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内,绝色倾城的美人倚靠在车壁上。
她那柔嫩的小手摸摸肚子,自带一汪秋水的眼睛目视墨寒诏,掺杂一分不明意味的笑意。
如今云暮璟跟墨寒诏反目成仇的消息几乎都在宫中传开了。
所以云暮璟想同墨寒诏一道出宫,显然是不能光明正大的。
故而,云暮璟就提前藏进这马车中,等着墨寒诏上来。
“臣妾有孕之后,不好日日伺候皇上,臣妾觉得实在让皇上受苦。”云暮璟眼睛一眨,眸中满是自责。
“刚好外头这么多妃嫔舍不得皇上,臣妾还是替皇上找个衷心的妹妹一道陪着上路,也好替臣妾好好照顾皇上。”
墨寒诏眼角微微一跳,身子凝滞在半空中一会儿,这才重新找回身体的支配权,到云暮璟身边落座。
也在那一刹那,外头德公公高喊了一声过后,马车车轱辘开始转动。
墨寒诏幽幽地扫了云暮璟两眼,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璟儿最近吃醋,倒是喜欢来讲反话。”
“万一孤真的答应下来,命别的妃子陪同,璟儿可愿意?”
此言一出,云暮璟唇边的笑意止不住地僵硬的唇角,随即盯着墨寒诏,眸中有层层涟漪在波动。
隐隐散发着黯然,抿唇不语。
就在墨寒诏察觉到云暮璟情绪似是不对劲,张张嘴刚想开口的时候,又被云暮璟忽然出声打断。
“其实臣妾讲的是真的。”云暮璟敛起眉目道,“臣妾曾经讲过,臣妾是个小心眼的人,不喜欢皇上流连花丛间。”
“但后来臣妾每次都看着皇上忍的这么辛苦,臣妾又没办法让皇上尽兴,臣妾都觉得自己太过自私。”
“臣妾...应该多为皇上想想的。”云暮璟道,“皇上如果真想要妃嫔陪同,不如...唔!”
还没等云暮璟话落下,一个炽热的吻下来,将她后半句话给重新堵回去。
不过这吻倒是没有持续太久,似乎墨寒诏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云暮璟继续讲下去。
“你能为孤付出性命,孤为你付出一些算得了什么?”墨寒诏搂住云暮璟的肩膀,凑到她的耳畔低低道,“以后这话,不要再讲。”
“后宫佳丽三千,孤全部都不要。”墨寒诏道,“他日,东梁真能归拢天下,孤就遣散后宫,只留你一人当孤的皇后。”
此言一出,云暮璟忍不住怔了怔。
她这般示弱,只是想要墨寒诏时刻知晓她的自责,顺便给墨寒诏提个醒,让他到东洲以后,对那成群的女人,别多给一丝机会。
不曾想...
帝王后宫唯一的女人,这个承诺,不可谓不重。
哪怕是野心满满的云暮璟,曾经也从未觉得这件事能够实现。
云暮璟对墨寒诏很少有过动容,但她不得不承认,这句话从墨寒诏口中出来的时候,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当然,云暮璟同样很清楚,虚无缥缈的感情,比起她想要的权势,多少还是有点微不足道。
不过面上,云暮璟还是做出一副极其感动的样子,看着墨寒诏久久讲不出话来。
“皇上...”云暮璟哽咽道,“你可是九五之尊,为臣妾,值得吗?”
墨寒诏目视云暮璟眼底流转的光晕,清俊的眉目不由得柔和下来,轻声道,“这对孤来说,并非是值不值得,而是...本就该做的事情。”
他的璟儿,既不喜欢后宫女人多,也不喜欢他沾染其他的女人,那他不沾染就是。
云暮璟倚靠在墨寒诏怀里没有讲话,只是眼底轻轻闪烁两下,充斥几分宁静。
“皇上,臣妾有些困倦。”
这送上门来的大礼,云暮璟自然不想拒绝。
但她若是答应的爽快也不合适,恐会显得她目的性太过明显。
这个时候,云暮璟装作既感动,还无助又脆弱的样子,最是能惹墨寒诏心疼,也能叫他坚持心中的想法。
果然,墨寒诏目视怀里的女子,素来清冷的嗓音弥漫一缕温柔道,“你昨夜睡得不好,歇会吧。”
云暮璟轻轻颔首,随即垂落眼帘,睡意也如同潮水一般弥漫上来。
昨晚上不知怎的,云暮璟就是想吐,折腾到后半宿才睡着。
眼下这会儿,虽有装柔弱的意思,却也确实困的很。
不多时,她的呼吸就渐渐平稳下来。
墨寒诏则是用另外一只疼出口的手扯过旁边放着一叠书卷中的其中一本,翻开看起来。
黄昏时分,宫轿停落在东洲刺史府前。
墨寒诏见云暮璟还在睡着,将云暮璟披着的斗篷帽子往上扯扯。
披风的帽子还算宽大,云暮璟戴起来的时候,完全能将她大半张脸都给遮住。
墨寒诏拦腰抱着云暮璟出宫轿的时候,守在府门口的东洲刺史还忍不住愣了愣。
“参见皇上。”
东洲刺史先是携带家眷跟墨寒诏行礼,随即视线扫过墨寒诏怀里的女子,疑惑道,“皇上,恕臣冒昧问一句,这女子是...”
“孤的女人。”墨寒诏淡淡道,“孤微服出巡,路上寂寞,寻他一道前往,路上给孤解解闷。”
解闷?东洲刺史抱拳笑道,“臣懂,后院已备好厢房,还请皇上和贵人随臣来。”
说罢,东洲刺史对墨寒诏比了个‘请’的动作。
墨寒诏余光斜睨向东洲刺史,随即迈开步履,缓步走进刺史府内。
他换下龙袍,身着一袭墨色绣金丝纹路的锦绣长袍,衬的他清俊的容颜愈发幽冷深邃。
尤其浑身上下透着那股尊贵霸气,令附近看热闹的东洲小姐们都面颊微红。
连东洲刺史府几位未出阁的女儿,都时不时偷看墨寒诏。
她们早就听闻皇上有天人之姿,是东梁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虚传。
皇上既宿在刺史府,她们岂非是近水楼台先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