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被完全包围,一时找不到出路,只能提高警惕,余光四处打量寻找出路。
联邦的人并没有把一个beta放在心上,即便他是被全帝国看好的天才。
有机甲在手,对一个已经受了伤,手无缚鸡之力的beta,他们也始终保持着嗤之以鼻的态度。
领头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围困住,浑身狼狈的青年,轻蔑一笑:“如果你乖乖把你为帝国研究的机甲交出来,我们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些。”
宁清冷眼看着他们。
现在的局势实在不明朗,他得找个机会离开这个包围圈。
余光四处搜寻,最后落在身后的一块挡板上。
挡板是某种新型复合材料支撑的,质地坚固,虽然比不过机甲的炮弹,但当做临时避风口应该可以。
【宿主,挡板后侧三十二度方向有联邦的人第一次搜寻时遗落的粒子枪。】
系统也紧张地看着眼前这几个庞然大物,不自觉地就放轻了声音。
“好。”
宁清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平复下呼吸,接着仰头看向那几个庞然大物。
“我可以把机甲交给你们,但前提是你必须自己来取。”
这个条件听上去荒唐又可笑,带着显而易见的目的,但是几个联邦人对此却只是哈哈一笑。
“你是在和这些冷冰冰的机甲讲条件吗?”
为首的联邦人笑着问。
宁清面色淡然,态度不急不缓。
“我研制出的机甲已经成功攻克了帝国前辈们留下的难题,你们也应该听说过帝国前不久委任于我的事情。”
“我不喜欢抬头看人,所以想要得到这台机甲,就自己下来换吧。”
“据我所知,联邦的机甲迟迟没有达到c3的强度,并且已经困在这很久了。”
宁清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在几人脸上转了一圈。
几人眼中都有犹豫,也有着怀疑,却没有忌惮。
他们只是认为他在耍什么花招,却都自大地认为他不具有任何的攻击性,也没将他放在眼中。
这是他们的骨子里的傲慢,也是宁清唯一能借以利用的地方。
“如果你们想继续用那样和机械娃娃一样的机甲战斗,那就直接杀死我吧,当然,我会在死时毁掉储物戒里的机甲。”
青年嗓音淡淡,说完又抬起手。
他掌心并没有东西,却紧握成拳制造假象来迷惑联邦的人。
“一一,许温言那里怎么样了?”
【结合度已达百分之八十。】
还差二十的进度,他得继续拖延时间。
宁清的目光重新看向几人。
联邦的人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为首的人从机甲上一跃而下直接跳到宁清身前。
“交出来吧,我的枪可没有耐心。”
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枪。
宁清垂眸,慢慢上前,伸出手递到那人眼前。
掌心慢慢张开。
联邦的人脸上渐渐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在掌心要完全张开时,宁清突然出手。
他抓住了那人的胳膊,一个借力直接一跃而起。
抬腿,侧踢,背弓……
那人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时青年已经失去踪迹。
“草!”
一声暴怒响起,那人用枪在这一圈扫射了一遍,可青年却依旧不见其踪。
他的目光慢慢放到那挡板之后。
“既然你不愿意配合,也就别怪我们手手狠辣了。”
他举着枪慢慢靠近,直到走到挡板边。
“砰!”
挡板被踢开,那人按下扳机,可宁清的动作却比他更快。
宁清找到了粒子枪,对着他的左眼开了一枪。
“砰!”
“砰!”
两道枪声同时响起,联邦的人左眼被子弹射中,手里的枪也歪了角度。
子弹穿过宁清的肩膀,深深嵌入他身后的墙壁里。
宁清找准机会对着他又是一枪,子弹命中心脏,那人瞬间毙命。
在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宁清快速跳到机甲后。
剩下的两人已经反应了过来,直接启动机甲开始轰炸。
他们的机甲设备和帝国相差许多,宁清躲在那台空闲的机甲里能勉强抵挡致命伤,但是爆炸造成的一些并发状况却没办法阻挡。
机甲在承受了多次的轰炸过后很快就变成了一堆只有硬度,能勉强抵挡致命伤的废铁。
宁清躲在保护仓里。
保护仓里的空气净化器已经被毁了,保护仓中可供呼吸的氧气所剩无几。
耳畔是连番的轰炸,宁清的大脑因为缺氧逐渐昏沉了下来。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也越发沉重,唯一支撑着他保持清醒的就是脑海中系统的自动提示。
【结合度已达百分之九十。】
【结合度已达百分之九十三。】
保护仓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了,宁清渐渐连最后一丝都快撑不住了。
【宿主!撑住,你撑住啊!】
他听不清系统的话了。
【结合度已达百分之九十七!】
宁清眼前一片黑沉,恍惚中,他好像看见了许温言的影子。
也不知道……其他的人怎么样了。
【结合度已达百分之九十九!】
还有学长……大家……都能活下去的吧?
【结合成功!数据已达百分之百!】
“轰——”
系统的声音和一道巨大的轰鸣声重叠,宁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撞向了另一侧的保护仓壁。
接连几道轰鸣声落下,盖在他身上的保护仓被突然掀开。
无数氧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肺部,宁清眼前的黑沉稍稍消退了一些。
他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有人小心地将他抱起,拥入那个熟悉的怀中。
“宁宁……”
男人嗓音沙哑,抱人的动作小心又温柔。
宁清的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清。
“……学长?”
他轻声念道。
“是我,我来接你,我们一起走。”
许温言低头用额头去抵宁清的额头。
“你……”
宁清没来得及将话说完,一口血便吐了出来,血液瞬间染红了许温言的半张脸。
他的身体已经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加上刚才躲在保护仓里时多次受到的冲击,身上的各种伤口都受到二次创伤。
澄澈的眼眸没了焦距,像是一块被风吹雨打过,在污浊河水中沉淀过的宝石。
没了往日的明亮耀眼,空洞又脆弱。
身体里的骨头似乎错位了,哪怕只是呼吸都带上了疼痛。
身体的五感都被疼痛所掩盖,宁清隔了很久才意识到脸上被滴到了什么东西。
像是液体,很烫。
慢慢的,液体顺着脸颊滑到唇瓣,咸涩的味道一瞬间在口中化开。
是眼泪啊……
宁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是谁哭了?
是许温言吗……
空洞的眼睛依旧没有焦距,垂落在身侧的手却慢慢抬起,跟着感觉覆上了男人的脸颊。
宁清张了张嘴,可身边的轰鸣声阵阵,许温言根本听不清。
宁清的声音甚至抵不过许温言的心跳声。
他只能弯腰俯身,凑到青年唇边。
啜泣声被强制压抑下来,许温言终于听见了青年用尽最后的力气才勉强说出来的话。
“学……长……”
“……别……别怕。”
“我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