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骗我!”事到如今,齐恒仍旧相信白楠清。
他从记事起就和白楠清走得很近,白楠清的童年非常凄苦,她的亲爸死的早,她妈妈带着她和妹妹守寡,家里没有男人,一直都被欺负。
后来有了后爸又是个赌鬼,对她们姐妹非打即骂,还差点被卖掉去抵债。
他一直都很心疼她,他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在他看来,白楠清是不可能骗他的。
“白元凯,还是你来说说吧!有目击者称,你曾在齐家失火的那段时间到过齐家附近,你是去做什么的?”
白元凯面色一白,虽然很快恢复,但还是没能逃过在场其他人的眼睛。
“我不记得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他双手揣在袖口里,一副无赖样。
徐欣兰冷笑:“你的赌资又输完了吧?这次又欠了多少?现在你的继女和女婿都自身难保了,你打算拿什么去堵窟窿?”
白元凯一噎,瞪着徐欣兰眼底满是怒意,“我可是你亲舅舅,是这世上你唯一的亲人,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他的确又输了十几万,本来是打算回来找白楠清和齐恒拿去的,没想到还没找到白楠清就被公安抓了。
“你不会以为白楠清会帮你还钱吧?她听说你回来了,连夜离开了广城,就是为了摆脱你这个吸血鬼。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抓吗?因为是她举报的你啊!”
徐欣兰已经料到白元凯去找过白楠清,估计正在为她的失踪暴怒,所以正适合挑拨离间,让他自己认罪。
白元凯听后,果然整个人都气得发抖,“那个贱人!她想让老子被判死刑,她好摆脱老子独自快活是吧?做梦!”
徐欣兰乘胜追击:“如果你想被要债的打死就尽管继续撒谎,就算你不承认当年的火是你放的也没用,因为有人目睹了全过程,你主动认罪或许可以少判两年,拒不认罪那就是罪加一等。”
徐欣兰的话让白元凯愈加心虚,对面的公安人员猛的一拍桌子:“还不老实交代,那就关起来慢慢审!”
白元凯心里一咯噔,他悄悄瞄了一眼齐恒,“……我……我不是故意的,放火的点子是白楠清那个小贱人出的,她说可以嫁祸给徐家……”
“是你?居然……是你?”齐恒忽然发了疯,猛地站起来,伸手掐住了白元凯的脖子。
“我他妈杀了你!!!”齐恒发了狠,外强中干的白元凯被掐的直翻白眼。
一群警员冲上去,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两人拉开,这时白元凯的脸都白了,差点就没挺过来。
“咳咳……当时我只想扔个烟头把他们的褥子点了,给他们一个教训,我没想到火烧得那样快,还……还烧死了人。”白元凯苍白着一张脸解释。
“你们害了人,为什么要嫁祸给我爸妈?我妈生前一次次给你收拾烂摊子,要不是她,你早让要债的砍死了,你还不知足?”徐欣兰其实很清楚白元凯的动机,但是齐恒不知道,所以她让他死个明白。
“她是我亲姐姐,难道不应该帮我吗?她倒好,不仅不帮我还债,还鼓动齐家那两口子也不许借钱给我,我就是想让他们狗咬狗,给他们一个教训,哪晓得齐家小子是个二愣子,还真就信了……”
“白元凯!!!你该死!!!”齐恒再次暴起,却又被摁住了。
徐欣兰缓缓站起身,冷眼睨着状若癫狂的男人。
“齐恒,你听清楚了吗?你这些年来为报仇所做的一切,会不会让你在午夜梦回时,陷入痛苦悔恨?不,你不会!因为你根本不能算个人,又哪里来的悔恨?”
她的语气冰冷讽刺,像是一把把尖刀刺得他鲜血淋漓。
他看着徐欣兰,整个人都被愧悔淹没,再也没法挺直脊梁。
颤抖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后,艰涩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接受,你应该去死,然后下去跟妮妮说,跟我爸妈说,跟你爸妈说……不对,你这样的畜生即使死了也是下地狱,又怎么能碰见在天上的他们?”
“你说得对,我就是个畜生……我竟然把救命恩人当成杀父仇人,把杀父仇人当成救赎,我他妈真是个失败的蠢蛋!”
齐恒几乎是低吼着骂完,就开始抬手猛抽自己巴掌。
讯问室内响起一连串的巴掌声,他仿佛是感觉不到疼,对自己下了狠手,可那又怎么样?
他不会以为抽自己几耳光,就能抵消他所做的一切吧?
那可是几条人命,他凭什么认为可以就这样轻易揭过?
徐欣兰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转身离开了讯问室。
她没有急着指控齐恒谋杀她父母的事,因为那场车祸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就算被翻出来说,齐恒不认罪,也只能被定性为意外。
而她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要齐恒坐牢,他要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然后再去死……
白楠清被徐欣兰放走之后,因为身无分文,证件也被毁了,自然没办法立刻离开广城。何况她一身是伤,不可言说的部位还痛痒难忍,她只能遮住脸一瘸一拐往城内去。
她现在这副样子,加上警方因为妮妮的死正在找她,她自然不敢报警自投罗网。
她还是准备先去找齐恒,而凑巧的是,齐恒也正好在找她。
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在从前厮混的别墅门口遇上了。
“齐恒……”白楠清张口就要控诉徐欣兰的恶行,可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被齐恒一把拽住头发拖进了屋里。
白楠清的头皮都险些被拽破,她被重重甩在沙发上,脑子一阵晕眩。
“齐恒,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白楠清,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回来?明明是你和你那个赌鬼继父害死了我爸妈和妹妹,你却骗我是徐家人干的,你他妈就是个毒妇!贱人!”
齐恒扑过去,骑在白楠清身上左右开弓。
白楠清连张嘴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齐恒已经打红了眼,她被扇得满嘴血沫子,如果再不反抗,她本就被折磨得千疮百孔的身体就真的要死了。
于是,在齐恒殴打她时,她吃力地把手伸向了头顶柜子上的烟灰缸。
“哐——”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把烟灰缸重重砸向他的脑袋。
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头顶淌下,血液很快就糊住了他的视线。
一阵晕眩让他脱力,然后渐渐从白楠清身上掉了下去。
“我骗你又怎么了?还不是怪你自己蠢,何况要不是我骗你,你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吗?”白楠清站起来,破罐子破摔道。
“所以你从一开就是为了利用我谋夺徐家的财产?”
“你非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
“贱人!”齐恒双目猩红,随即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