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穗岁微微颔首:“您不用客气,叫我穗岁就成。”
想到眼前的女人身体健康出了问题,孟穗岁就想着反手芤脉,但想了想,眼下这个场合也不合适,就想听听她要说什么,说不准未来就是她婆婆,不能太生分。
赵萱看着孟穗岁明媚的脸,温和的神色,心里多少有些宽慰。
她心里清楚,赵焕璋和李敬国不可能只是觉得长相相似,就给她这个希望,十有八九,秦恪就是她当年丢失的孩子,所以这一趟她是非来不可的。
知道秦恪结婚了,她心里也有些忐忑,怕自己的孩子丢失多年,结婚也寻了个没文化的乡下女人,那她心里怕是会更难受,可看着孟穗岁,心里便松缓了许多。
她都听说了,前段时间秦恪出任务,险些没活着回来,是孟穗岁把人救回来的。
一时间,她心里既庆幸又感激,如果不是孟穗岁,她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自己的大儿子了,更何况,她会医术,有文化,在阿勒坝备受推崇,是个好孩子。
赵萱眼里泛着泪花,轻声道:“穗岁,谢谢你。”
孟穗岁抿了抿唇,没回答,倒是她身后的男人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旋即朝孟穗岁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好了,别吓着孟同志,咱们这次过来,可不是给人制造压力的,不是说好了,看看秦恪的住处,再和孟同志好好说说话?”
赵萱哽咽着,握着孟穗岁的手却没松开,连连点头:“是,是。”
“都坐,咱们好好聊聊天。”翟振亮也怕孟穗岁尴尬,站出来笑着打圆场。
上首的路铮没在开口,只是望着孟穗岁,眼神里泛着些看待小辈的温和。
这时,蔡茹过来了,她一看屋里这么多人,吓了一跳,有些拘谨地朝孟穗岁招了招手:“穗岁,我看菜差不多了,盛出来?还是怎么着?”
孟穗岁回过神来,与众人道:“来都来了,正好今儿饭做得多,就留下来吃吧。”
说完,也不等众人拒绝,转身出去了,回到厨房,利落地贴上玉米面饼子,想着人更多了,便和了更多的面,蔡茹在一旁打下手,小声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呐?”
孟穗岁倒也没瞒她:“小茹姐不是也知道吗,秦恪早年就离开了金沟屯,十来年了也没回去过,他不是老秦家亲生的,是捡回来的,屋里的,就是他真正的家人。”
闻言,蔡茹吃了一惊:“真正的家人?秦恪的家里人咋能找过来的?”
孟穗岁苦笑一声:“大概就是缘分?这里头还挺有渊源的,等往后有时间了再和你说吧,小茹姐,待会你带点菜和饼子回去,今儿我是没空招呼你了。”
“不拿不拿,你忙着,得空了喊我就行,首长那边,你记得提一提沤肥的事。”说完,蔡茹就匆匆离开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留下也不像话。
孟穗岁喊了几声,人都没停住,她摇了摇头,回头继续贴饼子了。
屋里。
那年轻的女同志发现了逢生,惊讶道:“哎呀,这是什么?白色的小猫吗?”
她眼神亮晶晶的,上前就把逢生抱了起来,原本在和路铮说话的翟振亮回过头来,呵呵笑道:“不是猫,是小豹子,我听秦恪说了,是孟同志从山上给抱回来的,是被弃养的,不带回来,怕是也被其他动物给吃了,他们乐意养着,我也就没说啥。”
“豹子?!”女同志吓了一跳,抱着逢生的手臂都僵住了。
她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小毛团子,居然还是个大型食肉动物,不由地朝同来的年轻男同志露出一个苦笑:“二哥,你快来,把它抱走,我害怕。”
路钦摇了摇头,上前接过逢生,伸手摸了摸,低声道:“孟同志倒是个心善的。”
听到他的评价,赵焕璋瞥了他一眼:“我早和你说过了,孟同志是个好人。”
他对孟穗岁倒是很有好感,不管是上回在街上捡到了他的钱夹,还是农具制造厂,她没像秦恪一样,反倒是温言细语,很有耐心的给他们解答疑惑。
赵萱皱了皱眉,看向赵焕璋和路钦:“你们两个,不要背地里讨论人家。”
赵焕璋缩了缩脖子,小声说了句:“知道了姑姑。”
路钦虽然没那么怂,也轻嗯一声,抱着逢生在床边坐下,想到什么,说道:“对了,妈,不是说大哥收养了三个孩子?孩子上哪儿去了?”
闻言,赵焕璋和年轻女同志路耘纷纷看向翟振亮,眼神都有些好奇。
他们知道秦恪收养了三个孩子时,都震惊了,没想到他年纪轻轻还没结婚时,就收养了孩子,而且还是土匪的遗孤,这么一想,又觉得秦恪是个大好人。
翟振亮说道:“上扫盲班了,安西兵团人多,分了好几个扫盲班,孟同志就在扫盲班当授课主任,厉害着呢,晚上他们就回来了,不过……他们不喜欢生人,还是等秦恪回来,回来再给你们介绍吧。”
这话翟振亮还是说的客气了,他知道,秦世安三人对秦恪都没好感,更别提他们这些找过来的亲人了,但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说的太直白。
“我去看看穗岁,看有没有能帮忙的,阿耘,你跟我一起去。”赵萱等的有些心焦,想着这么多人的饭,孟穗岁一个人也不好做,便招呼着路耘一起去了。
来到厨房,路耘有些好奇地左顾右盼。
这阿勒坝的房屋都是泥土铸的,屋里黑压压的,并不亮堂,环境堪称恶劣。
她从小生活在四九城,住的都是亮堂的四合院,自然对这样的地方感到好奇。
赵萱一进厨房,就闻到了霸道的香气,看向正在贴饼子的孟穗岁。
她柔声道:“穗岁,有什么要帮忙的?我给你打下手吧?”
她其实做饭并不好吃,这些年,也一直都是丈夫路国安下厨。
“孟同志,我也帮你!”路耘是个害羞的性子,但闻着厨房里的香味,馋虫也不由得勾勒出来,从四九城过来的路上,她都没好好吃过一顿热乎饭。
不过,爷爷是个脾气硬的性子,早年也吃过许多苦,最不耐小辈只会享福,她也不敢说,就这么一路上忍过来了,没想到这位有可能是她大嫂的女同志,做饭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