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夏种的季节,知青所的知青们在给孩子们上完课后就来帮忙一起种东西。
可天太热 他们也不能一直埋头苦干,坐一会儿就得休息一会儿免得中暑。
等到全部做完的时候都差不多是下午五六点的时间了。
而因为天热的缘故,即便是刚干完苦活大家也没什么胃口。
宁清和蒋怀打了招呼,然后就去了之前去过的那一条河洗澡。
原先微凉的河水这会儿也是微暖的,正适合洗澡。
宁清在河里泡了会儿,然后才慢吞吞地回到了知青所,但刚踏进去就发现了异常。
知青所里看上去没几个人 剩下的人瞧着也是格外紧张的样子。
陈来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看到宁清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宁清!”
陈来喊了一声,忙不迭地就往宁清身边跑来,等跑到宁清身边后又把人拽远了些,小声道。
“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都要去找你了。”
“怎么了?”
“有人找我吗?”
听宁清这么问,陈来的面色又变了变,声音更低了。
“秦野来找你了,说是来感谢你帮了他妹妹,我估摸着是知道刘三那档子事儿了。”
他们之前是没有把事情告诉秦野和秦潇潇的,一来是怕会吓到秦潇潇,二来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和人家说,刘三弄了迷药,想对你妹妹下手吧?
要是真这么说了,只怕秦野真会和刘三动手,再加上村里人的态度,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想到这,陈来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面色愁苦。
也不知道秦野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反应也很冷静,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只是看上去还是太吓人了,他们是真不敢和他说话,几个回来的早的早躲房间里去了,就丢下他和蒋知青。
“他现在正和蒋知青聊着呢。”
宁清点了点头,又往屋子里走去。
刚一进去就看到秦野和蒋怀聊天的场面。
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聊天,大部分都是蒋怀在说,秦野只有偶尔会回应一两句,这也导致两人的氛围格外紧张尴尬。
而在看到宁清走进来后,两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宁清的身上。
“宁清,秦野来找你。”
蒋怀干巴巴地说道。
宁清点了点头,他怀里还抱着一个装着换洗衣服的小竹篮,走进去后开口道。
“去我房间坐吧。”
秦野点了点头,接着便站起身跟着宁清进了房间。
陈来松了一口气,蒋怀却觉得有些不安,时不时就看宁清房间门口一眼。
而宁清进了房间后就招呼着人坐下,把篮子放到桌脚,又替秦野倒了一杯茶后才开口。
“手臂上的伤好些了吗?”
秦野的肩膀上还绑着绷带,宁清一时也看不到具体情况。
秦野面色平静。
“昨天碰了水,有些化脓。”
宁清微微蹙眉,先是去拿了房间里的药箱,然后坐到了秦野的身边。
“把绷带解开吧,让我看看,我帮你再上一次药。”
他说着就打开了药箱,可看着秦野笨手笨脚解绷带的样子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倾身过去替他解开了绑在手上的绷带。
的确是有些化脓了,有的地方原本已经结疤了,可现在却连疤都掉了,大概是干农活的时候误伤了。
宁清轻轻叹了一口气,蹙起的眉头没有松开。
他找出了药和绷带,先将化脓的地方用药擦干净消毒,然后按住伤疤周围的肌肉,再用沾了药的布一点一点去擦。
“疼吗?”
宁清下意识放轻了声音,轻声询问道。
秦野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青年。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从小知青的那一声询问里听出了心疼。
真是疯了。
秦野闭了闭眼,睁开眼后又不自觉地看向宁清的脸。
目光无意滑过手臂时,他突然觉得自己昨晚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不然现在他大概没办法见到小知青,更没办法得到他的温柔以待。
宁清一直专注着替秦野的手臂上药,没注意到秦野的目光,也没注意到自己和秦野之间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
他几乎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秦野手上的手臂上了。
大部分的药都涂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味药,那药的药性好,可却有些刺激,涂上后会有刺痛的感觉。
宁清和秦野说了一声,又靠近了些。
这个距离太近了。
秦野已经分不清在耳畔那急促如鼓点般的心跳到底是他自己的,还是宁清的,又或是二者皆有。
他能感受到在距离身体不远处另一抹热源的靠近,也能感觉到受伤的手臂附近,因为呼吸而产生的气息波动。
秦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手臂上的肌肉都绷地像是坚硬的石头。
原先搁置在大腿上的手下意识地握紧成拳,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他尽力地克制自己心底的念头,可却仍是在青年靠近时抬起手。
他猛地将人拽进怀里,手臂如锁链一般将青年纤细的腰肢紧紧锁住,身体也跟着弯下来,埋首到青年颈间。
结实的胸膛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锁在宁清腰上的手臂也越发收紧。
“弄疼你了吗?”
宁清猝不及防被抱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能被迫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询问道。
秦野的呼吸变得更急促了,又沉又重,宁清总觉得他的身体都在抖。
“……有一点。”
男人哑着嗓子道,越发用力地收紧手上的力气,身体与青年完全紧贴在一起。
脑海中的那根线已经处在即将崩裂的状态,所有的克制几乎都要消失殆尽。
秦野微微侧头,深嗅青年身上那股清雅的幽香,清新的皂角香气混合在其中。
秦野从青年的颈间微微抬起脸,一双深色的眼眸中是浓厚到化不开的晦涩情绪。
“……抱歉。”
他喘着气,附耳在青年耳边哑声道。
“我有些忍不住。”
宁清愣了愣,抬手拍了拍秦野的肩膀。
“没关系,那药的刺激性有些大,你之前没用过,一时忍不住疼很正常。”
青年嗓音淡淡,言语间却全是安慰,全然不知将他抱在怀中的男人已经穷途末路,理智将要崩盘。
秦野的呼吸更重了。
他慢慢地低下头去,将脸靠在宁清的肩膀上,沉沉地应了一声。
“嗯。”
“再借我靠一下。”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