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李莫愁的内力深厚,靠近寒冰莲池还是感到一阵的瑟缩。
尤其是冷风一吹,就是一激灵。
将身上的大氅,朝着中间拢上,让双手紧紧的被大氅包裹住。
宫远徵站在寒冰莲池旁边,来回的查看莲池的状况,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原本还以为,试炼的地方很大,没想到就是这个来回不过七丈大小的寒潭。
岸边的小茶炉已经被支了起来,袅袅的热气和寒潭的雾气融为一体。
李莫愁是一向不喜欢靠近这样冰冷的地方,尤其是落水的感觉,会让她觉得极其的难受。
方才在找地方坐的时候,还特地离着寒池远一些。
“先试试水,要是受不了就上来,我们不着急。”
“好,哥哥和我说过,他过雪宫这一关,耗费了十二天的时间,能和哥哥一样,我就觉得很好了。”
宫远徵不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更不会逞强,这寒潭之难,一是刺人的冰寒,一是不为人知的深浅。
他对于自己的武功,心里有数。
雪重子也来了,防止宫远徵溺水或是出事,他需要来捞人的。
将身上的大氅脱掉,放在李莫愁的手边,一步一脚印的朝着寒池那里去。
在这里这么冷,宫远徵有可能有危险,李莫愁正襟危坐,时刻关注着宫远徵的状态。
“寒池有多深,你曾经有测试过吗?”
“未曾,一来一回,大抵是需要二十年勤学苦练的内力作为支撑。”
所以说要求参加试炼的宫门后人,需要达到“及冠”的这一个条件,也是担心他们白来一趟。
活到20岁左右,再怎么说,都有十五年的习武经验,就算是在五岁的时候,家中的父母兄姐没有教导,耳濡目染,也该是心中有数。
再怎么说,若真的是踏踏实实的勤学苦练十五年之多,一来一回总归是不至于丧命,雪宫的守关人可都是在看着呢。
要是先前偷懒,现在要面对寒池的试炼,就算是雪重子也难保证,下得去,是否能够上得来。
没有点宫子羽的意思,是他的风评实在是不怎么样,整日玩乐,难不成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努力,那万花楼是白去的吗?
李莫愁对于宫远徵还是挺有信心的,前面几次就算不能从寒池底下去的秘籍,也就当做是试试水。
“这寒池的水,光是靠近,就让人毛骨悚然,更遑论是下水到底部。”
“对你来说,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就是现在的你的身体,其实不适宜接触这样冰寒的潭水。”
“你怎么看出来的?”李莫愁看看自己,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啊,肚子都还没有到显怀的时候呢。
“我聪明。”
雪重子不由得看向宫远徵的方向,这还要怎么看出来,宫远徵完全是不打自招了。
还有李莫愁自己也是,先前也是在寒冬的时节来到雪宫,没道理这些年来武功精进了许多,身体反而是怕冷了。
他可是知道,李莫愁有一个功法,叫做“冰魄银针”,对于这样的寒冷,本身就带有极强的抵御能力和适应能力,没道理现在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看上去很是怕冷的模样。
雪重子猜测,要么是因为怀有身孕,担心寒气影响现在的身体,要么就是即将为人父母的这两人,过于紧张。
徵宫没有长辈,最为亲近的角宫也没有,很多事情,当然只能由小夫妻两个人自行摸索,将心中的紧张期待,外化在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没想到雪重子是这样的自恋,李莫愁差点没有忍住笑出来。
被雪重子知道,那雪公子估计也知道了,大雪小雪都是形影不离的,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
就是传说中,三个月之前,最好不要主动向外说,别人自己看出来的,那就不算了。
在看宫远徵这边,先是试探性的一脚踏入寒池的水中,一刹那被冻得收了回来,“嘶———”倒吸一口寒气,冷是真的冷,冰也是真的冰。
一入水,仿佛和这潭水接触到的地方,都要被活生生的撕下来一块皮肉。
【也不知道,哥哥当年是如何度过三域试炼,后面的关卡,又有什么难题呢?】
【这第一关都是别有洞天,看来三域试炼,实在不是浪得虚名。】
先前宫远徵还对三域试炼抱有一种“就这”的心态,但是这一池寒潭,就能够教会他做人了。
要下水,进入水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屏气,不断的下潜,光是依靠身体的本能,那是完全不够的。
感受到肺部仿佛被灼烧一样的疼痛,宫远徵用内力帮助自己屏住呼吸,继续下潜的过程中,由于先前耗费的体力过多,在看到寒潭底部隐约影子的时候,就受不了,马上往回。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宫远徵上岸之后进行了充足的休整之后,再度下水,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从一开始,就运用自己的内力,这寒冰莲池,考验的应当就是试炼者的内力。
关于通关的方法,无论是宫尚角还是雪宫的两位,都没有告诉宫远徵。
为了保证试炼的公平性,其实李莫愁对这个规则,也算是一知半解的,就更不可能告诉宫远徵了。
坐在岸上看着宫远徵一次又一次的下水,上来之后一次又一次的打寒颤,李莫愁看的难受极了。
隔开这段距离,李莫愁都能看到,宫远徵原本红润的嘴唇发白,能够成为依靠的肩膀微微颤抖,整个人明显是被冻得不轻。
还有方才一上岸就开始咳嗽,苍白的脸颊,是被硬生生的染上红色。
“你倒是忍得住。”
“他在试炼,我总不能拦着他。”李莫愁知道雪重子说的是什么意思,要是想拦宫远徵,早就将人带回徵宫了。
或早或晚,宫远徵都算是要走这一遭,在这里好歹还有人专门护卫安全。
下潜了四五次,已经濒临体力耗尽的时候,况且天色渐晚,寒潭的温度也在下降。
李莫愁知道,再试下去,那就是真的要出事了。
这站起身来,朝着寒池那边走去,等着宫远徵上来。
带着一身的寒气,宫远徵湿漉漉的从寒池爬到岸边,大口的喘气,呼出来的全都是一片白茫茫。
“走吧,我们明日再来,不急在这一时。”
宫远徵也不纠结,任由李莫愁将他身上的水给烘干,再将大氅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