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一会儿,玄通道长便被请到了紫宸殿。
他走到皇帝的龙床前,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又坐在床前伸手把了把他的脉搏,又轻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仙长,陛下这是怎么了?”李珍士急争的问道,
早上,看到皇帝的时候他就隐隐有种感觉,昨天晚上只怕是出事了。
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更是慌的不行,当时他的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这才先将皇帝弄回了紫宸殿,又请了太医过来。
皇帝突然晕倒着被人抬回紫宸殿,这么大的事情,皇后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于是也匆匆赶了过来。
刚太医刚刚才那一席话,也已经让他隐隐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他犹不死心,又将玄通道长请了过来,想再次确认一下。
万一太医不懂这其中的玄机,诊错了脉也是有可能的。
可如今看到玄通道长这副表现,李珍士的心顿时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玄通道长沉声道:“元阳已泄,前功尽弃!”
说完一甩袖子便要离开。
“仙长,仙长,您可是老神仙,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您救救陛下。”
李珍士完全慌了神,噗通一声跪倒在玄通道长面前,挡住了他前行的路。
皇后默不作声的坐在边上一动也不动。
皇帝返童的丹事情她知道,但那是私下的事情,明面上她还是要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
这个时候自然是什么话都不能说。
玄通道长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轻抚着长髯道:
“并非是贫道不愿施救,服用丹药之前,贫道就已经将禁忌事宜都已经告诉陛下,可如今陛下自己破了戒,别说是贫道,即便是大罗神仙临凡,也没有办法。”
这一番话彻底打碎了李珍士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
他身子一软,呆坐在地上,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是皇帝最信任的人,皇帝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就连打坐的时候也只让他守在身边。
可偏偏还是出了差错,他的小命只怕要难保了。
李珍士心底一片冰凉。
玄通道长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紫宸殿。
直到这时,坐在边上的皇后才冷冷开口道:“李珍士,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奴,奴也不知道啊!”李珍士满脸绝望。
皇帝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还有朝会。
大臣们已经在议论纷纷,皇帝今日若是醒不过来,只怕是要出大事了。
想到这里,皇后看着李珍士冷冷道:“李珍士,皇帝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你难逃罪责,即便他有一日能醒过来,你只怕也落不了好,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李珍士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知道皇后说的对,若皇帝醒不过来,他还能暂时推托一二,若皇帝一但醒过来,那他最终的怒火肯定要发泄到他的身上。
想到这里,李珍士跪爬到皇后面前,行了一个肃拜礼。
“奴全凭皇后娘娘差遣。”
皇后唇角挑起一抹笑意冷冷道:“你是陛下的贴身内侍,皇帝突然重病,为及召见大臣,只给了你一道口谕,命二皇子监国,对吗?”
李珍士的脸皮止不住抽了抽。
他敢吗?
他不敢!
可是如今的形势可不是他想不做就可以不做的。
皇帝至今昏迷不醒,整个后宫都在皇后的掌控之中。
想要他的小命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他一直跟在皇帝身边自然知道皇帝的心思。
皇帝已起了废立之心。
如今太子被圈禁,梅贵妃失势,皇帝又突发重病。
皇后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已经有所准备。
既然如此那就当自己提前为新君效命吧。
“皇后娘娘,您说的对,奴这就到大殿之上宣布。”
此时大殿之上
迟迟不见皇帝临朝,大臣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梅尚书心中已隐隐知道,贵妃算计的事只怕是已经成了。
就在此时李珍士匆匆上了大殿宣布:“陛下口谕。”
群臣纷纷跪倒叩首。
“朕突感身体不适,命二皇子监国,钦此。”
哗......。
众臣一片哗然。
就在此时,户部尚书梅又廷高声问道:“李内侍,陛下下口谕时,还有谁在场?”
皇帝被抬回紫宸宫时已经陷入昏迷,这一点宫里很多人都知道,想瞒也瞒不住,若此时李珍士说还有除他以外的其他人在场,自然会让众朝臣生疑。
于是便道:“只有咱家一人在场。”
梅又廷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皇帝如今的状况是他们梅家与梅贵妃联手算计的结果。
李珍士刚刚那道口谕一出口他便已经知道,李珍士已经倒向了皇后一派。
他冷冷一笑道:“李内侍确认自己听清楚了陛下的口谕?不让身为国之储君的太子监国,却让二皇子监国,我等不信陛下出做出此等动摇国本之事,我们要面见陛下。”
“梅大人此言差矣。”还未等李珍士出言辩解,户部尚书陈严礼,出声反驳。
“满朝文武谁不知晓,太子涉嫌科举舞弊案,已被陛下圈禁在东宫之内,这般情形之下,让二皇子监国有何不可?”
“对。”
“对,陈尚书所言有理。”
太子一系的朝臣们这些时日都惶惶不可终日。
太子倒台他们这些追随者也落不了好,有些心思活络的已经在偷偷另寻出路。
谁知却在这个时候,皇帝突然病倒。
虽然众朝臣还没有见到皇帝,但连临朝都做不到,可见是出了大事。
这时若太子能趁机上位,那于太子一系的朝臣来说简直就是绝处逢生。
整个朝堂顿时乱作一团。
最终商议决定,由楼仲书,梅又廷,刘召渊(刘皇后的弟弟,中书侍郎正三品),杜瑞四人共同面圣,再行决定接下来的朝中事宜。
事发突然,皇后根本没有时间与自己的家人以及二皇子商议此事,但二皇子以及刘召渊又怎么听不出这道口谕对自己有利,自然不愿多生事端。
但朝中反对之声太过高涨,不但但是太子一系的官员,还有其他一些派系,和那些没有派系的官员都要求要面圣。
这可是关系南朝未来走向的大事,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二皇子一系的官员尽管并不满意,也只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