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说完那一大团情真意切发自肺腑(才怪)的话语后,勾鹤沉默了一阵子,随后便把她带走了。
也不知道,勾鹤把她带去了哪里。
这里像是一处住所,华丽虽然华丽,只是周围的布局无一不是阴沉的黑色,和勾鹤给她的感觉一样,感觉待久了,整个人精神会变得消沉。
从进门开始,他们一路拥吻到榻上,磕磕绊绊撞倒好几个花瓶,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这样了……齿舌交缠,连呼吸都拂在一起,亲了好一阵子,江漪令被他压在身下,想推开他,可勾鹤压根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相公……”江漪令没有忘记计谋,在呼吸的空隙中对上方的人说道:“好……好了……”
勾鹤撑起身,两个人的唇才算分开。
江漪令迅速坐起,清了清嗓子,分开一段距离,她的嘴唇红润的像一颗海棠果:“……那个,这里是哪里?”
勾鹤抚摸着江漪令的唇角,温声道:“还在代圣,这是我的住所。”
他垂下眸子,眼中饱含情丝,唇一点点靠近,江漪令心中扑通一声,好蛊惑人心。
没等多想,勾鹤的唇落在了江漪令唇上,他摁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推,两个人在榻上又吻了起来。
勾鹤覆在她身上,江漪令睁开眼,对上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
不得不说,他这个人长得真的很好看,明明都说他闻风丧胆,心狠手辣,可他怎么会偏偏是这样一个生的好看的小白脸呢。
眸光一落,江漪令瞧见,勾鹤领口露出的锁骨上有一枚印记。
像是,某一种图腾,江漪令记得,虞芷意的手腕上也有这样一枚。
大概是代圣国的人都有吧。
来来回回吻了好几次,江漪令实在是受不了了,浑身上下都变得奇怪了,她猛地推开勾鹤,呼喊道:“够了……可以了!”
嘭一声,勾鹤肩膀磕到了床沿,他一只手撑着身子,沉着脸睨视江漪令,眼神明显冷了几分。
江漪令一惊,该不会要生气了吧?
那怎么行……生气了不就白吻那么久了吗?
江漪令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想:江漪令真笨啊!吻都吻了,你还在乎吻多久吗!人家想吻你就跟着吻呗!而且……江漪令瞟了眼勾鹤的脸,人家挺帅的……你也不吃亏……
她一副知错了的样子,凑近捧起勾鹤的脸:“抱歉,我刚刚下手重了,相公……我们继续吧。”
勾鹤眸光一沉,推开她的手:“不了。”
完蛋了,这肯定生气了啊!江漪令满面踌躇,勾鹤会不会一个生气就把她杀了啊……
她好不容易才豁出去的,刚走到第一步,怎么能就这么失败呢?
都用美人计了,就再添两把柴火吧!父皇可是说过,她是这些皇子皇女里面最不知天高地厚的了!
江漪令轻轻握着他的手,低下头道:“其实我刚刚……我有些奇怪……我怕再吻下去,我会把持不住的……你真的很俊朗……”
勾鹤显然没了兴致,抽出手,冷笑道:“你是挺怪的,你难不成忘了我杀了你的伶梧将军?而你在这里跟你的杀夫仇人亲热?”
她怎么会忘?
他杀了伶梧,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可是在接吻的时候她想了想,说实在的,勾鹤,也救过她……当时若不是他在,估计江漪令就被刺客杀死了。
小恩小惠不会让江漪令忘记是他杀死的伶梧,她没办法,她不会剑法,更不会灵术,脑子还很笨……就是一个废物公主,眼前想逃出去,想让勾鹤相信她,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反正她江漪令一直都是一个花心的人,见到俊俏的男孩子就会喜欢,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专一的好姑娘。
可她都贵为公主了,难道还要一心一意侍奉着夫君,还眼睁睁的看着夫君三妻四妾吗?
皇兄后宫那些妃子各个低声下气温良乖顺,整日担心着会不会被皇兄遗弃,江漪令实在是看着揪心。
她凭什么不能花心一点,三夫四宠呢?
好矛盾啊,好矛盾啊,她怎么会这么矛盾!
江漪令咬了咬牙,大吼道:“是,我恨死你了!你杀了伶梧,还把我弄到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我真的想杀了你,可是那段时日你对我也很好,一直保护我,在牢里还总是给我送吃的,包括现在,我好矛盾,也好奇怪……烦死了,我怎么这么奇怪啊!”
