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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花大姑一直很安分,已经手写完一本毒术入门秘籍,正在编写基础版毒术教材。

“师父,您找我。”

夏澜容色冰冷,语气透着一股子狠劲儿:“我要教训一个人,但不能耽误他当保镖,你给我想个办法。”

“师父稍等片刻,徒儿去拿些东西。”

花大姑恭敬的行礼告退,一袭黑衣顷刻间隐入浓黑的夜色。

片刻,又幽灵似的飘了过来,双手捧着七八个颜色形状各异的小瓷瓶。

夏澜冷然问:“哪个最厉害?”

花大姑拿起一个黑色描金小瓷瓶:“回师父,此药名为招蜂引蝶,黄酒送服可解常见蛇毒虫毒,外用可引来方圆五里的蜜蜂蝴蝶、蛇虫鼠蚁。

此药不伤筋不动骨,药效能维持半个月,用来磋磨人最好不过了。”

夏澜眯着眸子冷冷哼笑,将瓷瓶小心翼翼揣进兜里。

花大姑又介绍了其余几样毒药的药效和用法用量。

夏澜一一收起来,心里暗想,必须得让梁高一样一样尝过来个遍。

死缠烂打也就算了,顶多就是恶心人。

敢下重手伤人,高低得要他半条命。

“过几天你回南疆去,把唐照峰带过来,我先把他治好。”

黎晏州痊愈,幕后之人不知要如何跳脚,上京的太平维持不了几天。

唐照峰是昔日唐门少主,机关暗器功夫了得,若能收为己用,无异于增添一员猛将。

花大姑惊喜交加:“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她原以为夏澜要等学好毒术之后再为唐照峰解毒,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早就主动提出救他。

不过想到唐照峰那活死人的状态,又犯起了愁。

“师父有所不知,照峰不能离开药王谷。

他每日必须浸泡药浴三个时辰,其中两味药材乃药王谷独有,且必须现采现摘,晒干的草药无法替代。”

花大姑越说头越低,心里想着,要是师父能离开上京,亲自去南疆就好了。

但她也知道,这要求既无礼又无理,根本不必开口。

哪知,夏澜却是神色淡淡,喝了口茶说:“那就等到秦王行走自如,我亲自去南疆吧。”

她身为药王谷少主,也该回去认认门。

听说三位师兄在江湖中小有名气,对于她这个从天而降的默默无闻小师妹,也不知是何态度。

花大姑大喜过望,屈膝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徒儿屡次冒犯师父,师父却为徒儿千里奔波,徒儿实在羞愧难当!”

夏澜抬了抬手,依然是那副淡漠如水的表情:“以后你叫我姑娘即可。”

花大姑一听这话顿时慌了:“师父,您要将徒儿逐出师门?”

对江湖中人来说,被逐出师门是终生无法洗刷的污点,为江湖所不齿。

她已经背师叛教一次,若再被逐出师门,那就真没立足之地了。

“这里是上京,我平日往来的都是达官贵人,被一个以用毒闻名的中年江湖人叫‘师父’,会引来诸多揣测,甚至可能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夏澜淡淡解释,又道:“我原本也教不了你什么,你若感激我对你夫妇二人的救命之恩,心里将我当做师父敬重便是。

若你不念恩情也无妨,左右我实打实学了你的毒术,我也不吃亏。况且你若想有子嗣,自然要来求我,我也不怕你翻脸不认人。”

花大姑当即举手赌咒:“徒儿对天发誓,若有叛师意图,叫我与唐照峰一个千刀万剐,一个乱剑穿身,一个烂在泥潭里,一个被野狗啃!”

她迫切又虔诚的发毒誓,生怕夏澜对她的忠心有一星半点怀疑。

她太想拥有和唐照峰的爱情结晶了。

为了还没影儿的孩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花大姑深知,终日与毒为伍的人,身体难免受到侵蚀,能活到六十岁都算高寿。

她已经四十岁了,即便今年怀明年生,也很难护着孩子在江湖上立足。

五毒教前圣女与唐门前少主的私生子,生来便不光彩,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药王谷。

背叛?

开什么玩笑!

她又没被毒坏脑子!

——

翌日天刚亮,夏澜就带着锦书雁回下山了。

卧云庄在城南,长安苑在城东,马车走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到。

夏良站在长安苑门口,等得满身大汗,险些中暑。

梁高扛着板斧站在他身后,低着头恹恹的,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马车在蜿蜒的长阶前停下。

夏良精神一振,连忙迎了过去。

夏澜下了马车,见夏良正一溜小跑的下台阶,大声喊道:“良伯别下来,我过去。”

夏良停住步子,眯着眼睛凝视她,目光随着少女的步伐一点点拉近。

“小小姐,我可算见着你了!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夏澜扬眉笑得灿烂:“良伯,我好得很,都封郡主了呢!你近来可好?”

“好!一切都好!”夏良眼圈有些泛红,侧过头看着她,眼神宠溺的发齁。

“小小姐有出息,老太爷和大小姐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关于夏家的一切,完全不存在于原主记忆中,夏澜对此其实没什么感觉。

但夏良对夏家的忠心和深情,她无法不为之动容。

“良伯,我的婚事定下来了,是太后赐的婚,未婚夫婿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太后的嫡亲儿子,秦王殿下。”

夏澜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归宿,一见面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夏良满脸笑意顿时凝固,眉头紧蹙,眸子眯起。

欲言又止,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良伯,怎么了?”

夏良绷着脸不吭声,加快脚步进了内院。

夏澜心里一咯噔,暗自狐疑。

什么情况?

他该不会知道什么隐秘的小道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