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夏带着两个小崽崽回到广城后,就联系了爸妈,让他们出发过来,她会去车站接他们。
为了让他们住得自在一些,她还是决定就在自己买的房子里招待他们,因为她了解自己父母的性格,让他们去请秦云朗的别墅那边坐坐没问题,真要去那边住,他们一定浑身不自在。
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住,她把爱闹腾的阳仔放在奶奶那边后,自己带着裔宝回去做卫生,趁着天气晴好把床上用品晒一晒。
她给爸妈准备了向阳的房间,换上了全新的四件套,还准备好了睡衣拖鞋以及洗漱用品等。
忙活了一天,晚上还抽空带裔宝去了一趟自家餐厅,和徐欣兰约了晚餐,回来后洗完澡母子俩倒头就睡。
两天后,乔知夏带着两个小崽崽一起去了火车站接乔新国夫妇。
一下火车,夫妻俩就忙不迭地一人抱起了一个小外孙,看着他们又长大了不少,激动得眼眶发热。
一家人在站台上热络地聊了一阵,乔知夏让他们把行李交给了随行的保镖,然后带着他们出了站。
秦云朗给她准备的一辆浅蓝色奔驰停在出站口,显得格外惹眼。
司机立刻下车为他们拉开车门,再恭敬地请他们上车。
朴实了大半辈子的两口子看着一群保镖和殷切的司机,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车不少钱吧?咋还请这么多人,得多少工钱?”
乔知夏听着妈妈的唠叨,哭笑不得:“都是你们女婿安排的,他出钱……”
“那也要省着点花啊!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乔新国接过话说。
“那他晚上打电话过来,您跟他说呗?”乔知夏给他们系好安全带,笑道。
乔新国抓了抓头,干脆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俩当真领证了?没骗我们吧?”
乔知夏无奈扶额,“真领了,回去拿给你们看。”
“那就好,没有证总归是不踏实,没名没分的像什么样子?”两口子一路唠唠叨叨,一会儿惊叹广城的大楼,一会儿又聊起家乡的趣事。
两个小崽崽也兴奋地跟外公外婆分享起在港城的所见所闻,阳仔说得眉飞色舞的模样,把一车人逗得哈哈大笑。
正要说起那场惊心动魄的“枪战”时,却被乔知夏的眼神制止了,她不想让两个老人担心。
正好不知不觉间,车子驶入了她居住的小区。
保镖们帮忙把行李都送上楼以后才离开,乔知夏给他们换了拖鞋,带他们进了他们晚上暂住的卧室,又领着他们参观了一圈她这屋子。
乔知夏自认为已经把家收拾得很干净,但妈妈还总能挑出毛病来,仿佛乔知夏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处处让人不放心。
乔知夏任由她叨叨了一阵,喝了些茶,又休息了一阵后,才带着他们去秦云朗的别墅那边和阮凤娇一起吃晚饭。
阮凤娇得知两位亲家要来,也是十分重视,早早就亲自安排厨房准备好他们爱吃的饭菜,又向乔知夏打听了他们的兴趣爱好准备礼物。
车子停在别墅前时,乔新国两口子都拘谨起来,当见到等在门前身着旗袍的贵妇人时,两人更是话都不会说了。
还是阮凤娇主动上前来热情地打招呼:“亲家、亲家母,欢迎来到广城,一路辛苦了,快进去坐。”
几名佣人也即刻礼貌地弯腰欢迎:“亲家先生、亲家夫人下午好……”
两口子哪见过这种场面,硬是硬邦邦给人又鞠了一躬还回去,然后才进了屋。
看着敞亮的客厅里,从二楼垂下来的五六米高的水晶灯,两口子的下巴都快掉地下。
“这灯擦起来得老费力了吧?”乔新国压低声音问乔知夏。
乔知夏哭笑不得:“不用我们洗,脏了直接送回原厂清洗。”
“亲家、亲家母……都是自己家里,千万不要拘谨,都坐下聊吧!”阮凤娇带着他们到沙发边落座,又吩咐人上茶和点心。
两口子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直到两个小崽崽过来坐在了他们旁边,他们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两口子跟亲家母聊了一会儿后,发现阮凤娇一点架子也没有,十分亲切随和,也逐渐打开了话匣子。
乔新国不好意思指挥佣人,就指挥乔知夏把他带来的东西拿过来。
他们知道秦家这样的人家根本不缺钱,也没什么好送的,就把家里产的大米带了五十斤,松茸带了几十根,还有品相好的人参也选了几株,再就是新品种的新鲜葡萄带了几串。
“亲家母,这都是我们农村自己种的,你可别嫌弃才好。”
“亲家、亲家母客气了,这是你们的心意,我怎么会嫌弃呢?再说了,这些都是有钱也难买的好东西呀!”
阮凤娇当即让佣人把他们送来的东西都送去厨房,提议晚上就用他们送来的米煮一锅松茸饭。
为了让两位亲家彻底融入这个家,阮凤娇更是向他们讲述了自己从前也是农村出来的苦命人的故事。
乔新国两口子听后果然瞬间拉近了和她的距离,两个女人更是一起去厨房亲自下厨,相互学习厨艺去了。
乔新国就陪两个小崽崽去后面的泳池边玩滑梯,乔知夏也趁机过去跟他谈起了他的身世问题。
乔知夏告诉乔新国,徐晓兰是他的亲外甥女,他其实姓白,乔知夏约了徐欣兰明天在她外公外婆的墓园见面。
乔新国听后心情复杂,但还是答应了赴约。
翌日,天气有些阴沉,乔知夏带着乔新国和徐欣兰在墓园门前会合。
父女俩见到徐欣兰时,她穿着得体的白色西服小套装,手里捧着两束小白菊。
她看见乔新国后,涩然一笑,旋即哑声开口:“……舅舅。”
乔新国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局促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片刻后僵硬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带我去看看他们吧。”他声音艰涩。
“嗯,跟我来。”徐欣兰率先往前走。
乔知夏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弯弯绕绕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两座并排的墓碑前,这里面葬着的正是徐欣兰的外公外婆,也就是乔新国的亲生父母。
乔新国看着墓碑上男人那张模糊的照片,还依稀可见和他极其相似的轮廓,明明像是从未谋面,可这一刻他却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曾经也是个渴望被亲人关心疼爱的孩子啊!
可是他的童年只有无情的打骂和无尽的被索取,他在最渴望被爱的年纪里,他没有得到过一丝爱。
他养成了委屈求全,卑微求生的性子,但万幸的是他没有丧失去爱人的能力。
这一刻,看见了亲生父母的墓碑,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纠缠,不知道是怨恨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让他不知不觉泣不成声。
“舅舅,外公外婆是爱你的,只是你被偷走了,他们找不到你。如果他们还在,一定会对你说声对不起。”
徐欣兰的话让他从痛苦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他抬手抚摸父母的墓碑,流着泪渐渐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