她一股脑地大喊出来,喊完之后,冷静了不少,江漪令深深叹了口气,抱起腿,哭了起来。
勾鹤笑了一声,也没安慰她,丢了个什么东西在江漪令腿旁边。
江漪令睁开眼,吓都吓死了,居然是一把白花花的匕首,他就这么乱扔匕首的吗?
这又不是什么苹果橘子可以扔着玩,万一不小心砸到她脑袋,直接把她脑袋削下来了呢?
勾鹤用下巴挑了一下那把匕首,道:“我杀了伶梧,你要报仇,可以杀了我。”
江漪令面露诧异:“……真的?”
勾鹤道:“真的,要不你来试一试?”
试试就试试,她没杀过人,又不是没看过别人杀过人,杀了这种大恶魔,她也算为民除害。
江漪令小心翼翼握起匕首,对着勾鹤,想着捅哪里才好。
勾鹤一动不动,表情平淡,江漪令对准勾鹤的胸口,咬咬牙,闭上眼,她的手心都出汗了,犹豫好久,还是不敢下手。
她连看到血都会害怕,更别说杀人了……
“我……我不敢……你要不自己来?”江漪令怯怯说着,把匕首递给勾鹤。
勾鹤唇角一扬:“好啊。”
他接过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就捅了进去,鲜血瞬间流出,染红了匕首,江漪令哇一声尖叫出来,捂住自己的眼睛,都快吓哭了:“你真来啊?”
“嗯,你没杀过人,要不试一试?”勾鹤牵起江漪令的手,将匕首握进她手心里,没等江漪令反应过来,勾鹤牵着她,又一刀捅进了他身上。
血流到了江漪令手上,她尖叫着,把匕首扔出去好远,扑通一声砸到地板上。
江漪令吓哭了,肩膀都在颤抖,愣道:“两刀了……你会不会死啊?”
勾鹤冷笑一声:“我死不好吗?”
江漪令拼命摇头道:“呸呸呸,你别死,你这样死好奇怪啊,你死了我肯定出不去你这个住宅,你那些手下会疯了一样地杀了我的。”
她倒是聪明,勾鹤瞥了眼自己的伤口,眸子微垂:“殿下,你现在还想杀我吗?还生我气吗?”
江漪令全身都在抖,额头出了一片冷汗:“不不不,我好害怕啊,勾鹤,你别死……你别死。”
勾鹤身上的两个刀口一直在流血,江漪令惊慌失措地伸出手想帮他捂住血,勾鹤笑了笑,手划过自己的伤口,伤口就愈合了。
恢复的太快了,江漪令甚至都没看清,她愣道:“这就好了?”
勾鹤波澜不惊,随手脱掉染了血的衣袍,扔到火炉里烧了:“刀伤对我没用,你想杀我,怎么捅都无所谓。”
江漪令大惊,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气愤道:“你刚刚在骗我!”
勾鹤起身笑笑:“你老实在这里待着吧,有我在,你还死不了,我死了,你肯定也跟着死了。”
说完,他走出房间,住宅在代圣皇城的竹林里,周围布满茂林雪竹,寂静孤僻。
瞥了一眼那边的竹林,觉得实在是有意思,勾鹤干脆摆出一个笑容:“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躲什么呢?”
竹林里果真跳出来一个黑衣人,全身被黑袍覆盖,面具遮脸,看不见面容。
这副样子,还挺有震慑力,勾鹤冷笑:“澜,你别以为打扮成这样我就认不出你。”
景潇冶索性摘下面具,蹙了蹙眉心,目光瞟到勾鹤身上,问:“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
勾鹤扫了一眼,这件衣服也沾了血:“没事,就是被捅了两刀。”
他的语气就跟回答吃没吃饭一样平淡,又在硬撑,景潇冶呛他:“真是可惜,怎么没捅死你呢?”
对方面容含笑,像没事人一样,景潇冶冷笑一声,朝着那片血的位置来了一掌,勾鹤立刻捂住胸口,颤巍巍道:“够了……痛死了,你知道我这里受伤了还打,什么居心……”
景潇冶刺他一句:“我还以为你不怕痛呢。”
屋内,江漪令还在榻上哭哭啼啼,吓都要吓死了,她刚刚那么担心勾鹤会不会死,可对方居然骗她,她就不应该替他这种人担心!
听到屋外有人,江漪令心想怎么样也要出去,万一是勾鹤的死对头呢?
那她可就笑的走不动道了。
她紧赶慢赶跑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怔了神,因为这个人……她认识。
来者是我们旦恒的景相,莫非是皇兄派来来救她的?
可是,江漪令怎么感觉,他和勾鹤的样子像是敌人,又不太像?
还是不对劲,江漪令怔道:“景相?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