促贺苏言。
“嗯,好。”
贺苏言昨夜本就睡得晚,再加上天不亮就被喊了起来,他此时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与此同时,陈清漓也在自己府邸中准备着,她身着红色喜服头戴黑色官帽,整个人显得美丽而庄重。
“大人,时间到了,该出发了。”管家提醒道。
“好,出发吧!”
陈清漓到了七皇子府,便直接被迎了进去,而贺苏言则已经盖着盖头在等她了。
“阿言,我来了。”
陈清漓看着一身喜服的贺苏言,语气都下意识的放轻了不少,红色真的很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