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溪眉头一皱,下意识拒绝:“不可!”
秦王那双浅灰绿色的眸子是禁忌,为了防止被妖魔化邪祟化,除了近身伺候的人,别人谁都不能见。
就连鲜少的几次进宫请安,也都是蒙着白绸,除了睡觉从不取下。
夏澜一脸淡定,理直气壮地道:“小梁将军,讳疾忌医可要不得。行医治病最要紧的就是望闻问切,哪有不让大夫看患处的道理?”
梁溪嘴角抽了抽:“……”
言之有理,但那也掩盖不了你那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早不看眼睛,晚不看眼睛,才刚听说秦王殿下姿容绝世就闹着要看,还敢说是为了行医治病!
梁溪和春红不约而同看向秦王。
男人薄唇未动,没有半点犹豫就伸手在脑后一扯,拉开绳结。
白绸飘落,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
夏澜顿时眼睛一亮,心下直呼好家伙!
蒋惜梅还是太保守了!
什么叫倾国倾城?
什么叫风华绝代?
就这张脸,岂止是绝美!
神似巅峰时期的建模脸,在美颜拉满、柔光滤镜开到最大状态下的精修图,拿着显微镜都找不出半分瑕疵。
当年曹子建要是见过这张脸,那篇传世名作就该改名叫《战神赋》了。
洛神长啥样儿,夏澜没见过,但想来顶了天也就是如此姿容,没法儿更好看了。
榻上的男人浑然不知自己给十级颜狗带来了多大的震撼,长睫轻扇两下,缓缓睁开眼睛。
浅灰绿色的眸子,如同两颗绿光莹莹的水晶,流光溢彩,如梦如幻。
夏澜仿佛听见咚——的一声,心脏猛的一突,然后就没声儿了。
“如何?”男人嗓音淡淡。
夏澜充耳不闻。
脑瓜子嗡嗡的,满眼都是秦王的盛世美颜。
比她三个前男友加起来都好看一万倍!!!
沃德玛!
秦王身边的人,吃的也太好了吧!
春红察觉到夏澜眼底如烟花炸开的惊艳,心头狠狠一震。
脑中嗡——的一声拉响警报。
不好!
夏姑娘是个好色之徒,万一见色起意,缠上王爷,那可如何是好?
她憋着一口气扯夏澜的衣袖,语气闷闷:“夏姑娘,王爷问您话呢!”
“啊?哦!问话?问什么?”夏澜脸臊的通红,结结巴巴找不回离家出走的脑子。
梁溪和春红齐齐翻了个白眼。
男儿本色,天经地义。
但姑娘家这副德行的——额,也挺多的,他们都习惯了。
秦王长眉轻蹙,淡声重复了一遍:“如何?”
“好看!绝美!惊艳!”夏澜脱口而出赞美三连。
秦王嘴角轻抽,淡漠的表情寸寸裂开:“本王问你,眼疾如何?”
夏澜尴了个大尬的,脚趾扣出三室一厅,低着头找地缝。
“啊这——我得琢磨琢磨,这就去琢磨,告退!告退!”
梁溪和春红面面相觑。
春红快步追上去,走到枕云堂外,忍不住对夏澜说:“夏姑娘,请借一步说话。”
夏澜正要上轿,闻言疑惑的看她一眼,跟着她走到一旁。
春红眉头紧蹙,表情庄重严肃如同上坟:“请恕奴婢僭越,王爷天潢贵胄,尊贵无比,还请夏姑娘莫动错心思。”
夏澜细眉一挑,笑了:“春红姑娘放心,我有心上人,不会打你家王爷的主意。”
春红不由一愣。
等在轿子边的蒋惜梅耳朵尖,听见动静嗖的一下闪了过来:“你有心上人?谁呀?”
夏澜眉眼低垂,黯然叹了口长气:“死了,都死了。”
末世刚降临没多久,三个前男友相继遇难,一个都没挺过去。
蒋惜梅震惊的瞪大眼睛,失声惊叫:“都?!你有几个心上人啊?”
夏澜一脸沉痛:“也就凑一桌牌而已。”
蒋惜梅一脸黑线:“你在胡说什么?”
夏澜揉揉脸,丧了吧唧的挪到轿子边,蔫头耷脑的钻进去。
蒋惜梅和春红面面相觑。
“这丫头!定是汤池泡多了,脑子进水了。”蒋惜梅尴尬的扯了扯嘴皮子,替夏澜找补一句,跟着小轿走了。
春红皱眉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心情复杂。
夏姑娘一向是个靠谱的,可刚才那番话,到底是真是假?
回到栖云苑,蒋惜梅凑到夏澜面前,笑嘻嘻问:“你见到王爷的真容了?”
夏澜挑眉,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
“嘁!”蒋惜梅大手一挥,无比笃定,“我还能不知道你么!我告诉你王爷生的好看,你嘴上不信,心里肯定痒痒,定要想方设法见一见王爷的庐山真面目才罢休。”
夏澜脸一红,有种被戳穿的羞赧。
“我猜,你一定是以为王爷治疗眼疾为借口,明晃晃的要求王爷取下白绸让你看,对不对?”
夏澜默默地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
蒋惜梅昂首挺胸,骄傲的活像开屏孔雀:“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夏澜深吸一口气,缓缓吁出,整个人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对秦王盛世美颜的惊艳。
“好看!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真正见到这么好看的脸!”
夏澜连连赞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脸,郁闷的不行,“那样的脸才是女娲精心捏出来的,我这样的,那就是藤条甩出来的泥点子。”
蒋惜梅被逗得哈哈大笑:“你也美啊!我所见过的女子之中,论容貌,你是最拔尖的。”
夏澜幽怨的扔给她一个白眼:“你从军多年,见过几个女子?”
蒋惜梅一梗:“……倒也是。”
夏澜更郁闷了。
秦王那张脸,扎扎实实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严丝合缝,半点儿出入都没有。
可惜,只能看,不能碰。
连想都不能想。
霸道王爷爱上我的戏码,夏澜没兴趣。
她只想搞钱。
或者搞事。