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敲不开秦云朗的房门时,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慌忙下楼找备用钥匙,颤抖着手开了门,冲进去就见床上的秦云朗已经没了意识。
一探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一定是昨晚淋了雨的缘故。
秦云朗自从生病以来,一直都很注重保养身体的,昨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像是故意作贱自己。
吴婶早前就被再三交代过,一定要小心照顾秦云朗的身体,一旦生病发烧那都是可能要命的大事。
吴婶立马联系了林助理,让他立刻过来把秦云朗先送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确定是白血病合并了炎症的感染。
如果两天内能退烧就问题不大,住院治疗一周即可出院。
但要是不行,就是免疫系统出现了大问题,有可能危及生命。
吴婶和林助理在医院寸步不离地守着秦云朗,一边配合医生治疗,一边给他物理降温。
可是一直守到第二天晚上,秦云朗也没有退烧,甚至一直没有苏醒。
医生的面色不由凝重起来,再做了一次检查,就发现他的呼吸道感染加重了,又给上了氧气罩。
“医生,我们老板的情况……”林助理抿着唇线,欲言又止。
“从病人的身体情况来看,免疫能力应该不至于这么差,除非是他自己的意志消沉。”
医生的话倒是点醒了林助理,他大概猜到了秦云朗为什么会消沉了。
经过再三挣扎,为了老板的命,他还是决定去找乔知夏。
吴婶也找机会给阮凤娇打去了电话,并说明了秦云朗的情况。
阮凤娇今天下午才返回港城,接到吴婶的电话后,也是急得不行。
她顾不上别的,忙让秦厉想办法尽快赶过来……
乔知夏分公司的选址终于敲定,她亲自过去签订了相关合同。
江边的新式商务写字楼,每层面积八百平,她租了一层。
签完合同出来,两个女人准备去人才市场逛一圈,需要开始招兵买马了。
乔知夏本以为秦渺渺暂时不在,她在外面至少可以清静两天了。
可是却没想到刚回到居住的小区,转身就碰到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林助理的出现让两个女人都愣怔了一下,“打扰一下,乔小姐,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都说抬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林助理不仅长得文质彬彬,关键是礼仪周到,她还真的不好拒绝。
正好,她也想起来有事要找林助理。
她欠秦云朗的六万块修车费,她得赔偿才行,这样才不至于欠他的。
既然不方便再跟他见面,那就交给林助理让他转交也行。
“林……”
“乔小姐,您能跟我去医院看看我们老板吗?”林助理的声音带着恳求。
乔知夏微愣,“你们老板怎么了?”她没有果断的拒绝,反而本能地有些不安。
“我们老板生病了,医生说很危险,我就自作主张想请您过去看看他,因为您是我们老板很在乎的人。”
乔知夏被他这些话弄得一脸懵,他很在乎她?
“他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生病了呢?”她蹙眉不解。
“不是的,我们老板一点也不好,他已经病了两年多了。”林助理知道秦云朗是喜欢乔知夏的,可是却故意在隐瞒他生病的事。
虽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这位乔小姐好,可乔小姐都已经有孩子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干脆说开了,哪怕最后只做朋友也好。
于是他干脆将秦云朗被强辐射照射后,患上了白血病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乔知夏。
“其实两年多前,我们老板就对乔小姐您动心了。他很激动地问我该送喜欢的女孩什么做礼物。我说投其所好,于是他给您送了向日葵,还带您去吃遍广城,那天他本来想跟您表白,可是却突然出了事……”
乔知夏险些被林助理的话兜头砸懵了,他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听清。
她只知道,秦云朗之所以把她吃干抹净后就失踪,并不是不负责任,而是他出事了。
是她误会他了。
“……所以这两年,他都没处对象吗?”乔知夏震惊的情绪难以平复。
林助理语调沉痛:“医生说我们老板的生存期最多还有五到八年,所以他已经做好孤独到死的准备了。”
五到八年?乔知夏如遭雷击。
她的心脏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秦云朗或许并不完美,但他其实也算是个好人,可是好人为什么偏偏不长命呢?
消失的负罪感,在这一刻又卷土重来。
“他在哪家医院?”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发颤。
“我开车来了,我送您过去……”
乔知夏跟林助理上车前,先跟徐晓兰交代了两句,让她今晚就住她家,帮她看着两个崽崽,她晚些会回去。
徐晓兰见她脸色极差,拉住她的手,放低了声音问:“那个人是我干儿子的爸爸吗?”
乔知夏用沉默回答了她,不否认就是承认。
徐晓兰已经明白了。
汽车一路平稳的开到了广城最权威的私立医院。
秦云朗住在高层的单人病房,乔知夏跟随林助理来到病房门口时,吴婶正在给他换头上的冰袋。
“怎么办才好啊!针也打了,药也上了,还是没有退烧……”吴婶正跟林助理说起自己的担忧,就看见了乔知夏。
“这位小姐好像…好像……”在哪儿见过。
“乔小姐,这位是吴婶,是负责照顾我们老板饮食起居的阿姨。”
乔知夏简单跟吴婶打了招呼,立刻去病床边看秦云朗。
男人戴着呼吸罩,立体的五官依旧如雕刻般俊美,可却染上了一层病弱的潮红。
他的呼吸声很沉,胸膛随着呼吸有节奏的起伏。
看着他紧闭双眼,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她的心脏被紧紧揪住一般。
这张像极了裔宝的脸,她实在没法不心疼。
“知…知……”就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秦云朗口中发出了虚弱的气音。
乔知夏听到了被氧气罩禁锢的呢喃,他在唤她的名字。
突然就觉得心情很沉重是怎么回事?
之前觉得,他和其他男人一样是个薄情寡性的渣男也挺好,反正她自己也不算是个好人。
她白让他睡一晚,她骗走他两个崽崽,他们就算是两不相负了。
可是他如今却跟她来深情这一套,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招了。
她去找了秦云朗的主治医生,问起秦云朗的情况,医生说已经用遍了一切办法,如果明早之前还不能退烧,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病房里的空气陡然凝重万分,乔知夏接过吴婶手里的毛巾亲自为他冷敷。
既然医生说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乔知夏打算用自己的办法试试。
她前几天用灵泉水中了一些黄芩,黄芩正好可以退烧,她让吴婶把黄芩煮成水给他喂来试试。
主治医生是个白人,对她的做法十分不解,甚至不赞同。
“单纯一味中药怎么可能有效果?华国人都太愚昧无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