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衫自然是没有看到宫子羽的犹豫和闪躲,只是看到宫子羽走向自己,并且还伸出了手。
多日以来的压力和委屈,在这一瞬间,几乎要冲破束缚。
晶莹的泪水止不住的下滑,在带着油污的脸上,清晰的冲刷出一道又一道的泪痕。
看上去不会让人觉得惹人怜爱,只叫人觉得有些邋遢。
就算是仙女,连着十几天的时间处在地牢这样的环境里面,都不可能在仙的起来,云为衫自然也是不例外。
已经算是很长时间没有照过镜子了,云为衫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的一个模样。
不过,她会看,看到了宫子羽靠近之后,眼中一闪而过的闪躲。
虽然很快,但是极其的明显。
在闪躲之后的继续靠近,被云为衫理解为“不离不弃,不嫌弃”,于是乎,心中对于宫子羽的愧疚和好感,又多上了几分。
自小金尊玉贵长大的宫子羽,哪里感受过这样糟糕的触感和气味,不过心中对于云为衫美好的情感,还是让他强压住心里面的不满。
云为衫现在的身份,还是嫌犯,就算是宫子羽拿羽宫宫主的身份来压人,也都是无济于事。
一路上,镣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这个晴朗的冬日,显得格外明显。
一直持续到长老殿,这不断作响的声音才算停歇
总是每隔上这么一段日子,就会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事情。
宫尚角坐在上首,花长老和雪长老坐在宫尚角下首的两侧,突出执刃独特的地位。
大殿里面还专门给李莫愁摆了一张圈椅,还放了软垫,谁让现在李莫愁的情况是最为特殊的呢。
宫门商角徵羽四宫,没成婚的没成婚,没长成的没长成,要说宫门的下一代,李莫愁的孩子还算是第一个呢。
嫡系之中,近十年来,唯一的孩子就是商宫的那个耀祖,作为庶出的孩子,他在整个宫门的存在感,着实算不上有多少。
从小看老,这一个又是不敬长姐,又是看不清时势,妄图让作为妾室的母亲为他出头。
不算出身,单单是天赋不够,根骨虚浮,脾气还差,都没人想要搭理他。
早在四五岁的年纪,长老们就准备好他将来的命运了。
若是宫紫商没有孩子,那就要耀祖多生几个,到时候,再怎么着,也能在矮子里面拔高个,找出一个恰当的继承人。
所以李莫愁和宫远徵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可谓是万众瞩目。
李莫愁一个人坐着,也不觉的有什么不对劲,自从上次长老们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态度那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原先看她还是带着躲闪的,现在倒是和蔼的很。
不过没关系,李莫愁才不在意,再怎么着,都管不到她的头上不是。
月公子和宫子羽等人一起,站在大殿内,半点没有长老的风范。
“花长老,雪长老,我提议用试言草来给云为衫姑娘进行审讯。”
花长老和雪长老隔着中间的宫尚角,面面相觑,似是在判断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好,那就让云为衫姑娘服下试言草,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进行审问。”
宫远徵自己是经过亲身试验,自然是知道试言草的药性有待商榷。
这个月公子……目的不明啊。
现在,连带着看月公子的眼神,都带着审视了。
这试言草的改良者就是他,他不可能是不知道。
宫远徵倒是要看看,在月公子信誓旦旦的审问之下,云为衫能翻出什么花来。
绿玉侍卫接过月公子的试言草,给云为衫喂进去。
气氛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众人都是相信试言草的效用。
月公子转身看向云为衫,眼中包含的,是众人看不懂的复杂。
云雀……
云为衫……那个镯子。
是的,方才在云为衫被拖行的时刻,月公子捡到了从云为衫身上掉落下来的镯子。
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银镯,甚至算的上是有些许的朴素。
上面的花纹是飘荡的白云,和自由的雀鸟。
相依相伴,将整个镯身缠绕包围着。
而这上面的纹样,月公子恰好见过,就在他的爱人云雀的身上。
想起先前云雀时常同自己说起的“姐姐”,月公子在一瞬间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原来这个云为衫,就是云雀最为在乎的那个人。
在多少个昏沉的夜晚,月公子都能听到云雀的呢喃。
还有她眼角不自觉淌下的泪水,每一滴,都是对于云为衫的思念。
原本还是为宫子羽和云为衫的感情所感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月公子的心中,已经将云为衫看做是了自己人。
在月公子的心中,就算他没有和云雀成婚,但是云雀早就是他的妻子了。
那云雀的姐姐,就是他的姐姐。
现在云为衫有难,他一定要帮。
试言草的弊端,月公子自然是知道,但是他不准备说,也不会说。
只要云为衫能够抵御药性,那这一次的审问,绝对是可以安然度过。
从此之后,云为衫定然就是清白一身。
注视的时间太长,李莫愁敏锐的捕捉到月公子眼底的情感,有着破釜沉舟的坚定,有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可这样的激动之中,又是满满的怅然若失。
难不成……是这两人之间有着一段的故事?
兴许的李莫愁好奇的目光,过于的灼热,让月公子猛的发觉不对劲,收回自己的眼神,装作一切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